老天!他开始觉得汗额,他是一个男爵的次子,因为家道中落而从军,虽然能读能写,可是莎士比亚啊!那种古英文他是从来没碰过。
所以桑德斯会喜欢她不是没有原因的,肯思心想,虽然如意是个中国女孩,但比起那个在天津中让桑德斯动心的蓝雅,她简直好得没话说!
单单看如意不眠不休的照顾桑德斯的情义,就够让人动容的!
如果是蓝雅,他不相信她会这样做,那个女人的眼中只有自己,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桑德斯一直看不到这一点?不过他认为桑德斯这一次的决定是正确的,即使异国婚姻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为了像如意这佯美丽温柔的女子,这一切部值得。
若是如意知道肯恩是用温柔二字来形容她,她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认识她知道她的人,对她的评语有莽撞任性粗心大意倔强……应有尽有,但绝对没有温柔。这一点现在躺在床上的桑德斯肯定举双手同意,可惜昏睡中的他根本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所以就只好任由肯恩这样错下去了;“你也应该休息一下,不然……”肯思朝如意微笑,指着桌上的书。“我替你找了几本书,我猜你一定想多知道一些关于印度的事。”
“太好了!我等等就看。”如意有些心虚的笑着。因为气气自以为是的桑德斯是一回事,但欺骗善良的肯恩又是另一回事。
从她上船来之后,肯恩一直对她照顾有加。他让她知道洋鬼子里也是好人的。
如意明白肯恩一直对她和桑德斯结婚的事感到疑惑,但他始终很有风度的什么也不问,这一点和那个留着山羊胡的指挥官是很不一样的,那个山羊胡呀!刚开始神气的很,可是一看到她手上的蓝宝石戒指后就判若两人,真奇怪!难道这只戒指真有什么魔力吗?
唉!看来这一切都要问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但那个人除了梦魔外,什么也不管。如意有些恼怒的想,每天蓝雅蓝雅的,不骗你,她连那个蓝雅长得什么样子都可以猜出来!
她正打算如果桑德斯再在她面前喊蓝雅两字,她就要拿枕头闷死他,也不想想这几天是谁在照顾他!她大概展出了十分恐怖的表情,因为她听见肯恩说。
“别担心;桑德斯会没事的,他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可是都挨过来了。”
谁会担心那个没有良心肠人呀!如意心想。但仍强迫自己挂上楚楚可怜的微笑。记住啊!她告诉自己,现在的她是爱桑德斯爱得愿意为他远离家园的女子。可是邪门的很,这几天她居然越看桑德斯越有感觉,有时候她会想爱上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那种空泛的东西真能让人生死相许吗?她觉得自己有些忌妒忌蓝雅——不!不!不!如意提醒自己,我是为了找如心才远渡印度,这和桑德期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吗?。肯思困惑的望着她。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如意问道:“你觉得有什么是我该知道而他没告诉我的吗?”
肯恩投料到她会有这些回答,笨蛋人:人家的家务事他管那么多做什么呢?但他还是红着脸说,关于他自己的事……。他考虑着,想该怎么说才好。“不过——这个人就是这样,我也是和他同个军团这么久,才知道他是更尔贝玛家族的人,你不要在意……”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何况那天在天津的舞会中,我们都看到你们共舞。——”也看到我把他推到荷花池中,如意心想,但仍朝肯恩甜甜一笑。
你是说蓝雅的事吗?”
“他都告诉你了?”“嗯!”如意点头。“我知道他曾经爱过蓝雅。
可是那都过去了!”她充满着感情的说:“现在他的身旁有我,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像这次到印度,就是他坚持一定要我同行的……”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男声打断。“我坚持什么?该死!你究竟说什么?”
如果可能的话,如意希望自己当场变成石像。其实也快了,因为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得不能动弹。
她非常非常缓慢的转过身,勇敢的迎向桑德斯愤怒的蓝眸。老天!他是真的很生气!如意有些懊恼自己没有事先想好面对他的理由,其实她是不敢想,她一直希望他能就这样睡到印度,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现在她唯有硬着头皮去面对了。
她很快的跑到桑德斯的身旁,“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真是担心极了。”
“你在玩什么……”
如意很快的打断他。“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我们的船已经出航了。”
“是呀!”站在一旁的肯恩点头。“这几天在船上都是如意照顾你,她实在是个称职的好妻子。”
“妻子?”桑德斯眯紧眼睛。“我什么时候有……”如意忙拿起水杯往桑德斯有嘴里灌。“桑德斯!你一定很口渴,这几天你都没有喝水。”
桑德斯被水呛到,开始猛咳,如意用力拍着他的背。
没等如意说话,他就沉声对肯恩说:“请你出去一下,我有话想私下和我的‘妻子’谈谈。”
如意发现他特别加重了“妻子”二字。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桑德斯语气中的怒气让如意畏缩了一下。
见如意没有答话,他讽刺的说:“我的好妻子你倒是告诉我,我是什么时候娶了你?”
如意打量他的那个神色,如果她不说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走向前来狠狠把她的答案摇出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试着解释。“我只是不想再等三个月的船期,因为到那个时候,如果我要找到如心,恐怕很难……”“所以你就大方的利用我来当做船票?”桑德斯斩钉截铁的打断她。“你连张结婚证明或身分文件都没有,我那些素以纪律着称的长官和同僚居然让你上船?”
“他们都相信我的话……”
“老天!”桑德斯挖苦的说道:“你应该感谢你的父母给了你一张甜美的面孔,让人无法想像你会说出不实的话。”
她到底是被夸奖了还是被讽刺了?如意打量他冷峻的蓝眸,然后小心翼冀把蓝宝石戒指交给他。“我觉得是这枚戒指替帮了大忙。”
桑德斯的嘴讽刺的扭曲。“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亚尔贝玛之心。”
“亚尔贝玛就是指环中的字,那是做什么的?用来寻宝的吗?”
如意的好奇心被挑起,她实在太佩服自己了,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有热心求知的精神。
但桑德斯可一点也不觉得有趣。该死的!她到底是真胡涂还是假胡涂?他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他试著站起身来,但膝盖却不由自主的发抖。
“喂!你不要站起来,你才刚退烧呢!”如意急急奔向他。“你这样是不行的。”
“你最好为自己的处境祈祷。”桑德斯挥开她的手。“等我复原……”“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对汗毛没有兴趣,我只想把你丢到印度洋喂鱼。”
他的话并不当真,然而她却无从知晓,胡乱威胁从来就不是他的风格,他向来以冷静理智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自傲,但这个中国女孩却总有办法气得他七窍生烟,其实她只不过撒个令人难以相信的谎,亚尔贝玛之心不也自动归还了吗?
桑德斯咬牙想,他真正气的是,不论这个女孩做了些什么,他仍然觉得她是越看越漂亮……“好吧!”他听见如意说,有点苦涩,也有点认命。“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就算被丢到印度洋我也认了,可是那必须在我找到如心之后,找到如心后,我一定任凭你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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