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的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数十双眼睛都紧紧盯着发牌员的手。这一局的激烈程度远远超过方才那一局,才发了四张牌,桌子上押的筹码就达到了三千万。
二张牌从发牌员手中飞出,如慢动作般滑到两人面前,余弦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伸手拿出牌看也不看便翻了过来,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赌对了,果然是一张红心。”
木谷实心里一沉,这小子运气确实不错,竟然又拿到一张红心4,现在他明牌四张红心,如果底牌真的也是红心,那自己三个9就输了。
木谷实深吸一口气,拇指轻轻掀开牌角,只掀到数字一侧,没有看到一道竖横,心里便是一沉,坏了,不是K,凑不成三个9带一对K的葫芦,难道那预言真的要应验?自己这把要输不成?他动作没停,继续掀着牌,随即他心里狂跳起来,但脸色没有一点变化,把牌完全翻了开来。
9,这张牌赫然是一张9!
没想到,竟然会是比葫芦还要大的金刚,(注:四张一样的俗称金刚或铁支,是梭哈中仅次于同花顺的牌型。)木谷实心中大定,冲着余弦摆摆手,“你同花,你叫。”
余弦想都没想,叫道,“一千万。”
木谷实一指桌上,道,“余君,你的筹码好象不够一千万。”
余弦低头一看,呀了一声,“怎么就剩这么点了?”之前输的,加上这把押的,他的筹码只有四百多万不到了。
木谷实笑笑,道,“余君,不如就按你桌上所剩筹码,赌这最后一局吧。”木谷实如此说,并不是心存善念,放余弦一马,而是他突然发现,余弦的四张明牌不但全是同花,而且还有组成顺牌的可能,就缺了一张红心3。如果余弦真喊一千万,他还真有点拿不定主意跟还是不跟。
“等等等等,”余弦想了想,看着木谷实道,“我要封牌,可以吗?”
“封牌?”木谷实点点头,赌局开始前并没有规定上限,余弦提的这个要求他无法拒绝。
发牌员拿过二个透明的玻璃罩子,把两人的牌罩住。两个监督人员上前站在桌前,防止任何人靠近牌桌。
余弦站起来走到欧阳贝儿面前,把她拉到大厅一角远离人群的地方。低声说,“贝儿,跟你商量个事,股票帐户除了抵押给你父亲的,还剩一半的钱,我想用这一半的钱加注。”
“为什么?你就用剩下的钱押呗,那人不也同意了?”
“可剩下的筹码才四百万,就是全押上也不能把之前输的钱全赢回来。”
“你疯了,你就这么肯定你能赢?你底牌是什么?”
余弦左右看看,声音更低,道,“是一张红心十,我的牌是同花。”
欧阳贝儿脸色一喜,呀了一声,“真是同花啊,你运气真不错。”随即她笑容一收,“可你知道他的底牌是什么吗?你能保证大过他?”
余弦罕见地脸红了一下,说,“你也知道的,我那算命的本事时灵时不灵的,对方是个高手,本身气场太强,我我没有算出他的底牌是什么。”
欧阳贝儿瞪大了眼,“不知道他的底牌你就敢赌这么大?他现在明牌三张9一张K,如果底牌是张K,那就比你的大,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那有那么多葫芦,他肯定就是三条,想信我,这一把我能把他钱赢光。”
欧阳贝儿看着他,半信半疑地道,“他真是只是三条?”
余弦点点头,欧阳贝儿想了想,心里拿定了主意,“你既然坚持要赌,那好,我现在就给父亲打电话,让他再拿五百万美元过来,估计要半个多小时,你去给他们说一下。”
说罢转身要出去打电话,余弦叫住了她,“哎,贝儿。”
“什么事?”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底牌是K,我输了,你会怪我吗?”余弦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不会。”欧阳贝儿说话的表情很坚绝。
余弦心头一热,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知音吗?想我余弦何德何能,让她如此看重,青眼相加?
“真要赔了,把你卖了就行了,上次还有个球队经纪人来询过价,开价五千万,也差不多了。”
余弦一口气没倒过来,差点噎住。
木谷实坐在大厅边布置的沙发上,手捧一杯清茶,双眼微闭,看似轻松,但神经却高度集中,如果这时有人拿着一个放大镜仔细观看他的耳朵,会发现在他耳内,有一个米黄色一厘米大小的物体,余弦和欧阳贝儿的谈话,通过这个物体清晰地传入他脑中。
超轻薄耳机,无线手机定位窃听,只需要知道要窃听电话的号码,只要对方手机不关机,便能听到该手机范围二米之内的所有通话。早在赌局开始前,木谷实便做好了准备,找了精通窃听技术的高手,布置了这一套装备,当时他并没想到会有眼前这一幕,只是谨慎心理使然,有备无患。
木谷实暗暗点头,这一百万花得值。现在他知道余弦的底牌,这一把赢定了,三千万的筹码可是五百万美金,按理他现在心里应该是兴奋的,但不知为何,知道余弦要输了,木谷实却一点高兴不起来,难道这小子也不是?难道自己还要继续等下去?
半小时后,支票送了回来,欧阳铎亲自拿过来的,接到欧阳贝儿的电话,他震惊了,先前那五百万,就让他稍稍吃了一惊,再加五百万,还是美金,他更坐不住了,决定亲自来看看,女儿和余弦毕竟经历的事少,别不是遇上老千了吧。之前他可以听商界人说过,外地有个家族企业,实力非常雄厚,资产二个多亿,后来企业创使人的儿子被人唆使去澳门赌博,在赌局上被人联手下套,一夜之间输了三个亿,被迫当场签了协议,用企业的全部股权抵押,才还清了欠款。
不过来了之后,欧阳铎四下一看,两个公证人他都认识,他上前去打了个招呼,都是熟人,彼此对视下便知道个三五不离十,他放下心来,走到欧阳贝儿旁边坐了下来。
坐定之后他再向牌桌一看,脸上不禁浮出了笑容,轻声说道,“女儿,那个明牌有三个9的是余弦的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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