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上一棵烟递给我，我学着她一样盘腿整个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天空，虽然那里面什么都没有，甚至星星也看不到一颗。
我有过从这里飞下去的想法她突然说，我盯着她，香烟在嘴上升腾起的烟雾让我睁不开眼，把烟拿在手里，使劲的哼了一下嗓子，一口痰应声而出，吐到那盆植物里。
“你没有翅膀！”我说。
房间里忽然传来一个闷声巨响的屁，我俩同时转头然后互相看着大笑，她笑的动静很夸张，你说是谁？她问。昂，我说。他的屁我太熟悉了，风生水起，浪里白条，猴子放出来的充其量也就是开门关门的声音。打赌！她把身体从沙发上转过来看着我煞有其事的说，我被她的表情逗笑了，笨蛋，怎么赌啊？除非你趴他俩屁股跟前等着。我现在就去！说着她马上从沙发上走下来，我忙伸手拉住她，稍一使劲又把她拽到刚才的位置。有病啊你！
她安静下来，好一会儿，用手拍拍我，再看她时，鼓着嘴巴，吐出来一个很大的烟圈，在昏暗的光线里闪耀着淡蓝色，边缘有灯光赋予的环境色——淡黄，我想到妖娆两个字。我笑了笑，也鼓起嘴巴，可是烟一吐出来却也散了，尝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
“这还是你教我的呢！”她有些得意的说，“你老了，不行了。”
我丢掉烟蒂，又拿出一根点上，抱着膝轻轻的晃动着身体望着依旧黑暗的无边无际的窗外。
“如果可以回到几年前重新开始，你说我们会不会都不是今天这个样子？”她没头没脑的说，声音很轻，听不到有任何表情夹杂里面。我看着她，光线在她脸部脖子上透过一层薄薄的光，柔和的过渡，很像我在插画里常用的明暗关系。“不知道。”我说，“必须说！”她的眼神很冷，这是今天我唯一一次感觉到她和多少年前的不同，那个时候她不会有这么犀利的目光，里面有些内容我能够读懂却又好象不是那么清楚。“可能还是会一样，”我猛猛的抽了一口烟，“不管怎么改变，我们总归还是我们自己，轨迹可以改变，自己能改变么？”
“可是我已经变了！”她突然生出浮躁，眉头紧锁，烟蒂弹到玻璃窗上又落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像个猫一样无声的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鼻子抽动，我没有说话，继续把剩下的烟抽完。“我特别想念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真的，有时候我一个人偷偷的想从前。那时候什么都不用想，也不寂寞，你们做什么我也都敢去做，虽然有时候我并不敢，但我就不承认没勇气。”她像个小女孩一样絮絮叨叨的说话，不时的抽噎两声。
在她的声音中那些往事开始扑朔迷离的展现在眼前，她依旧是那个静下来有点呆活泼起来有点傻却勇气可佳的女生，叉着腰站在学校门口对前来挑衅的流氓破口大骂，等那些流氓走后，她眼睛一红差点哭出来，拍着胸脯对我们说刚才真吓死我了！然后连续吃了三个草莓味道的冰激凌。
隔壁房间有轻微的声音传来，她用手背抹抹脸坐起来。
“说实话，你们那时候就没人喜欢过我么？”她变了一副表情，或许是她也感觉到了话题的沉闷。我看着她笑，把烟蒂丢到脚下，“哪能啊，咱们一直是哥们儿。”“哎！我真是太失败了我，我这么如花似玉，你们竟然无动于衷，我为你们感到可惜！”说完她笑了，眼角里还残留着刚才的湿润。我也笑了，如同多少年前一样。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女人分贝很高的呻吟，我俩相视一笑，“我室友。”她满不在乎的说，“经常换男人。”她补充道。“你呢？”我随口问道，她抬起下巴表现愤怒状，“你说呢？”然后站起来穿过房间走进客厅，我又点上一根烟，掏出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刘和和回来手里拿两瓶水，甩掉拖鞋盘在沙发上，“干嘛你？等女朋友电话。”“说什么呢？我没有女朋友。”我把水拧开仰起脖子灌了一通，“蒙谁呢，那姑娘叫笑笑对吧！他们跟我提起过。”
“都说我什么了？”我问，用手背抹抹嘴巴。
“重色轻友呗！”
天亮之前隔壁房间的女人又间歇性的达到了两次**，我们聊了很多关于从前的话题，却再没有提起现在的生活。我们聊到了一起听NIRVANA，柯特。科本唱“WHEREDIDYOUSLEEPLASTNIGHE”时最后的眼神，让人心碎。聊起了我俩有一次互相往脸上吐唾沫，却忘了因为什么，奇怪为什么都不躲闪。曲芮在一次酒后拉在裤子里，她四处宣传，最后曲芮恨不能死。她在一次酒后把我的一张油画涂抹的一团糟，却大笑着说这是立体派。还有她是怎么帮我给女生传纸条然后在中间偷偷更换纸条最后惹的女生见我就躲的远远的，她说她写在纸条上的是：宝贝，我想跟你上床。最后在天亮之前聊到了那个死里逃生的女孩，那是猴子的初恋，但我俩并不确定猴子对她是否真心。
天彻底亮了，打开窗户扑面和寒冷混杂在一起的噪音灌进耳朵里，俩个人穿好衣服一起下去在早点摊上吃着牛肉拉面，忽然觉的很幸福，当热气腾腾的食物进入胃部的时刻。
漫无目的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在前不久北京已经下过一场雪，我依旧每天睡到自然醒，看点儿书，画点儿画，一天看几部电影，把奥斯卡的看完然后再是嘎纳。至于未来，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没有头绪，我还没有找到生命的方向。
猴子在某一天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又回到了X城，觉得这些日子一直被生活操，现在要反过来主动操生活啦，他又加入了一个新金属乐队，乐队本来有几首歌，简单的排练之后他们已经四处演出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