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走过去，看着郑莉说：“妹妹，你起来吧！我错了，错的是我，该罚我。”
郑莉不说话，也不看王进。
王进拿下了水瓢和水杯，跪在了郑莉的身边，把水杯和水瓢放在了自己的头上：“妹妹，你起来吧！阿爸说了，你可以起来了。”
郑莉还是不说话，她跪着一动不动。
“妹妹，你起来吧！我知道我错了，让阿爸惩罚我吧！”王进说。
郑莉看了看王进，伸手从她的头上拿起水瓢，然后又拿起水杯放在自己的头上，再把水瓢又放在了水杯上。
“你？我说了，你可以起来了，是我的错，你怎么还这样？”王进看着郑莉，心里想，自己怎么就碰着两个怪人了？他们又成了自己的义父和义妹。
郑莉终于说话了：“我错在先，我不该骂你土匪崽子的。你起来吧，该罚的是我。”
“我本来是土匪崽子。还是匪首的儿子，我阿妈还是匪首劫色劫上山去来当压寨夫人的。但是，我的父亲不是坏人，要不，我的阿妈不会那么爱我阿爸。我想好了，这个乱世，土匪不一定是坏人，有的土匪还是英雄，像我阿爸，他就是英雄！我的匪首阿爸是乱世出的英雄！以后，我也要当英雄！”王进说。
“你也要当英雄？你的意思你还要当土匪么？”郑莉问。
“谁说只有像我父亲一样当土匪才能当英雄了？我要当英雄，但是，不一定当土匪。妹妹，快把水瓢和水杯给我，你站起来去炒菜吧！要不，我们吃什么？总不能让阿爸给我们做饭菜吧！再说，你做的饭菜好吃。”王进说。
“你原来是想让我去做饭菜才这样的呀？哼！”
“不是的，我是真心认错的。”王进说。
“得了吧！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郑莉说。
王进没有跟郑莉争执，而是伸手去拿郑莉头上的水瓢和水杯，郑莉没有阻止她，她怕两人争着把水滴下来：“你想好了，阿爸会让顶水杯的人顶很长时间的！你别后悔！”
“我错了，该受罚，我不后悔。”
“行，我起来去炒菜了，我做好了饭菜，阿爸都不一定会让你起来，真不后悔么？”郑莉说。
“我说了不会后悔，你去做饭菜吧！”王进说。
郑莉站起来，进了房间，看着郑忠说：“阿爸，我做饭菜了，你休息吧。”
“两人都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做饭菜吧！让他再跪会儿。你以后不要再欺负他了。妹妹欺负哥哥，太不像话了。”郑忠说。
“他脾气太躁了，我帮着你磨掉他的傲气。”郑莉笑着说。
“你不是么？你跟他比，半斤八两！”
“阿爸，我只是一会儿的事。他呀，死倔！我打他，他还敢骂我小叫花婆。”郑莉说。
“你不骂他，会骂你？”
“我也不知道谁先骂的了，反正他很倔的。阿爸，今天到山下干嘛了？”郑莉笑着问。
“我干嘛了，向你汇报么？真是的！”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阿爸，我跟你说呀，王进有股不服输的劲，我今天还真的整惨他了。”郑莉笑着说。
“你还说没有欺负他？”
“我不是欺负他，我是训练他。你对我训练不也是很残酷的么？你说了，不吃苦受罪，以后真的碰到坏人了，就不是吃苦受累的事了，而是要丢命的，我不想王进丢命，我以后还要训练他。”郑莉说。
“说大话，你还训练他？我看他身体素质很好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超过你！”郑忠说。
“是么？我不相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你等着瞧吧！”郑忠看了看郑莉，“到时候，你再想这样欺负他，恐怕你会哭鼻子了。”
“我才不会哭鼻子！”
“难说。王进在你打他的时候求饶没有？”郑忠问。
“没有求饶，但是，痛的时候，他说不喊我小叫花婆子了。”郑莉得意地说。
“这不是求饶是什么？他的骨头有这么软？”郑忠看着郑莉，脸上有些不高兴。
“我看他不是骨头软，他好像是暂时避开我的怒气，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当时的心里是复仇，他肯定再想，我以后打得过你了，还给你！”郑莉笑着说。
“你学会察言观色，揣摩人的内心了？”郑忠问。
郑莉看着她的阿爸，笑了笑，说：“我看他当时就这样，**不离十吧！”
“你还很自信？好了，你炒菜，我去跟他说说。”郑忠说着出去了。
王进看着义父来了，他想，义父一定是让自己起来了。
“王进，跪着反省自己么？”郑忠问。
“阿爸，我在反省自己。”
“真认识到错了么？”
“我真的错了，以后我会好好地关爱妹妹，不跟她怄气了，不会骂她了。其实，她很可伶的，她当小乞丐本来就可怜，我不该再揭她的伤疤。”王进说。
“真错了就该受罚，好好跪着。我以为你没有错，还想叫你起来了呢！”郑忠说着转身进屋里，搬出了一张长凳子，接着又搬出了一张小凳子。
阿爸这是干什么？我认错了，他反而说我还要好好跪着，我说没错的话，他反而会喊我起来么？他搬来凳子干嘛？
郑忠坐在小凳子上，笑着说：“王进，你知道错了，这很好。你还要知道，错了，是应该是受到惩罚的。你顶着水是身体受罚，我还要让你的心也受到惩罚。”
晕！这个怪人，我这样不是身心都受罚了么？你以为我这样心里好受？你还有特别的心里惩罚？你会怎么惩罚我？
王进不知道阿爸还会怎么对自己进行心里惩罚，他也不问，他只是有些好奇，看阿爸到底怎么惩罚自己，让自己的心灵受到处罚。
“你闻到了肉的香味了么？”郑忠问。
“闻到了。”王进被一提示，想到了阿爸回来的时候拿着一点猪肉。
“一会儿更香。”郑忠说着站起来，去拿来了碗筷放在长凳子上，“郑莉，我的酒温热点。”
“知道。菜炒好了就给你温酒。花生米还要么？”郑莉问。
“当然要了！花生米不要炒过火。”郑忠说。
“放心吧，我炒的花生米看着跟没有炒过一样，吃起来香着呢！还脆。”
“好！我想喝酒了。”郑忠说。
“还等几分钟，别急了。”
“好，不急。”郑忠发现王进的喉结动了动，他心里说，一会儿够你心里好受的。
一会儿，郑莉端着菜出来了。
“香不香？”郑忠笑着问王进。
王进的喉结又动了动，说：“香。”
“身子别乱动，水滴下地了可要加重处罚的。”郑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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