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加转身看着曼多斯港,好像此处的事与他无关一样。不过看那家伙扬起的嘴角,显然这家伙很希望阿布能去自我毁灭似的。
反倒是曼迪,一脸阴冷的蹙着眉。扫了眼自己,而后对着阿布怒声道:“够了,你是卡曼族优秀的战士。你一生将锻造自己的荣誉。你不该把你的生命浪费在无畏的杀戮当中。我记得训练你时就曾说过,想要成为一名出色的血刃战士。一定要沉着冷静。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失望。依娜,一会到达曼多斯就管他禁闭。我们什么时候前往下一地点什么时候放他出来!直到达到血刃前沿位置。”
“是......!”依娜应声,对身旁的几个战士使了个眼色。众人急忙将阿布拉进船舱。
“你是在质疑我们卡曼族战士的勇气?”曼迪转身冷冷盯着萧斩道。
萧斩耸耸肩,轻挑道:“不不不......曼迪将军,我只是质疑卡曼族战士的智商而已!”
“你是说我们卡曼族战士的智商低?你再说一遍试试。”曼迪眼中快要喷出怒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不是智商低,而是没有智商!”萧斩毫不在乎曼迪愤怒的表情。开玩笑,之前在那看热闹。现在跟我讲你们卡曼族战士的尊严,你以为我傻啊?
“我希望你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不介意杀了你,之后将你的尸体喂鱼!”曼迪目光一动不动的注视这萧斩。看样子,只要萧斩有一句令他不满意,就会让对方血溅当场。
实在讨厌这种装腔作势的老家伙。萧斩打算结束这场闹剧,于是懒散的冷笑一声道:“没什么可解释的。还是那句话,你有本事你偷袭人家去。没必要在这里跟自己人能耐!”说完他转身走向船舱。走了几步还不忘转头看看曼迪,轻笑道:“我现在要进船舱,你如果想杀我就马上动手。免得一会还要将我的尸体从船舱往外移,怪费劲的!”之后便不再理会曼迪的神色,大步走进船舱。
“这小家伙有点意思!”空空如野的甲板上,辛加回身看着消失在船舱门后的萧斩,欣然道。
“这小子刚才是故意激怒阿布!”曼迪依然一脸冷色。
“我知道!”辛加怪笑一声,继续道:“正是因为这点我才高兴!”
曼迪一蹙眉,看看辛加之后轻叹一声摇摇头道:“你真的认为他是智者的传人?”
辛加闻言一愣,之后苦笑一声摇摇头道。转身望向大海道:“谁知道呢!不过我想,有他总比没他强吧!”
曼迪低头沉思一阵,也不由得赞同的点点头道:“现在的血刃确实需要一名智者的传人。要不然血刃很快就会成为一片散沙!这几年月都纳里蒂斯都开始伸手要权。前不久我听说,第二军团的费罗利竟然私自从葬帝山开拔回到古尔丹,导致血色要塞差点被圣光骑士团和法师团攻破,后来要不是第一军团从齐纳港赶到。整个死亡山脉都将落入圣光人手里。我真搞不懂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我们蛮州千年前的悲剧将要从演?”
“唉......!”辛加眼神迷茫,看着汹涌的海面发出一声叹息。他无奈道:“没办法,之前血刃各族都已智者的命令为最高意志。可自从几年前智者消失在葬帝山后。血刃各族便失去了主导者。现在无论是古尔丹还是月都,或是纳里蒂斯。其实他们也处在迷茫之中,这点我们不能怨他们。只能说我们血刃的运气不好失去了智者。不过这也正是我想让这个小子作为智者传人的原因!”
说着,辛加一脸悲色的看着曼迪。肯声道:“曼迪,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我在一起数十年,曾经一起接受智者的教诲。记得智者曾经说过,蛮州各族如果团结一心便没有人可以战胜我们。至于我们的危机只会出现在内部,那才是最可怕的。现在回想起来,当年智者说过这话时也许已经猜到会有今天。所以我们不能再等了。我知道你与佛罗利有接触,虽然你总拿话套我。但曼迪,你那样是行不通的。只有我们血刃团结起来才能抵御圣光。相信我曼迪......!”
曼迪脸上浮现出疼苦之色,紧握双拳懊恼的锤打着自己的头上的铁盔:“我不想,我真的不想。辛加!相信我好吗。如果再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选择与佛罗利合作。我不能眼看着血刃从倒千年前的覆辙。我别无原则,我不能看着血刃就这么完了!”
“请原谅我辛加!我已经走上这条路,如果可以回头我很希望跟你一起走下去。可我不能够那么做,卡曼族的命运在我手里。我不能将卡曼族带到灭亡!”曼迪说到最后,仰首看着天空。虽然他刻意忍者,但辛加依然看到从他脸上滑落的眼泪。
“也许我们都该有自己的选择!”辛加深深的叹息一声,正色道:“留下一团战士还有我的巫士团!”
曼迪闻言看向辛加,他眼光通红神情说不出的寂寥。半天才应声道:“好.......我给你留下!”说完转身走向船舱。
“我会守护血刃前沿,直到我流下最后一滴血为止!”身后传来辛加铿锵有力的声音。
曼迪顿了顿脚步点点头。他知道,这是多年老友在告诉自己。他不会阻止自己,他会将自己的血洒在面对圣光的战场上。也正因为如此,曼迪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愧疚。带着眼泪消失在船舱的大门前。
看着空空如野的甲板,辛加也不知自己选择的到是是对还是错。一时间,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萧斩的身影。智者的传人?呵呵,也许这只是自己的一相亲愿。想到这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那是从纳里蒂斯寄来的。是灵族(木纳族)之王“兰蒂”寄给他的。信的内容是让他利用巫士团找机会控制整个第三军团。
辛加将信拿在手中,脸上看不出悲喜。他默默的注视着大海,之后缓缓的将手中的信撕碎。挥洒到大海之中。
战争是残酷的。当萧斩走下船时,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了战争的惨烈。
这里到处都是焦土,布满了鲜红的血迹。港口边上堆满了血刃战士的尸体。还有数十名受伤的战士正在一旁等待着巫士的救赎。
鲜血,战火,死亡,哀嚎。好像这一切都是战争这幅画卷的点缀。无关于亲情,无关于友情,更不无关于爱情。因为它们在战争面前显得微不足道。甚至于可以忽视。
这就是战争!当萧斩脚下踏上一把沾血的阔剑时,一声怒吼从旁边传来。一名月族战士,虽然缺失了一条腿。但依然奋力的跳向萧斩。
这名月族战士断腿的伤口并没有得到包扎。所以他每跳一步,伤口都会流出大量的鲜血。样子触目惊心十分骇人。
一时间萧斩愣神在那里。他并没有被对方的浑身是血的样子吓到。他只是震惊于对方的坚韧和不屈。无法想象,一名重伤成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如此愤怒的奔向自己。
“你这个混蛋!”那名月族战士跳到萧斩身前,一拳打在萧斩的脸上。后者随之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你干什么?”一旁的依娜依然充当着萧斩的护卫,急忙走上前拦住那名月族战士。
“你竟然敢亵渎勇士的剑。你这个混蛋,你死一千次都无法洗刷你对勇士的侮辱!”月族战士满眼血色,好像一只疯狂的野兽,对着萧斩怒吼着。
“我不要紧,是我没有注意到。都怪我自己!”
没有理由去埋怨这样一个不顾生死的家伙。更何况他还是为了他死去的同伴。脸很疼,甚至疼的想掉眼泪,对而且还忍不住了。而且也他娘不知怎么回事,心也跟着疼。萧斩坐在地上任由那个家伙的咆哮。依娜上前扶了几次都被他拿手打开。哪怕四周那些战士看自己的目光充满了非议。
但无所谓,自己现在就是小丑。只要能让这些家伙心里好受一些。起码证明自己还有些用处。
也不知谁他娘先哭出声的,这也好意思称自己为最坚强的血刃战士。害的老子也跟着哭出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死就死呗,反正跟自己也没啥关系。可自己怎么就是忍不住呢。
直到依娜也跟着哭。终于萧斩再也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了。死人怕什么,大不了报仇就是了。在这里哭哭啼啼算怎么回事。爷们有泪不轻弹懂不懂?
一拔推开趴在自己胳膊上疼哭流涕的依娜。站起身来到那名月族战士面前。用自己所能发出最大的嘶吼声:“你娘妈骂够了没有?”
见那名月族战士对自己吼的愣了神,萧斩没有二话,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你......!”依娜惊得一愣。
萧斩怒视着四周的血刃战士,像一只发情的野兽。对,就是发情。因为依娜认为,只有野兽发情时才是最可怕的。
“你过来!”萧斩指着远处一名看热闹的巫士道:“老子说的就是你,你马上给我过来。要不然老子把你大卸八块!”
那名巫士左右看看,才确定萧斩在说自己。可他怎么也搞不懂,对面那个家伙看样子明明弱到了极点。可自己怎么就这么听话的走过去了呢?
“这家已经被我打晕,你现在马上替他包扎。如果他因为失血过多死了。老子我就把你吊到那面的船帆上,直到把你风干成肉干!”萧斩抓住面前这个白痴的衣领,恶狠狠道。
说完他一拔将那名巫士丢在一旁,转目扫向四周的血刃战士。在这些人身上,有的缺肢断臂,有的身中刀伤,也有的被烟熏的全身漆黑。甚至于,萧斩在这些人中看到了一些孩子。对,应该是孩子。虽然他们的个子跟自己差不多。但他们脸上却带着无法磨灭的稚气。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萧斩内心无助的呐喊着。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并非是最不幸的人。与这些人相比,自己好像活的是那么的可耻。没有目标,没有动力。一切都随遇而安。好像是只偷生的蚂蚁。不,蚂蚁也比自己强得多。因为他们也在为自己的家园而努力。
我不能再这么活下去了,哪怕是为了自己也不能再这么废物似的活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必须做出选择,哪怕明天死了也好。总比现在混吃等死的强。
打定主意,萧斩感觉自己的内心炽热无比。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充斥着全身。
“你们是血刃战士!血刃战士的荣耀照耀着你们。你们是为了自由而战,为了荣誉而战。为了自己的家人朋友以及爱人而战。在我的世界里有句话,叫作死的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你们的朋友兄弟虽然倒下了。但你们该明白,他们的死是值得的。他们带着勇往直前的心而赴死。为的是血刃自由的明天。所以我们不可以流泪,不可以自怨自怜。现在听我命令,把所有的战士的尸体集中到港口。让我们送他们最后一程!”
萧斩的话在曼多斯响起。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驻足注视着这名黑发黑瞳的古怪异族。他的话在人们耳中响起,所有血刃战士的呼吸随着他的声音提高开始加重。一股庄重的栖息在曼多斯开始汇集。
当萧斩的话结束时,所有血刃战士好像接收到了最崇高的命令。一个个脸上带着庄重,小心仔细的开始搬运同伴们的尸体。
“这把剑我可以留下吗?”萧斩拾起之前的那把阔剑。对一旁的一名月族战士道。
后者眼中露出疑惑。萧斩肯声道:“我希望用这把剑砍下圣光那帮杂碎的脑袋!”
闻言,月族战士一把夺过萧斩手中的阔剑,搞的萧斩一愣。可接着就见,这名月族战士用阔剑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道血口。鲜红的血液顺着阔剑流淌,不一会就将整个阔剑染得血红。
月族战士将阔剑竖在面前,双手工整的交叠,用两个大拇指扣住剑神。好像是一名虔诚的朝拜者,转身对着西北方深深的躬下身子。而后嘴中喃喃的也知在说些什么。
“他在做我们月族最崇高的仪式。这把剑从此将寄托月神的力量与黑暗同在。”一旁的依娜走过来,看着那名月族战士一脸向往的神情。
仪式的时间并不上,月族战士最后好像是得到了谁的允许一样。竟然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而后转身单膝跪在萧斩的身前,将阔剑高高举起。
“希望你能用这把剑,为我们月族战士报仇!”面甲遮挡了月族战士的表情。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期许。
萧斩深深吐出一口气,之后缓缓伸出右手。他的动作很慢,好像面前摆着的并不是一把阔剑。而是一件十分珍贵脆弱的珍宝。直到他的手离那剑柄还有寸余的时候,他猛然一拔攥住剑柄,像是要抓住整个世界。所有力量汇集到手上,青筋暴起紧紧握住。
“我接收你的愿望,我会用这把剑来证明月族的荣耀!”萧斩说着一把将阔剑举过头顶。之后身处左手,将小臂送到剑锋下。
唰.....一声,一道血痕出现。萧斩将小臂的鲜血一点点滴落到阔剑上。
一旁的依娜看着萧斩的动作,眼中满是赞许。血刃战士不怕流血,热血本来就是为了荣誉而淌。萧斩的动作虽然并不是什么仪式。但这已经证明了他对月族战士的尊重。
“我们走,送那些战死的兄弟最后一程!”萧斩将阔剑交到左手。对依娜和那名月族战士含笑一声,转身想港口走去。
(PS:这章字数有点多。这与荒古的习惯有关。本人不喜欢凑字,更不喜欢省略。自己想表述什么,就一字不差的写出来。不去省略凑数,也不乱写加章。希望大家能理解我这种做法。尊重自己的作品,阐明每一个主题,我相信作为作者,这该是最起码的尊责!
最后,谢谢阅读此文的朋友们。荒古在这里也无耻求一回支持。收藏,推荐都好。荒古拜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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