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在金光中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退十多丈,滚落在地。 周身像是散了架般疼痛,力量涣散,就连手上的方天画戟也拿捏不住,伴随着一阵叮当的声响滚落在地。
无痕被击飞倒在墙边的一角,半躺在角落中,方天画戟滚落在离无痕的半丈处,在地面上仍然发出嘀嘀嘶鸣颤抖不已。
无痕胸口处一起一伏,随后一口鲜血猛的喷出,染红了半个身躯,而且身上本受创之处,因为再次受到重创,又一次血流而出,模样甚是凄惨。
只是那双眼睛的血红之色并未退去,依旧死死的盯着那条雪龙。
“嗷吼!”雪龙身在半空,嘶吼一声,在空中翻腾而跃,一个转身又向无痕冲来。
飞身在一旁的小宝,看到雪龙又准备像无痕攻去,居然不顾安危的疾飞倒无痕身前似要挡下那条雪龙。
雪龙周身寒风凌厉,风雪如刀,在无痕身前一丈处停在半空,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小宝,而后转身向无痕看去,颇有几分嘲弄之意。
小宝的身躯在这条雪龙前,实在太过微不足道。
无痕看到雪龙欺近身来,眼中血色更盛,像是一只疯狂的野兽,死死盯着猎物。
雪龙的巨嘴口吐人言,带有几分惋惜道:“你本不该来炼狱的!”
说完巨嘴一张,又一阵凛冽的寒风夹杂着漫天的雪花如一柄柄小飞剑般向着无痕和小宝激射而去。
虽然那风雪无法伤到小宝,但他却承受不了那巨大的狂风,一下便被风雪转去了另一个方向,向着墙壁摔去。
那风雪的影子在无痕血眼中急速旋转着,呼啸而来。
一旁的方天画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那高昂的战意,颤抖得愈加剧烈。
无痕突然右手向着地面拍去,方天画戟像是受到召唤一般,悬浮而起,横空旋转档在无痕身前。
无痕的身躯弹地而起,一手握着那飞来的画戟之柄,口中发出怪异之声,又是一口浊气喷出。
一人一戟力量再发疯狂的攀升,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风雪在碰触画戟上时,纷纷被画戟上的力量驱逐消散。
迎着风雪义无反顾的向着雪龙冲去。
雪龙没料到之前看来还奄奄一息的无痕突然又有这般强势的力量。短暂的慌乱后,用尾部掀起枉生栈的地面,扬起无数的碎木和风雪想以此混淆无痕的视线。
伴随着漫天的碎木,雪龙尾部再次摆动,整个身躯绕道无痕的侧身,想用身躯困住无痕。
无痕的青丝不知何时披散落下,沾染着身上的鲜血,在风中疯狂的飞舞。
无痕手握方天画戟,双眼赤红,青丝狂舞,口中发出阴寒之声道:“啊!去死吧!!!”
这声音比九幽恶鬼还要让人不寒而栗。
无痕说完这话,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全身衣裳忽的如碎末般碎裂纷射而出。赤.裸的肌肤上也是血色斑斑,细缝连连如欲爆裂一般。
那自无痕和方天画戟之上阴寒死气大盛,银光血色如河水般肆虐,隐隐还有丝金光掺杂其中,映照整个枉生栈,欲要冲破苍穹。
雪龙大惊,不料这僵死之人身上竟有这等无穷无尽的毁灭力量,顿时惊慌的嘶吼一声,仰天长怒,瞬息千里冲破枉生栈屋顶破空而去。
这股奇怪的力量仿佛带着无尽的死气于绝望。
枉生栈四周无数的死士在这呼吸间死伤无数,一众掺着翎轩的死士,也是死伤大半,翎轩更是被这一股冲击,冲得几乎晕了头脑,在几十丈方才停下。
翎轩不明所以,本是困在通天索上的血凤凰也是不知所踪。
惊恐那雪龙再次追上,向着遥远的黑暗处疾飞亡命而去。
银光四射,摇摇欲坠的枉生栈却艰难的支撑了下来。身在半空的无痕已是一个血人,那方天画戟闪烁下又消失藏于无痕身上。
所有力量一闪而逝,一切又安于平静,身在半空的无痕再无力量支撑,便这般直直掉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无痕此时全身赤.裸,周身全部鲜血染得殷红一片,整个枉生栈犹如死穴一般。
在一个角落中,传来一阵窸窣之声,碎木中冒出一个细小的头颅,而后直冲而出,确是被木屑所埋的小宝。
小宝一眼便看到那全身浴血的无痕,焦急的像他冲去。
突然传来一阵轻叹声:“魔域道途万重劫,生死无望悔魂冤。”
脸色有些枢纽的婆婆,手握一盏烛光,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小宝疑惑的抬头望去,这明朗的天空,为何这个老人还要点根蜡烛。
婆婆从碎木中一路走了过来,说也奇怪,本是明朗的天空突然被黑暗覆盖,从那破开的屋顶上看去,一层像是翻滚的乌云如墨河之水般在天空奔腾。
不一会,整个枉生栈中唯独剩下一盏烛火,在微风中摇曳。
小宝有些惊恐的向着婆婆的那盏灯靠近,借着微弱的光芒向躺在地上的无痕看去。
无痕此时连一丝的呼吸也早已停止,容颜也无法辨清,周身血色弥漫,惨不忍睹。
小宝看到无痕这幅摸样,却不忍再看,别过头,竟有第一泪水流下。
小宝疑惑的用爪子抚摸眼中流下那颗冰冷的泪水,看着高空的黑夜,一阵迷茫。
小宝自己怕是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有泪水吧。”
婆婆又叹息一声道:“相思故,故相似,人生唯有泪千行!”
小宝看着那漆黑的上空,心中思索着婆婆的话语:“人生唯有泪千行?”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思索了呢?
婆婆不知从何拿出一件黑布,将无痕全身裹住。
小宝不知这婆婆是何意思,突然飞身裹在无痕身上的黑布上,似要阻止那婆婆再动手。
婆婆摇头道:“生死并无界限,但是生是死总该有个了解!”
小宝低垂着头,觉得从醒来的那一刻未如此的沮丧过,从未如此悲伤,迷茫过,从未这般细腻的思考过。
小宝如啼血般轻吼一声,慢慢让了开来。
婆婆单手麻利的将无痕背起,伏在背上,向本是无痕睡过的卧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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