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思着实被怀远惊出了一身冷汗,想着要是公主殿下恼羞成怒,她又该怎么办?
唐如思正想着要劝慰怀远两句,却是被另一人先抢了白。
“三小姐,我们何府有些事情,还需要怀远少爷回去一趟,少爷他就不能陪三小姐了,还请海涵。”何管家对唐如思还是十分客气的,不敢稍有怠慢,
唐如思疑窦地看了看何管家,最终目光还是望向怀远。
怀远对着唐如思一笑:“没事的,只是回去一趟,你不用担心,我那姑母难不成还能吃了我?”
见怀远还能开起玩笑来,唐如思也就放心了许多。
“那怀远公子慢走,下次有机会,我还会去相府看望公子的。”唐如思一脸的幸福甜蜜,“还有,怀远公子,今天如思很开心,谢谢怀远公子的陪伴。”
说着,唐如思又对何管家鞠了一躬:“还请何姨多多照拂怀远公子。”
何管家闻言,满脸笑容,连连应和着,随即又带着怀远离开。
等到两人走了数十丈开外时,何管家的脸立即变得冷冰冰起来。
“快点走吧,夫人还在等着甥少爷呢。”
听着管家的语气不善,怀远也不惊慌恐惧,这一天他早知道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管家说完就一直板着个脸,一个字也不肯多说,宛如厕所里又臭又硬的石头。
不多时,两人乘着马车到了相府。
一进入相府的大堂,怀远就发现相府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齐聚一堂了。
老爹在,明诗诗在,七小姐也在,更不用说那左相何文君了。
何文君面色沉沉如渊,深不可测,仿佛时刻都在算计着,摆弄着什么阴谋诡计。
“你可知道今日我等齐聚一堂,并且急召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何文君语气漠然,并不掺杂着其他的感**彩,无喜无悲。
“怀远不知。”虽然明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怀远不可能直接说知道,因为这形同挑衅。
“真的不知道吗?”何文君语气进逼一分,但又随即冷哼道,“好啊,能在宗师手上逃出生天,你的本事可真不小。只是,你不会告诉我,这是你天生就有的能力吧?”
“自然不是,若是我天生有此能力,十几年来,我又岂会年年都在洗衣扫地倒夜壶?”怀远直接挑明道,“我是学了些武功,但这功法乃是三殿下所赠!”
怀远话语一出,顿时在大堂之上引起一片风波。
“小子,夸口也不怕闪了舌头,三殿下千金之躯,怎么会赠与你功法?”
“没良心的小杂种,说什么年年洗衣扫地倒夜壶,这是在埋怨我们相府了?也不知道是谁将你喂养到大!”
何文君听着满堂的喝骂之声,微眯着眼睛,不怒反而笑了起来:“好一个怀远,倒是继承了你爹的几分厉害,先陈我何府待你如何轻薄,再以殿下之名压我,只是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够免受惩罚?”
何文君冷笑:“天下男子皆卑贱,你若嫌弃洗衣扫地的活计,那就去怪你爹,若非他不肯受陛下招揽,你又怎会十几年来过得如此凄凉?”
“至于功法乃三殿下所赠,空口无凭,如何能令人信服?”
何文君三两句话将怀远的指责和压迫,全都给撇得干干净净,随便就表现出了自己能成为朝堂左相的手腕。
不过,就在何文君话音刚落的时候,忽然七小姐嗫嚅道:“我能证明,三殿下确实给了表弟一本薄薄的册子,那应该就是武学功法。”
哗!七小姐此话一出,顿时在大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
之前还责骂怀远口出狂言的人,此时顿时感觉脸火辣辣的疼。
不过,的人还是在责怪着七小姐的不懂事。即便是真有此事,只要不说出来,那有也是没有。
怀远惊讶着七小姐竟然替他说了一句话。
而何文君目光陡然狠狠地扫了一眼七小姐,七小姐直感觉自己要被活剐了一般。
不过,何文君是何许人也?堂堂左相,即便是三公主韶姳本人,见了她,也必须要礼让三分!
何文君淡淡道:“功法是三殿下所赠又如何?三殿下赠了功法,你就一定要练?”
怀远顿时有些无语,心里大大鄙视着这位堂堂左相的无耻。
这好像就是在说,我给了你钱,你就能把他给花出去?
怀远吸了口气,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想再让步了,反正结果都一样,倒不如轰轰烈烈一点。
“当然,我若是不练,岂不是辜负了三殿下的美意?”怀远直视着何文君,他倒要看看,这位左相大人还能够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何文君也是一愣,不想怀远竟然真的敢跟他扛上了。
“好!”何文君大手怒拍,冷冽笑道,“你不能辜负三殿下的美意,那我更不能辜负陛下的圣意!陛下既然建议各府官员禁止家中男丁练武,那我相府也不能例外。”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小七,你来说说,家中男丁练武,该当何罪!”
何文君不问管家,直接问七小姐,这其中的敲打之意,一看分明。
厉害!怀远不禁暗暗赞叹着这位左相的手段。
七小姐肝胆欲裂,此时遭到问话,只好战战兢兢道:“罚两百棍,逐出相府。”
“两百棍!”怀远大吃一惊,他以前倒是没有多注意,男丁练武的惩罚有多么毒辣,但是今日一听,不想竟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两百棍,那还不如直接说打死算了。
何文君看着怀远震惊的反应,顿时感到很是满意。
“不过,看在你是我外甥的份上,我可以免了你两百棍,只是你的武功,我却是要废的。”何文君道。
怀远满脸黑线,这位假仁假义的左相又来了。
什么看在外甥的份上,其实何文君恨自己,恨老爹恨得要死,巴不得自己和老爹等人早死早超生,但偏偏她嘴上总要来这么一句。
废了武功的男子,被逐出相府之后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思考,这和古代女子被逐出家门是一个下场,要么大街要饭,要么去青楼出卖颜艺。
好你一个左相,你够狠。
只是你的想法,又如何能达成?
怀远一拂袖道:“不用你的虚伪,这两百棍,你也未必能打得下来!”
“怎么说?”何文君就像玩弄着小老鼠,也不急于一时弄死。
怀远声音清越如雷道:“我敢问,玄昭国可有国法明文规定,禁止男子习武?”
“开国之初,陛下早已建议……”
何文君淡淡笑着准备把话说下去,但是怀远当即打断道:“我问的是可有法令!”
何文君话语被打断,脸色一沉:“没有。”
“好,既然没有,那我有何罪之有?”怀远反问。
“我这是家法,不是国法!”何文君重申。
“哦?那就是私刑了?”怀远冷冷一笑,“既然是私刑,我就有拒绝的权利!”
怀远大声喝道:“我可以被逐出相府,这的确是你们的权利,你们的自由,但是罚我两百棍,我不能接受,想废我武功,更是不可能!”
怀远声声如雷暴:“我武功乃是三殿下所授,你左相若是废除,便是违逆三殿下的意思,即便是惩罚,也形同违逆!至于众位所言,何家对我怀远的养育之恩,我呸,我洗衣扫地倒夜壶,用劳动成果换来的饭吃,何谈你们的养育?”
“既然相府容不下我,不用你们赶,我自退出相府,从此与你们何家永无瓜葛!”
说着,怀远愤怒地甩手离开。
但在此时,却只闻何文君大手一拍:“现在想退出相府,恐怕晚了!”
何文君冷冷道:“来人,将这叛逆拉出去,打两百棍,扔出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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