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之中,贺云盘腿而坐,意识海中悬浮着半本雪白色书籍,道藏两字闪耀着微微金光,纵然书中的信息都已尽数传承,但是贺云知道,还没有完。
道的入门,还必须结三煞。
正所谓:刀无钢不利,符无煞不灵。
道士所依仗的最直接手段,就是画符,并且通过符篆来加强术法的力量,而想要符篆能够有效,就必须结成三煞。
一般的道童,在达到能够画符的境界时,都会有师傅口传结煞的要领,这也是成为道士最关键和最基础的一步。
自古以来,结三煞都是不传之秘,从来都是师傅口授,而不记录于文字。
像贺云这样的便宜道士,半路出家,当然不可能会有师傅,不过他所得到的,却是能够参悟天道的道藏秘经,和流传在外面的道藏书籍全然不同。
所以,在秘经之中,自然会有结三煞的详细记载。
不过,就算如此,贺云还是生出状况。
“仅仅是天罡煞,就这么难么?”贺云紧皱眉头,汗水已经湿透了他整个人,现在看去就跟融化的蜡烛似的。
然而贺云的头顶,此时却突然出现一道漩涡,并且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漩涡便由指头大小扩展到如篮球一般。
漩涡一出现,整个石洞的上方就变了,原本的石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断翻涌的云层,云层中竟然还有金色闪电,若隐若现。
若是此时有道门中人在这,肯定惊得嘴巴都掉地上去,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是,金纹天罡煞,可是好多年不曾听闻了,更不要说见到。
要知道,想要加强咒法的威力,就必须用相应的符篆加持,咒法有高低,符篆当然也有等级的区分。
符篆等级,以符的颜色为别,分别是金银紫蓝黄,五种,而决定有无天赋使用这五种符篆的,除了后天努力提升道行之外,还要看入门时结天罡煞的天赋。
不过,贺云自己察觉不到云层中的闪电颜色,他自己的感知里,就只有翻滚的云层。
贺云光是应付结煞已经非常吃力,天罡煞一完成,立马又进行涌泉煞,只不过当贺云按照记载结煞时,却没有出现涌泉祥光。
石洞忽然晃动起来,除了贺云所在的平台,其它地方就像是地震一样“咔咔”震响,并且不断有石柱从地里钻上来。
贺云慌了,曾经面对几十亿亏损都不曾皱过眉头的商业帝王,在这一刻是真的慌了。
失败了?
明明只要过了最难的天罡煞,其它两道关卡就会水到渠成,没想到会卡在涌泉煞上出现意外,这要是传出去,恐怕能笑掉天下修道人的大牙。
可惜,贺云不知道,他现在结出来的不是所谓的涌泉煞,而是另外一种。
感受着震动越来越强烈的石洞,贺云决定拼一下,直接越过涌泉煞,去结最后一道肘后煞。
这一次,贺云将天罡涌泉肘后三道煞的手印连成一线结了一遍。
手势落定的时候,那翻滚的云层猛然朝贺云的头顶灌去,看起来就像贺云的天灵盖张开大嘴在吸气一样,然而还不仅如此,那些钻出地面的石柱,也都化成一道道土黄色气流,涌进贺云体内。
天地人仿佛在此时成为三个点,三点之间,形成一种无形关联。
……
天色见明,黑夜裹携的杀意似乎已经消失,当晨辉渐露的时候,老周已经穿戴整齐,提上一个水桶,带上鱼竿就出门了。
老周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天渐亮的时候出门和老友一同海钓,不管有无收获,都按时回家吃早餐,然后再去和人下下棋,日子过得非常安稳。
没办法,老周早年丧偶,儿女都有自己的事要忙,除了女儿过节会回来吃顿便饭之外,老周的其它时间都很清闲。
俗话说人太闲,就会病,老周是个生活充满阳光的人,自然不喜欢在家躺着等吃等死。
“老张,今天这么早啊。”出门没多远,老周就碰上了每天都一起海钓的张老头,后者刚从一台小面包车里出来。
“是你睡得晚。”老张打趣着,两人来到海边,熟练的打好折叠椅,放好渔具箱,钩饵放线,然后才坐下来,有一句没一句的开始闲聊。
老张好嘴,早上出门,都会带一壶热茶,一些点心。
“我说周老头,昨天我看到你儿子了。”老张喝着茶,“他还跟县里那帮混子一起,你不说说他。”
“说有什么用。”老周摇头,放下手里的饼干说道:“又不是没打骂过,现在反而变本加厉,上次还说想把祖屋给卖掉。”
“卖祖屋?”老张歪着头,“他想做什么?难不成还看上你家祖屋梁上的檀木了?”
“可不是。”老周无声的叹了口气,“现在啊,我就想有人能治得了这帮畜生,免得到处祸害人。”
“诶,鱼上钩了。”鱼漂猛的一沉,眼尖的老周立马就站起身,手握鱼竿,紧紧的盯着鱼漂。
老周很有经验,没有马上就往上提,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就应该越是冷静才行。
等到鱼漂快被拽进水里看不见的时候,老周这才用力往上甩竿,哪知道太重,这一下竟然没有效果。
“是条大鱼,老张快帮忙。”
“来了。”
老张也看出来了,上钩的这尾鱼很大,一个人恐怕搞不定,老张操起网兜对着鱼漂下黑乎乎的地方捞下去。
两人同时一提,接着都傻了。
捞上来的,就不是鱼,而是一个人,一个年龄在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
“尸体?”老张惊叫一声,扔掉手里的网兜。
老周心里也膈应的慌,你说好好的钓个鱼,怎么就碰上一具尸体,真他娘的晦气。
“不对。”老周手指着尸体,大声叫道:“他还没死,快把他弄上来。”
“不会吧?”老张不相信,不过看到老周都在干,也只能帮忙了。
其实老周也不是很确定,只不过他刚才注意力都在这具男尸身上,后者微弱的动了动眼皮,恰巧让他看到了,就想先把人弄上来,以免耽误了救人时机。
费力的将尸体弄上岸,老张一摸脖子,瞪着眼睛说了一句:“真的活着,得赶紧救他。”
“这时间附近也没个人,这样吧,我那比较近,先把他搬到我家里去,然后再叫医生给他看看。”老周当机立断,做出决定。
相对老周而言,老张的思想要保守一些,这样一个陌生男人突然从海里浮上来,肯定没有好事,救得救,见死不救和杀人没区别,但是,听到老周要把人弄回家,老张就觉得不行。
“他要醒来反咬你一口怎么办?这年头,恩将仇报的人可不少,老周你别犯糊涂。”老张理智,“要我说,我们给他急救一下,再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老周摇摇头,肯定的道:“现在是冬天,海水很冷,只做紧急处理估计保不住他的命,你放心,有事不会连累到你,就把他载我家去。”
这么一说,老张不高兴了,典着脸说:“看你说的,好像我怕事一样,就拉你家去,等他醒了要是个不三不四的,老子一下砸晕他再报警。”
两个五十多岁的人抬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不算吃力,加上老张有车,很快就把人送到了老周家。
进门后,两人先把男人身上的湿衣服除掉,盖好被子,老周也拿起家里的电话给村里认识的医生打电话。
救护车太过尿性,一个电话过去没半个多小时别想能见到,而且很多时候车到人下车就先谈钱。
刚放下电话,门就像被人踢了一脚,“砰”的一声开了。
一群人鱼贯而入,周志强率先进来,指着老周嚣张的道:“爸,今天你说什么都得把房契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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