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山风啸林,晚霞映西方,天色共苍茫。浓浓的火烧云挂在西天尽头,无数条红光迸射,如千万条红线穿梭天地之间,景色瑰丽。而此时,矮云山下走出了一个小小的瘦弱身影,在夕阳的照射下,背影拉的修长,投射在山间小路上,一人一影,伴着林间点点的阳光,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也有一种看不见的孤独。
这正是下山的陈子木,与嫣儿分别后,他的情绪就甚为低落,心头那一抹惆怅使他此时的脸色看着更为苍白。他试图去忘记那个一袭粉裙,可爱笑容的女孩子,可越想越难以忘却,越难忘就越心痛,是因为那声“朋友”还是那句再次相见的承诺,谁也无从得知。
就在陈子木走近村后的田地时,却发现了一丝异常,平时此时,村中农户都还会在田地里耕作,而此时却无一人,村里也安静的吓人,他心头略过一丝不安,晃脑不在想其他,快步向村里走去,越是接近,他的脸色愈是惨白,像是离世之人,毫无血色。
“哇”
陈子木再也是忍受不住,单膝跪地,吐了出来,一声接着一声,连胆汁也快吐出来,因为他闻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一种比杀生放血更重千万倍的血腥味,似乎一个巨大的凶兽盘卧村庄,正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喷出股股血污之气,让心惊颤。陈子木感觉自己快要死去。
手撑着颤颤巍巍的双腿,他站了起来,随后便向村里狂奔而去,此时他只有一个信念,他要回家。
疯狂的奔跑,进村看到那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的灌满整个村庄地面,放眼看去,尽是血污。
他无力前行,“啪”的一声跌倒在血色的泥潭里。整个脸扑进血水,只觉得那鲜红的液体,灌进了自己的口中,眼中,鼻中,双耳。吞进些血水,他却无力再吐,挣扎着,仰起头,他艰难的向前爬去。不去管那已经掉落的靴子,脱落的衣衫,还有那零散的长发沾着脸颊,流下滴滴血水。他只知道往前爬,看着就像一个血人在泥地里艰难挣扎,他就这样努力着,牙齿死咬着嘴唇,他想回家。
就这样,陈子木爬到了家门口,抬起一只手想要推门,却在半空滞留了好久,他不敢去做,他害怕了。因为他似乎知道自己要看到了什么。挣扎着站起,用手抹了抹满脸血水,他推开了家门,轻轻叫了声
"爹,娘“
无人回应
"爹娘,木儿回来了,爹,我给娘采了很多药,我赶快把它熬了,娘的病就治好了”
“爹,娘"陈子木失声痛哭。
家里血迹斑斑,却无二人身影,陈子木哭了好久,也呆了好久,他已然麻木,走进屋内,看着凌乱不堪的家,看着那斑斑血迹,他的双眼毫无感情,走到墙边一个破落的桌子旁,他看到了一本沾满了血迹的书,他知道那是一本药书,爹以前常在上面点点画画,现在却成了这样,他慢慢的伸手拿起那本书,盯着它好一会,把其揣进了怀里,又拿起边上娘常束发用的一根红绳,紧抓手心,头微微上仰,双眼一闭,两行清泪顺脸颊流下,又流进了嘴里。
苦的?咸的?他突然不再怪他们了。
回头,转身,陈子木拖着沾满血污和泥土的衣衫走出了家门他去推开别的家门,当看到那满是肢体,头颅的场景时,他只是身体微颤,但双眼空洞且毫无情感,只有咬破的嘴唇一滴滴鲜血流下,才能昭显他的内心情感,就是这样,他走遍了全村,看完了所有的”地狱“
是夜,黑暗笼罩了所有,月光明亮,照射那一滩滩血水反射着微亮的光,一少年端坐于家门口,却似坐于修罗地狱,带着腥气的风徐徐吹来,越过村庄,爬上了上坡,让整个天空变得阴森,少年眼神空洞,盯着远处的黑暗,一片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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