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可以找我……”对于宋冠先的所作所为,张帆感到极为不屑,赵新宇和吴悦两个人,在大学时期就已经互生情愫,只是一个大大咧咧,不知道表达,一个却是有些自卑,觉得配不上对方,毕了业以后赵新宇便是去了邻城找到一份广告策划的工作,吴悦则是留在这个城市做起了部门经理。
两个人这一拖就是三年,有时候张帆都有些为两个人惋惜,这次好不容易将来个人撮合在一起,他是绝对不会让其他因素影响到两人的结合的。
看看周围宋冠先周围的那些同学,又看了一眼张帆,吴悦感激的点了点头,小声道了一声谢谢。
“帆哥,这事还是我自己来吧,毕竟你这三年过得也不容易。”赵新宇却是倔强的婉拒了张帆伸过去的橄榄枝。
吴悦暗暗踢了一个赵新宇放在桌子下边的脚,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张帆这三年来应该是闯出了不错的名堂……”
闻言赵新宇却是把手放在吴悦的牛仔裤上,递给了她一个坚毅的眼神,然后看了一眼张帆,张帆从他的目光之中发现了一种尊严,一种属于男人的尊严。
张帆微微一笑,报之以明了的目光,却不留痕迹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紫金色的卡片,将其塞进了吴悦的手中。
感受着手中多了一张精美的卡片,吴悦虽然有些吃惊,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半分,只是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卡片,旋即把它放进了口袋。
“张帆,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即便是凑份子,你这个小小的无业游民,也是负担不起吧……”宋冠先身边,一位衣着妖娆的女同学借着酒精的作用,丝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看人家班长大人,现在发展的多么顺利,要不让他帮你安排个工作?”
霎时间,房间里的同学,都是齐齐的看向张帆,眼神之中或许有同情,大多是一种因嫉妒而产生的鄙视,这便是为什么张帆连续三年没有参加所谓的同学聚会。
“张帆不是我说你,在大学时你张大才子深得老师喜爱,确实是曾经的风云人物,但是走出校园踏上社会以后,光靠才华是行不通的。”宋冠先身边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同学,也是接着酒劲,一副说教的样子,当年在同学之中他比之耀眼的张帆,简直有云泥之别,现在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当然要好好羞辱一番。
听得这位男同学的痴言醉语,曾国忠老脸忽的黑了下来,几乎是吼出来了一句话:“孙府霖,你现在混出模样了,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老师一通近乎愤怒的吼声,顿时让孙府霖的酒醒了一半,他通红的脸色,一下子煞白,有些哆嗦的道:“学生失言了,望老师恕罪!”
“老伴,不要激动,小心你的身体呀,咱们是老了,天下是他们年轻人的了。”茹爱华也是有些生气,见老伴那么激动,生怕他的心脏受不了,连忙劝道。
“孙府霖快给老师和师母敬酒道歉,还有同学们,老师和师母带咱们犹如亲子,其授业之恩,是绝不能忘的,今天赵新宇请客,咱们就借花献佛,祝老师和师母长命百岁,举案齐眉。”
宋冠先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出言缓解气氛,言语间也没忘记提醒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要好好坑一下赵新宇。
在宋冠先的倡议下,众人举杯要敬曾国忠和茹爱华,曾国忠则是不冷不热的说道:“老了,心脏不好,不能多饮酒。”说完便是带着老伴向着张帆等人的桌子走去。
“老师师母这边坐,听说这里的清心酒非但对心脏无害,反而有着不小的益处,我代新宇为二老点上一壶。”对于宋冠先等人,张帆却未放在心上,安排同学们给老师和师母凑出来两个位子,并特意为二老点了一壶清心酒,恭敬的道。
曾国忠老脸之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略为满意的点头道:“新宇你们两个有心了,你们聊,我和你们师母过来看看,你们这三年是不是有着一定的成就。”
“老师啊,别的人不说,就是吴悦两年前就已经升任部门经理了,也算是过上了有车有房的小资生活,现在又得了如意郎君,我们这些人,就数吴悦最幸福了!”一个有些文弱的男生说道。
“老师别听他瞎说,这小子在一家不小的企业工作,听说把一个董事的独生女追到手了,混得也是不错。”一位颇为清秀的女生说道。
“你也别说我,你不是也在银行把人家经理迷的服服帖帖的?”文弱男生反击道。
……
听着学生们嘻嘻哈哈的笑闹,曾国忠和茹爱华的脸上都是出现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们为学生出淤泥而不染骄傲,现今这个喧嚣的社会,有多少人已经迷失了自我。
张帆也是看上房间里的同学们,在他们这一桌和老师师母欢声笑语的聊个不停之时,其他两桌同学却是又点了许多价值不菲的酒菜,大快朵颐。
赵新宇和吴悦也是有意无意的看向另外两桌,不由得担心起来。
“张帆这三年来你的生活到底怎样?”不少人都对张帆很关心,关切的问道。
“还行吧,我的生活很平淡,三年来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发生……”
“咚咚咚!”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而后从外边走进来一个儒雅的中年人,手上托着一个白玉盘,玉盘之上却是放着一个小小的火炉,火炉之上便是一个翠绿色的酒壶,看其质地,应是翡翠无疑。
“洪老板,谢谢你,放这就可以了。”见到儒雅的中年人进来,张帆微微一笑,旋即对着曾国忠和茹爱华道:“老师师母,这就是清心酒。”
儒雅中年人却是微微一笑,小心翼翼的斟满两杯酒,说道:“能够为曾国忠和茹爱华两位教授服务,是洪某的荣幸,由于需要将酒液寄存于梅花之中,现取现饮,所以晚了一些,请二老品尝。”
“如此,我就先尝尝鲜了……”一股清香的气味充满了整个房间,曾国忠看着酒杯中梅红色的液体,小心翼翼的端了起来,细细品味道:“浓醇之余,清香四溢,实在是酒中之佳品。”
茹爱华也是浅浅啄了一口,虽然她对于酒没有什么研究,却也感受到了一股馨香,不由得赞道:“‘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便是如此吧。”
宋冠先早已被这酒香所吸引,见老师和师母都对这清心酒赞不绝口,便是向着儒雅中年人道:“洪老板,这清心酒勾起了我们肚子里的酒虫,不知道能否给我们也来上一壶?”
儒雅中年人却是有些为难的道:“这清心酒,我们也仅余这么一壶。”
“不可能,大家都是生意人,你要多少钱才给我们一壶?”宋冠先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儒雅中年人瞥了一眼宋冠先道:“这种酒千金难买,其秘方不属于我们,所以我们无权售卖。”
“哦?”宋冠先饶有兴趣的的道:“那么为什么会卖给张帆?”
“因为这酒的秘方,是张帆的!”儒雅中年人的声音并不大,却是掷地有声。
听到儒雅中年人的回答,宋冠先却是尴尬的闭上了嘴,缓缓坐了下去。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结账的时候,当吴悦拿出那张紫金色的卡片之后,却被儒雅中年人告知张帆已经用清心酒的秘方结了账,而且从明天开始,赵新宇可以来醉月楼做经理。
一路上赵新宇还未从震惊之中醒来,跟着众人走出了醉月楼,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远道而来的同学差不多都预定在同一家酒店,而少数几个有车的同学将负责送他们过去,赵新宇和张帆也是各自去取自己的座驾。
“悦儿,我送你回家吧。”赵新宇开着自己的现代车,停在了吴悦旁边。
这时一辆大众车张扬的开了过来,停在路边,车窗缓缓落下,宋冠先探出头来,对着赵新宇道:“还不错,都混上车了!”
吴悦瞥了一眼宋冠先,向老师和师母告别之后,打开现代车前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老师师母,你们在等张帆把老师的座驾开过来吗?”宋冠先一脸得意的向着曾国忠和茹爱华说道。
曾国忠瞥了一眼宋冠先,然后缓缓的道:“没有,帆儿买了一辆不错的车,这次就是他接我们两个过来的。”
宋冠先有些意外的说道:“哦?还不错,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车呢?”言语间鄙视的意味十足。
“喏,他不是来了吗?”曾国忠指着不远处疾驰而来的路虎,对宋冠先说道。
话音还未落,车子便是停在曾国忠和茹爱华旁边,张帆也是打开车门,缓缓走了下来道:“老师师母请上车,各位同学,我就先接老师和师母回去了。”
另一边,宋冠先看到张帆驱路虎而来,神情愕然,随后神色顿时彻底阴沉了下来,道:“张大才子藏的好深呀,难道是怕同学们占你便宜吗?”
“我这叫低调,挣钱不容易啊!”张帆拉长声音道。
宋冠先感觉脸上火辣辣,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那几名刚才以高姿态对张帆“说教”的同学,亦同样感觉无比尴尬。
曾国忠和茹爱华在张帆的邀请之下,坐上了车子的后座,路虎车载着几人已经渐渐远去,而不少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宋冠先望着绝尘而去的路虎,呆呆的楞在那里,久久不知道离去。
车子奔驰在宽阔的马路上,夜幕早已降临,道路两旁霓虹闪烁,夜晚的都市依然散发着无尽的活力,一座座摩天大楼鳞次栉比,高耸入云。
“帆儿,不带我们两个去你的临海别墅看看吗?”曾国忠自和张帆见面以后,第一次主动说话。
张帆被老师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一愣,旋即笑道:“还是瞒不过老师啊。”
曾国忠脸上略显得意,即便依然是满头白发,看起来却年轻了许多,冷哼道:“哼,你小子做什么能瞒得过我?”
“老头子,你这张老脸倒是真厚,吹起牛来一点都不红。”茹爱华却是忍不住在一边编排老伴。
“哼,你问问帆儿,他有什么事能瞒的过我?”曾国忠又是冷哼一声,丝毫不让的针锋相对道。
……
二老斗起嘴来,张帆也是一阵头大,旋即闭上了嘴专心开起车来。
“老师,到了。”还好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三人已经来到木质阁楼前,张帆礼貌的对着老师和师母说道。
“帆儿,你这小楼值不少钱吧。”茹爱华看了一眼阁楼,满意的对着张帆笑道。
张帆却是微微一笑,下车打开后门,请二老下车,然后说道:“这座阁楼可是我的全部积蓄了,老师和师母上去坐坐吧。”
说着张帆打开了阁楼的木门,带着二老走了上去。
一进阁楼,曾国忠就发现偌大的阁楼之中竟然是空荡荡的一片,除了必要的灯具之外,没有任何电器,甚至没有任何的娱乐设施,墙壁四周挂满了书帖画卷,还有琴谱棋盒,不由得大为喜欢,道:“帆儿,你还是喜欢这些中国古典的传承啊。”
“老师曾说过‘善琴者通达从容,善棋者筹谋睿智,善书者至情至性,善画者至善至美,善诗者韵至心声,善酒者情逢知己,善茶者陶冶情操。’帆儿一直努力做到。”张帆请老师和师母坐在红木太师椅上,见老师相问,正色回答道。
“琴,弦底松风诉古今。红尘里,难觅一知音。棋,颠倒苍生亦是奇。黑白子,何必论高低。书,沉醉东风月下墨。柴门闭,莫管客来无。画,纤手松烟染素纱。盈盈写,茅舍两三家。诗,漱玉含芳锦绣辞。堪吟咏,佳句费寻思。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杯斟满,莫教泪空流。茶,世事苍茫凝绿华。袅烟起,辛苦向天涯。”
曾国忠听了张帆的回答,面上微笑更甚,也是附和了一句,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语重心长的道:“只是不知道我这么教你,是不是毁了你的前程。”
“老师说的哪里话?老师所授,帆儿一生受用不尽。”张帆见老师情绪有些不对,旋即笑道:“帆儿这就去煮一碗清茶,给老师和师母安安神。”
“呵呵,帆儿,你也好长时间没有和你老师聊聊了,你们聊吧,我去帮你们煮茶。”茹爱华见两师生聊的兴起,就摆手让张帆坐了下来,起身去找煮茶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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