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是一种美丽,也是一种杀气。)
“江湖四杰”眼睁睁看着一只巨大水母朝自己游来,都不曾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们见过鱼,见过虾,见过乌龟和王八,还从未目睹过一只水母的丰采。
水母自然生长在海水里,可他们没见过海。
没见过海,就没见过游动在海里的水母。
他们只能想象一只水母在海里游动的姿态。
可是这只水母,却游动在天上。
纤纤的手臂,修长的双腿,就像水母游动的须条,飘飘扬扬洒洒,无比的婀娜多姿,玄幻奇妙!
也就在这样一种片刻的心思中,这只水母已然飘游到了他们的面前。
刚才还恰似一根须条的纤手,手里竟突然紧握着一把金刀,第一时间架在了江湖雄的脖子上。
“刚才是不是你选的压寨夫人?”
声音冷甜冷甜。
刀锋冰凉冰凉。
饶是江湖雄天不怕地不怕,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不禁强咽下一口吐沫,喉结在颈脖子上滚动了一下。
“奶奶个雄,你不但长相美,身形美,小刀更美。”江湖雄斜视着脖子上的金刀,颇显无奈。
金刀,一尺见长,精巧雅致,金光袭人,若不是刀锋锐利,谁能想到它是用来杀人的武器。
江湖血仗剑欲上:“放开江湖雄!否则让你提前死!”
“好,那我就提前死一个给你看!”
女人道完,金光一闪!
江湖雄只见自己的脖子上突生一根血柱,惊恐奔逃,逃得五步,便一头栽倒在地。
他从来都是让别人的脖子上突生一根血柱,没想到别人也会让自己突生一根血柱出来。
因此,“没想到”这三个字,绝对是一个人的错误,这种错误往往让人付出血的代价。
名动江湖的“江湖四杰”顿然成了“三杰”。
江湖血江湖泪江湖杀均大吃一惊,冷汗开始从额头生出。
一个美弱女子出手竟是这般凶狠果断,他们也没想到。
江湖泪望一眼地上的江湖雄,道:“你知道我们一向都是刀剑配合,所以一上来你就先杀掉我们一个弟兄,看来,今晚真的是你死我活了!”
女人嫣然:“本来就是一场生死决斗,总有死活的,不过,可绝不是你活。”
江湖血哼道:“聚风堂与我们不共戴天,堂主王波更是我们的大冤家,我们之间早就相约了这场生死决,可是今晚王波却没来。”
驼背人蔑道:“王波几天前就已经秘密地死了,聚风堂也解散了。”
江湖杀道:“该死就该杀,他是谁杀的?”
女人嫣然:“我杀的。”
江湖血愕然:“你——?能杀的了威震太平的聚风堂堂主王波?!”
威震太平的聚风堂堂主王波,不只是威震太平,简直是威震皖南,甚至可说是威震武林。
江湖七雄名气有多响,与王波一比,都要矮了半截。
王波八岁练剑,迄今四十七岁,足足练了四十年的剑,据说可以以一人之力与武林六大名剑打成平手。
无论声誉武功实力上,聚风堂堂主王波绝对是一个响当当人物。
“江湖四杰”自忖合力也不易能拿得下王波。
他居然死了,秘密地死了,死在眼前这样一个美弱女子的手里。
是可信,孰不可信!
江湖泪对女人哼道:“看不出来,你这么柔弱,居然能杀掉王波,谁信?”
驼背人一旁不悦了:“你们已经死掉了一个兄弟,你若还不信,你们会一个个接着死掉!”
江湖血道:“既然如你所说,王波真的已死,那么我们之间还有必要决斗么?”
女人嫣然:“有必要。”
“为什么?”
“因为你们想去太平湖的岛屿上抢东西。”
“抢什么东西?”
“五百万两银子和三万只金叶子!”
“就算是,又与你何相干?”
“因为我们也想要它!”
江湖血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
他在太平湖上擒过鳄鱼,齐山林中踢过老虎,更在衙门大街上揍过仗势欺人的朝廷大官。
这些他都没有怕过,即使面对武功厉害过他数倍的高手王波,他也不会感到丝毫的害怕。
但是,女人的几句话,他却感到了一阵寒意,笼罩了心头。
因为这个女人说活的时候,始终嫣然着。
战国时代,楚国宋玉曾曰:“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嫣然一笑百花迟。
眼前的女人始终嫣然,尽透占断孤高,压尽芳菲之势。
嫣然,是让人魂不守舍的一种美丽,同时也是让人魂飞魄散的一种杀气!
沦陷在这么一种既可爱又可怕的境地,江湖血江湖泪江湖杀不免聚拢在了一起。
刀剑出鞘。夜晚里发出挣扎的锵音。
他们要联手扼斩这样一种柔和着杀气的美丽!
夜晚如魔。秋风似刀。
每个人的衣袂在猎猎作响。
女人突然凌空腾起,像只巨大的水母,游动在“江湖四杰”——确切说是“江湖三杰”的头顶之上。
金光闪得三闪,“江湖三杰”的刀剑便已寒芒不再。
——江湖泪泪了。
——江湖血血了。
——江湖杀杀了。
不是他们武功不济,而是女人的金光太毒,毒的又快又狠,毒的不可思议!
江湖杀杀了无数人,临死也没弄明白自己是如何被人杀的,只觉得头顶之上的白色水母朝自己嫣然一笑,一道金光就刺在了自己的心口。
“你真的是金龙帮的人?”他用尽最后一口气问。
“真是。”
“你叫什么?”
“我叫毛毛。”
女人回道。
于是,江湖杀的眸子里,就永久印刻下了一张嫣然的脸,被眼睑永远地覆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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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不乐伏在柜台,还在心疼被打碎的那两只唐三彩。
忽然,他感到空气里一阵发白,抬眼一瞅,面前竟然站着一位一袭白袍,身材修长的美女。
然后柜台上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脑袋。
柜台很高,这个人明显是站在一张椅子上的,因为他很矮,还是个驼子。
驼子道:
“开两间房。”
郁不乐道:
“客满。”
“我知道还有两间房是空着的。”驼子道。
“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我说客满就客满。”郁不乐道。
“我敢打赌,楼上绝对还有两间客房没人住。”驼子道。
郁不乐白了驼子一眼:“那是客人出门去了,一会儿还回来。”
“他们不会回来了。”女人开口嫣然道。
“为什么?”
“因为有人看见她们都死在外面了。”女人还是嫣然笑道。
“他们——会死?”郁不乐疑惑。
“所有的人都会死,他们怎么就不会死?”驼子道
这时,店小二“桄榔”推门进来,面色凝重道:
“不错,他们都已死在了外面,我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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