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连绵,戈壁荒芜。两颗婆娑的红柳,顽强驻守在沙丘边缘,用柔弱的身躯阻挡风沙的脚步。
“突突“”突突”,一辆簇新红亮的拖拉机沿沙漠公路开来,“哧溜”一声停在红柳树旁,一名黑红脸庞的壮硕汉子“哐当”一声推开驾驶室门,翻身跃下,紧跑几步,扯开裤腰,弹出那话儿,对着红柳树根一阵猛粢。“真他妈爽”汉子撇着嘴抖着身躯叫到。
“爹,爹,快看那是什么!”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从驾驶室探出头来,兴奋的用小手指着前方天空喊着。
只见空中一个晶莹闪烁的亮点呼啸着急射而来,仿佛要降临这对父子头上,汉子扭头撇了一眼那光点,大惊失色,急忙返身抱起儿子,懶驴打滚躲在了拖拉机下。“快闭上眼睛”汉子用身躯护着儿子,急切说到。
呼啸声由远及近,“嘭”的一声巨响,灼热的气浪卷起狂沙直冲到千米之外。拖拉机在狂暴的气浪中玻璃尽碎,车身剧烈摇摆,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父子俩人因躲在巨大的车轮后才幸免于难。几分钟后,周遭恢复了平静,那汉子抱起儿子从车轮后缓缓起身,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景象。原本百米外的一座沙丘此时已被夷为平地,地面的沙子在高温下早已化成黑红色的玻璃。“他奶奶的,星仔,多亏咱爷俩命大,要不然再见不到你娘了。”汉子呲牙咧嘴,光棍的对儿子说着。星仔假装害怕说到“是啊,那就再吃不到娘做的糖醋排骨了,好可怕。”“哈哈哈哈,你小子这会儿还惦记着吃,真有你的,快下来,全須全眼的,赖我身上干甚。”“爹,咱去那沙丘看看吧,兴许能像二丫家那样,捡一块陨石卖钱呐!”“你个不到10岁的小娃,咋恁财迷,又是跟你舅学得?”“爹,俺舅对俺可好了,以后可不许你再针对他。”汉子不屑的哼了一声,虎目盯着远处的沙丘想了想,使劲搓着手,终于下定决心,扭头对儿子说到“去拿上工具,待会紧跟在我后面!”星仔闻声大喜,手脚并用的爬进驾驶室,使劲把一个军绿色工具包推出车外。工具包落地发出丁零当啷的金属敲击声,半旧不新的包上印着华夏军方字样,这是星仔父亲参军带回来的纪念品。汉子将包背在身后,随手从包里抽出一柄工兵铲,就向沙丘走去。星仔敏捷的爬下车,小跑着跟上父亲的脚步。
沿途的地面,如同狂风刮过,空气中弥漫着灼烧矿石的刺鼻气味。父子俩小心翼翼的前行着,来自前方和脚下的灼热气浪正在慢慢消退。一股莫名的心悸感觉却突然向汉子袭来,仿佛他每踏前一步心脏都会强烈收缩一次。汉子回头看了眼星仔,却见星仔正满脸激动兴奋的向前瞅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儿子,有没觉着不舒服?”汉子疑惑的问到。“有啊,爹,这里又热又臭,咱们快点吧。”汉子无奈的摇摇头,心想八成是自己感觉过敏了,便继续向前走去。距离坠落中心还有不到十米,那汉子感到心悸突然加重,心脏慌乱的嘭嘭直跳,一股源自精神的强大吸力猛烈袭来,头晕目眩的如同灵魂就要离体。汉子紧咬牙关硬扛着,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直流,浑身颤抖得无法移动。星仔浑然不觉,被前方一团强烈的闪光深深吸引着,一步步走到坠落中心。透过那团闪光,星仔隐约看到一颗心型的晶石悬浮在眼前,正向他发出深情的呼唤。星仔好奇地伸出手,轻轻用食指触摸着晶石,看上去坚硬的晶石,却在手指触碰的瞬间,化为水银般晶莹璀璨的液体,那液体顺着手指极速游走覆盖了星仔全身,并立即渗入皮肤消失不见。星仔惊叫一声,感觉四肢百骸里仿佛流淌着绝强的电流,全身的血肉和骨骼都在电流中不断分解又被不断重组,最终这所有的电流都汇成一股向头颅冲来,星仔感觉如同遭受了雷击,立时晕了过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这天外坠星的奇异天象和随之而来的轰然巨响,早已传到了离此不远的果园镇。一些年轻人按耐不住好奇心,寻路前去观看,此处暂且不提。
再说那果园镇位于华夏国西北部古尔特沙漠边缘,乃是建在一座绿洲之上,方圆不过百里。绿洲以北靠近沙漠处,有连绵数十里的白杨树林,苍郁挺拔,形如弯月,形成了防御风沙的绿色屏障。
蜿蜒九曲的玉羌河带来了丰沛的冰山雪水,滋润着这片绿洲,最终流入微波湖。方圆十里的微波湖,如同一块碧玉镶嵌在绿洲之上。鳞次栉比的商铺和民宅临湖而建,一直延伸到玉羌河入口。洛小星的家就在这里。
此时的洛家正沉浸在伤痛中。镇上外出寻找异相的年轻人,在沙漠公路旁意外发现了昏迷的洛小星和洛寞,并把他们送回了洛家。星仔的妈妈海棠花正轻柔的用毛巾擦拭着丈夫和儿子身上的沙尘,眼含泪光,焦急的等待着他们醒来。
“王大夫,我丈夫和儿子真的没事吗?”“你大可放心,令爱和令郎只是受惊过度,不超过24小时必定会醒来。”身穿白大褂的王大夫,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说着。“那谢谢您啦,麻烦您跑了一趟。”“不用谢,都是乡里乡亲的,谁还不碰上点事儿,再说你家老洛,为人实诚厚道,可是帮过我不少忙呢,行了,有什么情况再叫我,这就走了。”“那我送送您。”
海棠花送走了王大夫,转身回屋,坐在丈夫儿子床边。原本梨花带雨焦急的神情变成了郑重肃穆,海棠花伸出食指,形如拈花手,迅疾贴到丈夫的手腕处探起脉来。片刻之后,海棠花收回食指,轻叹一声,起身走向窗台,蹙眉凝视着窗外波涛汹涌的玉羌河水,喃喃自语道“看来只有求助于海家了”。定下了决心,海棠花又看了看儿子的脉象和气色,确定无恙,这才开始下厨做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距离王大夫离开洛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星仔原本虚无黑暗的识海,此时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识海的穹顶如同鸡蛋壳般片片碎裂,露出一小片璀璨的星空,这穹顶裂口对星空有一种淡淡的吸力,不一会,便有一缕缕如烟似雾的白色能量,从星空涌入,并被穹顶悉数吸收。星仔感觉到这白色能量如玉液琼浆,而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如初生的嗷嗷待哺的幼兽,正死命地争抢着吸收这白色能量,只可惜这能量来的太慢太少,相比幼兽们的需求可谓是杯水车薪。一个小时后,星仔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品尝到了一丁点儿的白色能量,终于开始出现复苏的迹象。星仔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睛,立刻感觉到喉咙火烧般的灼热,“娘,我口渴。”嘶哑的声音传出,慢慢侧转身体,用双手撑床,坐立了起来。
海棠花此时正在厨房忙着,根本听不到儿子的呼唤。星仔口渴难耐,抬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昨天喝了一半的可乐,双眼立刻透出渴求的目光,伸出手向可乐抓去,怎奈手指离可乐还有着近两米的距离。“我要可乐,我要可乐,我要喝可乐”星仔狂想着,“呲”的一声,毫无征兆的,可乐瓶向星仔方向移动了十公分,停在了床头柜边缘,晃晃悠悠的就要掉下去,星仔精神一振,集中精力在手掌上,只见可乐瓶突然一跳,加速度飞来冲进了星仔的手掌。抓瓶,开盖,咕咚咕咚,“爽啊”,喝光了半瓶可乐,星仔感到身体有了些力气。
“刚才是真的吗?我不会是做白日梦吧!”星仔抓着空可乐瓶一阵恍惚。为了验证刚才的一切是真实的,星仔把可乐瓶又放回原处,坐回床上原先的位置,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可是无论他怎样使劲,如何的集中精力,结果都是徒劳,可乐瓶始终一动不动。
正在这时,海棠花端着做好的饭菜进了屋,看到星仔醒了,海棠花高兴极了,放下饭菜,紧紧的把星仔抱在怀里,哽咽着说道“你们把妈妈吓死了,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星仔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海棠花,但是对刚才出现的异能情况,并没有说,因为他自己也不能肯定。星仔望着躺在另一张床上依然昏迷的父亲洛寞,疑惑的问海棠花“爹当时离我还有十米,为什么我都醒了,而他依然昏迷?”
“具体原因我也无法肯定,但是有一点,那就是现代医学救不了他,为今之计只有求助于你姥爷了。”海棠花低下头不安的说道。
“甚么?娘!你十年前被赶出古医海家,现在又怎么能回去。除非海家能够认错,并求你回去。”星仔气愤地说道。
“虽说十年前海家族长逼我嫁给古武莫家二公子,我誓死不从与你父亲私奔被海家除名,但毕竟海家养育了我,这份亲情总是无法割舍,每当想起父母在世不能尽孝,这心里就如同刀割般难受。”海棠花幽幽道来,双目垂泪。
“我想爹爹也不愿意接受海家的施救,毕竟这些年来我们不断躲避海家的追捕,被逼无奈才来到这苦寒边陲之地谋生,以爹的刚强个性,定不会向海家低头!”星仔看着海棠花坚定的说道。
“若是还有半分希望,我也不会向海家求援,你爹爹体内的某种潜能被突然激发,力量的增长突破了身体承受的极限,最多支撑一个月,就会爆体而亡。整个华夏国,能救你爹的只有古医海家了。”海棠花抚摩着丈夫刚毅的面庞,悲痛欲绝的说道。
“啊!爹只能活一个月!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海家?”
“明天一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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