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靖的手下动作很快,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将杜嬷嬷从司酷局接出来。
而且,公冶靖也算是有心的了,知道郁宛雪很看重杜嬷嬷,派人将杜嬷嬷从司酷局接出来时,直接吩咐手下将人送进离沧澜楼很近的符水楼。用意很明显,完全是为了方便郁宛雪去看杜嬷嬷。
知道郁宛雪很担心杜嬷嬷,公冶靖虽然心里有点醋意,但带着郁宛雪回四皇子府的速度却一点没减慢。
起起落落间,郁宛雪被凉风吹过的头脑也清明许多。
此刻,郁宛雪知道,公冶靖就带着她飞跃于各家屋檐之间,这不是第一次,上次去花海的时候,公冶靖也是这样的,但很不应景的是,她怕自己摔下去,每次,手都是挽在公冶靖脖子上,禁闭着眼睛,不敢看路过的风景。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郁宛雪感觉自己一点不怕,睁开闭了一路的眼,微微抬头,看到公冶靖无可挑剔的下颔。
顺着看上去,郁宛雪发现,此刻,公冶靖神情内敛。眼里闪过一起疑惑,但也只是一瞬,郁宛雪便有了自己的理解。
在郁宛雪看来,他应该是紧张,而她大体能猜到公冶靖紧张什么。
因为想到这个,郁宛雪感觉自己脸都红了,可也只是一会儿,郁宛雪又气恼起来,要是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多了,公冶靖根本不是因为怀里有自己才紧张呢?
不过,不管怎样,郁宛雪都不能否认自己有那么丝丝心颤,因为想起公冶靖之前不止一次的表白,她微微颤了颤蝶翼……那些告白,她不是没听进去,而是,不敢当真。
心里千回百转,不知何时已到了四皇子府。待起起落落不停的身子落在四皇子府门口,久久不动时,郁宛雪睁开眼,望向公冶靖,怀着歉意的开口:“公冶靖,刚才语气有点冲,你别生气。”
“雪儿,真笨。”公冶靖失笑出声,他不可能怪她,但能从她嘴里听到道歉的话,他会以为那是因为她心里有他,在乎他。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生这个笨笨的可爱的不行的丫头。
“啊?”郁宛雪没反应过来,她笨?哪儿笨了?这人什么意思,她在跟他道歉他听不出来嘛?还是,他没原谅她?
几秒钟的时间,郁宛雪脑中闪过各种疑问。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么脑抽,想这么多全是因为公冶靖没个她个准确的答复。
“你不回答就算了。”郁宛雪小声的嘟囔。猛的,她又想起杜嬷嬷,颤着声音问:“公冶靖,杜嬷嬷是不是已经从司酷局出来了?”
“不怕,雪儿。杜嬷嬷已经被我接出来了。”公冶靖安慰般的揉了揉郁宛雪的柔顺的发,笑着回答。
在大婚的前一月,公冶靖对郁宛雪的了解只限于知道有这么个人,对郁宛雪的事没用过一丝心思。自然不知道杜嬷嬷是他宫里那个做太后的祖母当时知道他不喜欢郁宛雪“特意”给郁宛雪找的礼仪嬷嬷。
想当然的,公冶靖不认识杜嬷嬷,而现在这么上心,只是因为杜嬷嬷是郁宛雪关心的人,他要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知道,他能做她的依靠。
郁宛雪倔强时像刺猬,容易伤了别人,柔弱时却是截然不同的状态,她柔弱的时候很少,因为心里没有依靠,多半时间都是自己忍着,扛着,可一旦有了依靠,有了倾吐的对象,她就像一摊水一样,让人无法有它想,只想好好护住她,让她不被日光晒得蒸发逝去。
郁宛雪可能还没自己把公冶靖当成可倾吐的对象,只知道,看着羸弱的杜嬷嬷,还有已经明显的肌肉萎缩的双腿,她眼中的泪忍不住的从眼眶中落出,心里哽咽的难过。
“晏樽师傅怎么还不来?”郁宛雪拉着公冶靖的袖子,声音如受伤的猫儿渴求主人的关爱一般低弱无助。着急心慌的神情露在巴掌大的脸上时,更让人起呵护的心意。
看着郁宛雪着急的神情,公冶靖心疼到心里,他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子而乱了心神,会被一个女子的情绪牵引,到无法自拔。他伸手抚上她的脸,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虽是第一次这么牵手,但公冶靖做的却是如此熟稔。只听他一向邪魅娆人的声音分外低柔的道:“雪儿,晏樽师傅就来。”他是一早就通知过晏樽的,只是晏樽最近因为各种事是各种忙,总要等他先把他的事处理好不是?
而且,还有沈笹,沈笹虽然解了身上的毒,平时又有飒枫照顾,但他一直都没醒过来。飒枫终归不是专业的医者,晏樽只能在忙自己事情的时候抽空照顾沈笹,两头忙,晏樽自然有分不开身的时候。
公冶靖柔声的安慰显然给郁宛雪吃了一颗定心丸,郁宛雪收回留在眼角的泪,定神看着杜嬷嬷。
不多时,晏樽被请来,和晏樽一起的还有一个少年少年眉清目秀,风度翩翩,俊美的不染纤尘。
见到这少年,公冶靖明显没料到一向神龙不见尾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转念一向,就觉得不奇怪了。那个人也在这里,他自然也要在这里了。
“你也是来道谢的?”公冶靖看着少年,疑问。
“算是,听说你的皇妃需要帮忙,我给师傅当个帮手,权当道谢了。”少年的声音虽然不像公冶靖的声音低沉邪魅,但也是温润如玉,好听的不行。
只是……郁宛雪疑惑,他的语气为什么这么吊儿郎当?
“给我道谢?”郁宛雪问,听她们的话她大体知道这少年出现在哪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给她道谢,只是,她什么时候帮过他?没有过吧!
“算是。”算是这两个字似乎是少年的口头禅,从进屋到现在,少年只说了两句话,但每句话都不离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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