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呆立在悬崖边,颜容憔悴,神色疲惫,目光中饱含着悲痛与迷惘,身姿也不像往日那般挺拔,显得有点垂头丧气。过了好一会儿,林卓才勉强打起精神,开始在这个悬崖四处搜寻了起来。
然而,大半日过去了,直到夜幕降临,明月升起,林卓都没有任何收获。包括这个悬崖在内的方圆数十丈范围,林卓都认真仔细地搜查过了,却终究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和他的疑惑有关的东西,但他依旧不死心,借着淡淡的月光,继续在黑暗中搜索着。
夜凉如水,而那弯明月则像一只船儿,缓慢而安静地移行着,渐渐地便已高挂在了夜空之中。林卓终究还是放弃了那单调无果的搜索,悲叹一声后,瘫坐在了悬崖边,目不转睛地看向悬崖下那一片漆黑,连月光都无法探入多少的深谷,不由得出了神。从山林的各处,远远近近地传来了各种声响,虫鸣鸟叫兽吼……更有一些是不知是何物发出的奇怪声音。但此时的林卓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索中,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太在意。
想到双亲,想到臻凰,想到自己是不知为何就陷入了如今这般孤独无助的境地,林卓不由得热泪盈眶,变得悲愤了起来。他颤抖着站起身,怒视着天空,一手指天,歇斯底里般地大喊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你这般对待?难道是因为我前世作恶太多,所以要在今生遭受这些报应?你倒是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就在林卓对天喊话的同时,在他下方十数丈的崖壁上的一处缺口所成的岩穴内,有一个存在被惊动了。
林卓朝天喊了一会,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最终停了下来,尔后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山林中快步走去。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从那个崖壁上的缺口一窜而出,其速极快,使人看不清其轮廓,倏忽如同鬼魅,沿着崖壁往上飘行,几乎在瞬息间便越过了十数丈的距离,尔后跃上那处悬崖,毫不停顿地就跟踪林卓而去。
林卓正在山林之中快步行走,尽管没有听到背后有什么异常,但猎人的敏锐直觉还是使他对后方的不妥有所察觉,但他没有转过身去确定身后的情况如何,心里只认为这不过是自己的心神不宁所导致的幻觉而已。不甚在意之下,他依然保持着前行。而那个黑影,并非如林卓那般在地面前行,而是借着一棵棵树木来行进——不断地从一棵树跃到下一棵树,从未落地,而且动作轻盈之极,不发出任何声响,仿佛一团黑色的烟雾,在山林间穿梭不绝。因此就算林卓此时转过身去看,也是极难发现这个跟踪者的存在。
就这样行走了一段路后,林卓越发感到脊背发凉,心情也更为不安。但他依然没有转过身去察看,只在心中猜测起来——此时身后的情况会是如何。他故意走到树木比较少的地带,并且背对斜挂于天的月亮而行,让月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同时在他身前投出了他的影子,当然还有他身后的局部景物的影子,也被投射在了他的前方,能被他看得见。
一大片参差不齐杂乱无章的树木的影子呈现在了林卓的眼前,许多树木的枝叶随风摇摆,则令这片大体上静止不动的影子夹杂上了许多动态的不稳定的成分。
林卓密切关注着这片动静结合的阴影,想从中探知身后有何不妥。然而这般一边走动一边观察了好一阵子,林卓都一无所获,没能发现什么异常。就在他认为是自己多疑,而要放弃观察之时,在他眼前的那一片杂乱的树木枝叶的阴影的某个夹缝之间,赫然闪过了一个黑影。这个黑影的运动速度极快,在林卓的视野中稍纵即逝,尔后再次消失不见,就像没有出现过那般。
林卓心中一惊,在看到那个黑影闪过的那一刻,双眼瞳孔猛地一缩。然而,他连那个黑影所呈现出来的局部轮廓都无法看清,就更无法推断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林卓的全身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内心则顷刻间变得波涛汹涌,但他的外表则极力保持着平静,依然不动声色地往前快步行进。
如此,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了,其间,林卓又数次目睹了那个黑影的瞬间出现以及消失。他明白自己会这样一直被跟踪下去,除非他可以用更快的速度将跟踪者摆脱,或者到达一个绝对安全的目的地。但这两点,此时的林卓都无法办到。
林卓轻叹了一声,将心一横,突然停下了脚步,既不转过身,也不回头去看,只是冷冷地试探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又为何要这般跟踪我?难道你就真的这般鬼祟,只能躲在阴暗之中,没有胆量堂堂正正地出来见我一面吗?”
话音未落,林卓的身后便“噗”的一声响起,似乎是某个物体落到了地上。
林卓立刻转过身去,警惕地看向那个落地的物体。
在穿透过树木枝叶的淡淡月光的照射下,映入林卓眼帘的是一个纤薄的人形身影,距林卓不足一丈距离。无疑,这个方才落地,此刻伫立着一动不动的身影,正是那个一直跟踪着他的黑影。
只见这个跟踪者身披一袭连兜帽的及膝纯黑斗篷,头部完全藏在兜帽之中,脸部双眼以下则蒙着黑色的面纱,其双目明亮冰冷的目光,在兜帽遮掩下若隐若现,神秘莫测。在斗篷之下,依稀可以看出跟踪者身穿的是一套黑色劲装,其双手,则戴着黑色的手套。跟踪者整个人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基本都被黑色包裹住,没有任何异色的衣饰,就连其右手上握着的一把长剑,也是全黑的。
“你不像是附近那个村子中的人,也不像是和那些修仙者一路的,说,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来到此处?”一把清越的女子声音在那个跟踪者的所在响起。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