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得不行的时候,薛长桑开始给自己转移注意力,咬着牙抱紧辛尾:“假如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辛尾不知她伤得到底严重不严重,只一听她说死,回想起共处的点点滴滴,都是自己依仗着她对自己的好,躲在这小孩的躯壳里不时傲娇,顿时眼里喉里皆酸:“死皇帝不死皇后,我都没死,你怎么会死。”
弃如此时拿了张厚毯把薛长桑裹住:“薛师妹,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移到屋里去?”
薛长桑呲牙咧嘴:“伤在...大巨穴,这里比...其他地方最是疼...痛。别动我...我怕痛晕!”
辛尾泪眼迷离:“弃如姐,有什么止痛的法子没?”
弃如没回答,薛长桑狠狠地吸了口气,才道:“哀能制怒,喜能释惊。这是医理,你若能找个让我高兴的事情,我便不痛了。”说完大口喘气。
辛尾想到薛长桑啃猪蹄时那副忘我的神情,忙道:“要吃蜜~汁猪蹄吗?”
薛长桑一口老血就要喷出,几乎马上就晕厥过去。辛尾歪头一想,吃猪蹄确实不妥。努力回忆薛长桑平常都什么时候最开心,想来想去,就他揉鼎弁儿脸蛋说着未来相公时候笑得最甜。或许她是真的喜欢鼎弁儿,于是哽着嗓子幽幽吟唱:“虽然我们相识的日子还是短暂的,可是我已把你深深来爱了,你的天真和你的纯情已经把我吸引了,你就是我梦中美丽的天使,我知道你是一个天真善良温柔的女孩,真的希望自己能够配上你......”
辛尾边唱边想:这首天朝少女杀手歌,不知道对薛长桑有点麻醉作用不?可惜暂时没有磁性甜美的男中音!
辛尾边唱边注视着弃如怀里的薛长桑反应,见薛长桑眉头果然渐渐舒展,心下一喜,加大了声音,卖力地唱起来:“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去爱你......”浑然不觉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不少围观的少男少女都一脸痴迷,仿佛他们不是在围观一场刺杀,而是在听一段可以借鉴挪用的情爱絮语。
弃如目光微现迷离,虽然她从辛尾那里听了不少肉麻情歌,但是很少有这样淡淡缓缓如情人在耳旁呢喃般的表白之音。
薛长桑自从初遇辛尾时听过他唱过青藏高原外,就几乎没听到他唱过歌,此刻听到这样真真切切的细语直白,早忘了身体疼痛。虽然古诗中也有‘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般情意深切的句子,却不似这首歌中表达得那么自然。
“若他不是小孩,该有多好!”薛长桑此刻想着:“可若不是小孩,怕以自己的性子,也不会相识于他。”
辛尾自己听多了这类煽情的歌,早已对此离情绝欲了。此时看到九针师兄挎了个箱子过来,便停唱了对九针道:“九针师兄,长桑师姐被刺中了肚子。”
九针摆摆手,示意没事,手上早捏了一颗药丸,送给薛长桑服下。也不好就检查伤口,见薛长桑脸色虽白,中气却仍足,再一探脉,脉道微数,只是失血所至,便放下心来,对辛尾哥道:“不碍事,未伤到脏腑,将养几天就好。”心里却恼怒竟然有人在琴师谷行刺。此时必须要尽快告知师父师叔,并通知秩序堂。
“采儿呢?”辛尾担心起来,刚事发突然,却到现在都没见到采儿,蕉燕竟然要刺自己,不知道会不会伤采儿,辛尾有点惶急起来,眼睛望向玄歌恳求地道:“玄歌师兄,你见采儿了没?”
玄歌一拍额头,扭身就要往酒楼里跑。这时一个围观的姑娘道:“茅房那边似乎睡着一个女孩,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的采儿。”玄歌赶忙拉了那女孩的手去找,那姑娘被俊秀不凡的玄歌一拉,加上刚才听辛尾唱情歌正心绪未平,顿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红了起来。
一会玄歌就抱着采儿回来,喊道:“只是被敲晕了,没事。”
辛尾长舒一口气,心中决定没事再不来逛街了。自己在另外的世界还好好生活着,如果这个副本连累其他人出事,他真的想立刻就了结自己。
薛长桑服了药丸后,痛僵的身子有了缓和,便让弃如抱着上了一辆牛车,送往披云医馆。辛尾才发现她腰间衣衫都被血浸透,洇开了好大一块。眼泪又受不住控流下。薛长桑流了许多血,痛得有些困乏,没到医馆就睡在弃如怀里了。
辛尾发现附身到一个身份不凡的人身上,即使你不想利用那个身份搅风雨,是非也会找上门,辛尾此时真有大造火药炸北燕的心思了。自己这个身体太小,也无势力根基,不如让玄歌来做,好歹他也是天下第二帅哥。
辛尾脑子里转过千头万绪。
琴师谷弟子在琴师谷被刺一事,不久就传遍了春楚北燕。各世家大族开始惶恐不安了,这里可是他们在朝或者经商选择的最后落脚点。如果琴师谷都有刀兵不安全,他们这些有名望,或者有巨财的,谁没开罪过人,一旦从位置上退下,怕是不得善终。
的人则是觉得师门受辱。北燕扫北元帅申屠夜的老爹申屠修,此刻正踟躇地站在北燕帝燕云戟的黄帐锦榻前,禀报着此事:“陛下,允荒山出事了!”
黄帐内“啊”的一声,坐起一个白发老头来,精神有些萎靡,却带着惊讶:“出...出什么事了?”
申屠修看着这个年纪才五十来岁,年少时曾一起骑马射猎的儿时朋友,被酒色弄成这幅模样,心底唏嘘,不过一想到他竟然有三十多个儿子,想来也值得了,人各有志嘛。
“陛下,你还记得前些年替你治病,被你御赐馆象神医的那名少女么?”申屠修依稀记得自己当年亲自去寻的那个骑着大象的紫衣女孩,初来皇宫抓了御桌上的贡果就啃。然后才问病人在哪?最后众太医束手无策所谓的胃纳不消,被小姑娘一语道破皇帝肛肠燥结,谷道生痔。皇帝面上挂不住不肯说,太医们也诊断不出。小姑娘随口说了方子后,竟然叮嘱皇帝要节欲戒色。皇帝病好后,本想重用她为太医令,但是一想要戒色,便赐了她一个小镇子和一个神医称号送还。
燕云戟也回忆起来,想起此刻的身体状况,大为后悔当初自己的不听劝:“世间奇女,当然记得,可惜与朕失之交臂。”
申屠修亦有同感,但有一想,如果当初把那女孩留在皇宫,恐怕早遭了后宫不测了。让皇帝戒色那不是与整个后宫为敌么,微微慨然:“那少女原是琴师谷薛神医的弟子,前些日不久在琴师谷的天脐集被人一剑刺伤,好在未中要害。只是这凶手...”
“查,必须彻查,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北燕帝燕云戟早不耐烦,别说这女孩当初医救过他,就只琴师谷这三字,就足以让他动容了,他的朝廷,他的军队,许多关键位置都有琴师谷门生弟子把持着,他们兢兢业业,大多国之栋梁。的高位者能不遗余力帮他治理国家,都是以期功成身退终老琴师谷这块洞天福地。如果高官大佬们天天考虑身前身后事,谁还能专心帮他治理天下。
“陛下,”申屠修语声加大了些:“容臣禀奏,这凶手怕是与二皇子玄奎有些牵扯。据琴师谷的人说,凶手是汝坟门蕉燕,而蕉燕曾受雇于二皇子。”
燕云戟皓首微颤,他有三十多个儿子,对皇储人选采取的是优胜劣汰的策略,所以废了太子,暂不设皇储,他想得是如果未来皇帝如果连宫廷争斗都脱颖不出,将来怎么权谋天下。二皇子广纳人才,暗逞心机,他也都乐见其成,只不放军权给他。只是未料到他会走错这一步。遂叹了口气:“还是要查,至于二皇子,听天由命吧,即使朕不处理,琴师谷自己也会查的,不能落了天下口实。你去安排吧,朕有点乏。”
伏楚城城尉衙内,被贬黜的太子玄玮听到琴师谷之事,哈哈大笑对身旁的子夏,弟航道:“周密百事,不如免一事之失,我的好二弟啊,枉费那么多苦心经营,就要长堤溃蚁穴咯!哈哈。子夏,弟航,让我们的人全部潜伏起来不做任何行动,以免被我二弟利用。另外我要在离合楼摆宴。”
子夏,弟航二人不解,同问道:“就一件小事,值得殿下这般高兴么?”
燕玄玮止住笑:“琴师谷素来不参与世间纷争,世人似乎都忘了它曾经是做什么的了!”
子夏,弟航眼神迷惑。
燕玄玮心情颇好,解释道:“如果彭祖,鬼谷你们没听说过的话,孙膑庞涓苏秦张仪你们总听说过吧,这几位搅乱天下的大人物都是从允荒山出来的,伯牙子期,医和医缓越人长桑,管仲乐毅等辈,皆师出允荒山琴师谷。”
“老天要让其灭亡,必先要让其疯狂啊!竟敢在琴师谷行刺!哈哈,哈哈”燕玄玮又止不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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