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抓不到我的。”陶涛在嗬嗬的傻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的时候，他们就抓不到我。我累了饿了的时候，他们才能抓到我。”
陶涛在继续的傻笑，“他们都以为我是疯子。其实我一点也没有疯。我早就知道他们在找什么。我早就知道望远镜在我的眼睛里，在我的脑袋里。我就是不告诉他们。他们用什么办法都不行。无论他们用什么幻真，我都能一眼看穿。他们的催眠，对我一点都没有用。”
“郭宏，”他呵呵呵呵的傻笑起来：“我是个出色的演员。他们演的电影一点都不好看。他们的导演应该让我当男一号。我能演任何角色。”
天那。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究竟疯了，还是没有疯？
“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了……”
他在嗬嗬的傻笑。
视线突然折向树林另一边。
那里出现了一个跌跌撞撞的人。
哦。老天。是楚灵。
视线嗽得就到达她身前，就像镜头突然拉近。
我清晰听到她在自言自语，“楚灵。我叫楚灵。我在郭宏身边。郭宏。郭宏在哪里？我在郭宏身边。郭宏……郭宏在哪里呢？”
“快过来……”陶涛傻笑着站了起来，扬手招呼，“你快过来……郭宏在这里。你的男朋友，在这里！”
奔跑。
迅捷的豹子一样的，奔跑。
在刹那间，楚灵像是百米冲刺速度一样就到达我们面前，然后望向傻笑的陶涛——她手里居然还拎着棍子。
密集的树林，连绵的丘陵。
远处渺无人烟的寂静环境。
楚灵的神色正从无尽迷茫中迅速改变。似乎一旦见到我，她就立刻清醒。
危险。
危险。
我在心底里发出恐惧的吼叫。
但是我的声音一点也不能发出。
我的身体，还是无比的僵硬。
“你是……”楚灵的神色开始转为警惕。她盯着傻笑着，站立在她面前的陶涛，再看看僵硬的我。
“我是陶涛。”陶涛嗬嗬地傻笑，“我是郭宏最好的朋友。我们比亲兄弟还亲。我叫陶涛。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见过你，我认识你。”
他甚至彬彬有礼地伸出了手，“尊敬的女士……您现在的姿态非常动人。非常美丽。”
疯子。这是个疯子。不。楚灵也是。两个疯子。不。我也是。我只不过是个躺着不能动的疯子。这里的一切都是疯子。都是不真实的荒谬的疯狂的，不可理喻。
“你是……”
楚灵终于伸出手，和他轻轻握了一下。
陶涛欢乐地裂开嘴笑了。
“你看……”他欢乐地笑着，指着僵硬，但已经不再有僵硬地泛着白气的我的身体。
“我知道他需要什么。”他蹲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楚灵也蹲了下来，迷茫地看看陶涛。
陶涛更兴奋了。“你的眼睛真忧伤。我喜欢你这种眼神。”他兴奋地说着，捏我的脸。楚灵迷茫地看着他。陶涛伸出另一只手，抖。又抖。
他的神色迷茫了。“刀呢？刀怎么不见了？刀呢？”
“你要干什么？”楚灵问。
“嗬嗬……嗬嗬……”陶涛傻笑着，神秘兮兮看看周围，压低声音，“秘密……嘘！这是个秘密……嘘！小声点，不要让人听见！嘘！”
楚灵也压低声音，“嘘！……我知道了！嘘！……不要让人听见！”
疯子！
彻头彻尾的两个疯子！
“秘密……这是个秘密……”陶涛迅速地又看一眼周围，“你放心……他不会死的……”
他的声音几乎耳语一样小。“……他受了感染……嘘！这是秘密……我的女朋友，你不认识的，我的女朋友也很漂亮，比你还漂亮……嘘！你知道不知道……？”
“嘘……”楚灵也在嘘嘘，妈的真是两个疯子，两个一模一样的疯子。“我知道啦……我知道你女朋友很漂亮。比我还漂亮……嘘……”
“嘘……这是个秘密……这是个秘密呀……嘘……”陶涛又紧张地看看四周，“他们做试验……他们把一种病菌放进药物里……嘘……秘密……这是个秘密……它是从其他大陆弄来的一具尸体上提炼出的病菌……那不是咱们炎黄大陆，不是一个文明体系……嘘……秘密……虽然早已没有了国度没有了文明传承，可是，不同的体系就是不同的体系，咱们这里的僵尸就是僵尸，那里的僵尸却不是僵尸，有可能是吸血鬼。而那尸体，传说是就被吸血鬼咬死的……嘘……”
“嘘……我知道啦……是吸血鬼……我听说过吸血鬼，据说它们长寿无比。”楚灵也紧张地四处看。
“其实不是的……”陶涛紧张地到处看，“……不是吸血鬼。是变异……是一种血癌患者在输用了一种受感染的血液后，产生的变异……嘘……其实任何经常需要换血治疗的病人，都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有可能会感染上那种变异的，并且，还会是自发型变异……嘘……这是个秘密……这是吸血鬼的秘密……只要属于必须经常换血治疗的病人，就有可能暗含着吸血鬼的传承基因。”
“嘘……我知道了……”楚灵一点也不害怕地嘘嘘着，把声音压得耳语一样低，“……我知道啦……必须换血才能维持生命的病人本身，就是一种另类意义上的吸血鬼……然后呢？”
“嘘……”陶涛的声音更低了，“然后我的女朋友，真的就变成了吸血鬼……是真的……她需要新鲜的血液和高温，才能活下去。否则就一直是冰一样的尸体……嘘……这是个秘密……这是个秘密……”
寒意。
妈的他们在胡说什么？
但是瞬间我就想到了我和那个恒温箱里的女病人楚灵在一起的时光——她的确是，一直冰凉冰凉的。
我甚至让她咬了一口，让她咬到了我的血。
假如有爱情，给你点血液，你会否不再冰冷？那时候，哪怕我明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我也依然，换成了我的胳膊，让她咬了一口。
所以……其实从那时开始，我就被感染了。
“嘘……秘密……秘密……我知道啦……然后呢？”
然后我又想起，意识最后丧失前的一切片段画面。
【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天哪！
——是的。这是真的。他们把那种病菌放进了营养液还是适应液里，使她成了病菌感染者。而在此前，那个女病人楚灵，其实不是感染者，是他们做了手脚之后，才变成了感染者！
——老天！他们究竟在进行什么研究！
“嘘……”陶涛的声音更低了，“后来，他们培育出了异变纳米基质……”
他神秘地看着，四处看了一眼，“我的女朋友就是母体，你的男朋友是第一个感染者……嘘。秘密。秘密……这是个秘密……不要外传……其实不可怕……他只需要新鲜的血液就会活过来……还有高温……他活过来后，就不会怕高温……只怕寒冷……”
天哪！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当最初的火焰喷射器对准我的时候，我反而有种隐约的期待了。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陈监控要对我使用液氮喷射了。
“……嘘……”陶涛的声音突然恢复了正常。
“没有人啊……”他嘟囔着，“一个人都没有，我们为什么这么低的声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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