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转过街角,几辆响着警报器的警车便和他们交错而过。车内,李翎儿如坐针毡,小心应付着夔宇帆的每一句“家长里短”,头皮都不禁绷得阵阵发痛。
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放过任何机会,不愧是史上最年轻的执行董事!李翎儿暗叫不好,却又怕再多推诿会惹来怀疑,于是只得点头笑着答应了。跟着坐上了极尽奢华炫酷的布加迪威龙,凯文则被抬上了后面的凌特商务车。
岂料,她话音刚落,夔宇帆上前几步,温文笑道“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否则路上再出了什么意外,对陆总,我可不好交待!呵呵,不过,还是得先凯文去医院,走吧!”
岂料,她话音刚落,夔宇帆上前几步,温文笑道“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否则路上再出了什么意外,对陆总,我可不好交待!呵呵,不过,还是得先凯文去医院!走吧!”
两人的一番对话用的是中文,三个地痞完全听不懂,还在不停地对两人磕头求饶,鼻涕泥污糊了一脸也浑然顾不得去擦,模样既可悲又滑稽。李翎儿经过三人跟前的时候,侧头道“你们还不走?”
无论是打理企业或是帮派,都最忌讳感情用事,对心狠冷血的裴奕辰而言,抛弃一个被玩弄过的女人,委实太过平常!可他收到的消息,明明就是在恐袭当晚在医院被伤的,而女子现在的职业也是医生,这般巧合,这又如何解释?
夔宇帆顿时微眯起眼眸,竟然一时找不到突破口,心中再次起疑,难道刺杀裴奕辰的,真的不是她?两人真的自三年前便一直没有再联系过?
说完再次礼貌地颔了颔首,言辞举止,只有晚辈对长辈的谦顺乖巧。加上一双剪水美眸,明澈似镜,红唇皓齿浅笑娉婷,任谁看了,都只会将她看作不谙世事的清纯淑女。
她在心中措了措辞,故作疑惑地蹙眉道“夔先生难道不知道,您口中的‘那个人’,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和我无关了,我是很想帮凯文的,可这件事,得先回去跟我父亲商量一下。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就不打扰您和凯文叙旧了,再见~,啊,我现在住在十六区格陵兰街,听陆叔叔说,您也要参加气候大会,如果有空,欢迎您来家里做客,再见!”
原本还想送凯文去医院看看,但当听到凯文身患艾滋,自己可能深受其害,又连累了范思舆,现在又加上神鬼莫测的夔宇帆在这里,心中即便再有怜悯也只能暂且作罢。
这个人,真真是比裴奕辰还要奸险狠毒!
心中直叹,怪不得李皓诚说夔宇帆的话,绝对不能信!真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善心恶的伪君子,以前当真是自己涉世未深,竟然误信了这个人的话,害她和陆子彦挨了一枪,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说什么来找“故人”,怕不又是一场阴谋,此时面对心机如此深重的人,李翎儿打心底里感到害怕。
虽然不知道夔宇帆和裴奕辰之间有什么怨仇,也不知道夔宇帆凭什么早在三年前便可以笃定,借她就可以除去裴奕辰,可现在她和裴奕辰已经再无牵扯,他们的恩怨过节,她不会再“上当”参与!
李翎儿心头一怔,转念也想到了夔宇帆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时,夔宇帆又转眸看向她,似笑非笑道“再不送他去医院,他可能连今晚都撑不过去,你真忍心看着他死?好歹,他曾经也是你的男朋友,也是因为你才变成这幅惨景,现在能救他的人,也只有你了!”
当年,夔宇帆突然来学校找她,看似安慰,实则是在间接教她怎样对付裴奕辰。而她当时一心只想摆脱裴奕辰,于是便将男人入住的MTJ酒店地址告诉了夔宇帆。她想,这才有了杀手混入茶餐厅,枪杀裴奕辰的一幕。如果当初她没有从歹徒手中逃出来,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夔宇帆说得意味深长,挟讽带刺,句句试探。李翎儿面色一僵,心思百转,结合种种,恍然想到了三年前造成“机场血案”的主谋是谁!
他走近几步,垂了眼睫,皱眉看着气息奄奄的凯文,心中嫌恶万千,面上却无比惋惜道“可不是嘛,想当初,我和他也算是‘朋友’,如今落魄成这样,哎!~怎么,你是来看他的?还真是重情重义啊,不过,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背着‘他’和凯文还有纠缠,凯文的下场会比现在还要惨上百倍!”
在望远镜内,他只能看到大致发生的情形,却听不到对话。反应过来,目光也落在了躺在地上,衣衫褴褛的乞人身上。
夔宇帆略一怔愣,当听人汇报说,她避开保镖离开了医院,还以为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这才赶了来。却没想,女子的样貌虽然变得愈发惊艳,却远比他估测的还要蠢钝,如何帮他完成复仇大计?
“故人?凯文?”李翎儿美眸微凝,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凯文。
闻言,夔宇帆心中一沉,一丝恼怒浮上心头,面色仍不着痕迹地笑道“呵,刚巧来这附近找一位‘故人’,看到有信号发出,所以过来看看,你···没事吧?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李翎儿蹙了蹙眉,还是对他礼貌地颔了颔首,不答反问道“夔先生您好,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您吧?”
想到这,他顿住脚步,一双斜飞剑眉不禁拧了拧,即刻换上了一抹惊讶,试探问道“是···李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夔宇帆看到她盯着自己,却满是惊诧的目光,心中同样一阵疑惑。那些“资料”,她难道···没有收到?早前,裴奕辰突遭刺杀,差点性命不保,难道···不是她做的?裴奕辰那般谨慎机敏,能轻易接近他,并伤到他的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思及此,脑中顿时一片混乱,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快得抓也抓不住。
心中忽地没来由地紧了紧,想起了当日她质问李皓诚,父母是受何人逼迫而死,李皓诚却没来由地说,夔宇帆的话,绝对不能信!可是,她和夔宇帆总共才见过三次,那件事,和他又能有什么关系?!
夔宇帆,怎么会是他?他来这里干什么?
李翎儿蹙了蹙眉,浑然没料到会有人这么快来救她。来人走得近了,也渐渐看清了他的面貌,清澈的眸子顿时疑惑重生。
以为他就是手段毒辣,让人闻风丧胆的太子爷,三人无不面露胆怯,牙关打着颤连连后退,泣声讨饶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布加迪威龙被打开,只见,一双矜贵不菲的光面白漆皮鞋从车内跨了出来。他黑眼黑发,身姿挺拔,薄唇轻抿成一线,平静的面容不带一丝情绪波澜,单手插着口袋,缓步而来。眉宇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傲威严,面容仪态却又表现得绅士翩跹,诡谲得让人难以琢磨。
此时,听到信号弹发出的声响和跑车的涡轮轰鸣,居民们纷纷探出了头,看此阵势,也知道来头不小,无不神色惊愕地静默观望,暗自心惊。
不一会,一辆价值千万的纯白色世界顶级超跑车——布加迪威龙,便赫然停在了女子被堵的巷子口,紧随其后的是一辆黑色奔驰凌特商务车。商务车还未停稳,一群黑装男子便迅速从车内跳了下来,将还未来得及逃走的三人又重新逼回了巷道内。
他长眉似剑,凤眸阴鸷,利落的五官轮廓好似精雕细刻般俊美绝伦。一袭洁白的身影迅速敏捷地穿梭在脏污破败的楼道里,显得那般突兀窘促。
男子没有答话,将望远镜往他胸前一塞,掏出西装手巾袋里的帕子捂住了口鼻,仿佛置身于此,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污浊肮脏的。
百米之外,一栋稍高的居民楼顶,手执军用望远镜的男子剑眉一沉,略显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站于他旁边的一名下属道“BOSS,再不动手,恐怕就来不及了!”
见形势大变,李翎儿垂下长剑,再次对准了为首之人,冷厉道“你们···还不走?”
于是乎,地痞们接二连三地逃了个没影,就好像此时的她,已经化身为地狱撒旦,多呆一刻就会被勾魂夺命。就连架着凯文的两人都忙不迭地将人甩下后也跑了。刚还气势汹汹的队伍,最后便只剩下了为首一人和另外两人,他们脸色铁青,踌躇着是该继续计划,还是闪身撤跑!
信号发出的一瞬间,就见众人凶恶的脸色立时变得煞白如纸。也不知是谁吓得跌在了地上,继而踉跄着掉头就跑,口中还嚷嚷叫唤着“妈呀,上帝,我不想死!啊······”
曾经,陆子彦在将这把多功能收缩式电击剑送给她的时候,无比郑重地警告过她,在明知毫无胜算的情况下,还试图以弱搏强,就是最愚蠢的送死!
只见,一抹红光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急速发射到了空中。耀目的红色是硝酸锶特有的颜色,它的信号范围相当广泛,方圆3到5公里都能看得到,而且发出的光能在天空中可以持续大概25到30秒钟。
虽然极不情愿,还是在几人扣住她之前,迅速将长剑手柄端对着天空,按下了上面的发射装置——求救信号弹!
李翎儿被堵在墙角,一时逃脱不得,她听不到几人在盘算什么。但看他们表情不善地重新围了上来,其中还有两人将凯文从地上揪了起来,她的心里咯噔一下,也想到了自己此番可能凶多吉少。
为首者凝思片刻,忽地眉目一沉,咬了咬牙道“事已至此,我们就把这妮子和凯文给做了,然后扔到废弃的水库里!现在巴黎这么乱,想要找太子爷寻仇的那么多,只要他们两个死了,我们不就安全了?”
一名模样最瘦弱的男子,提着一口气,结巴道“那那那,那怎么办?我,我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带着哭腔的话语,仿佛已经触到了死亡的气息,满面惊骇。其余人也都提着嗓子,吓得乱了分寸,只愣愣地看着为首的大哥。
为首那人脸色越发沉郁道“要你们多嘴,我不知道吗?你们看这妮子是盏省油的灯吗?说得轻巧放了,你们谁能保证,她回去后不会告发我们,到时候我们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一人怯怯附言道“我赞同,趁事情没闹大,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听说,那个太子爷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今天这事要是被他知道了,咱们谁都别想活!”说完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凯文,示意,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卡尔西伯爵,巴黎黑党头目獠牙都惹不起的人物,更别说是他们!
“现,现···现在怎么办?还以为捡到大便宜了,没想到惹上了青龙会!这可怎么好,要不趁现在赶紧撤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几人闻言,都是心中一慌,脸上神色极不自然地拧了拧,继而倒退着凑到一起,低声嘀咕起来。
她微微蹙了蹙眉,转念也想到了这些人态度急转的原因,沉声道“你们肯让开了?”
李翎儿紧了紧手中剑柄,这个称谓让她有瞬间恍惚。当年被歹徒胁持上车的时候,歹徒说过一句:“Mr·X,人引出来了,小龙女也在我手上,一切顺利······”
DragonGirl,小龙女?!
卡尔西家族急速败落,凯文之所以会沦落至此,他们多少也听说过。登时都变了脸色,换了嘴脸,重新审视着她,警惕问道“你···你,你不会就是‘DragonGirl’吧?”
一时间,几个都不由张大了眼睛,哪里能想到,刚才还骂不还口,娇弱温婉的小姑娘,会有这样凌厉的腿法?看招式,明显有受过专业的搏击训练,再看她临危不乱,反应迅捷的气势,哪里有半分像倚门卖笑的妓女?
李翎儿双眸遽沉,眼神如天池水般碧波清澈,冷艳气质尽显。她用剑指着为首那人,冷声喝道“我再重复一遍,你们让······还是······不让?!”她故意拖长了音,说得抑扬顿挫。轻灵的嗓音一旦沉下来,无形之中带了一种摄人的威严魄力。
两人还未靠近,李翎儿便迅速撑身而起,一左一右踢在了两人的膝盖弯处。两人猝不及防,也被准确地踢到了膝间的足三里穴上,一时腿脚酸麻站立不住,歪在地上龇着牙,直哀嚎骂咧。
“干什么?当然是干你···最拿手的事情喽!”那人邪肆一笑,其余人也跟着淫笑起来。下一刻,便有两人要上来抓她,李翎儿美眸顿沉,防身用的收缩式电击剑一早就被她握在了手里。
还来不及问明,周围便被地痞们堵了个严严实实,李翎儿缩了缩身子,颤声斥道“你,你们想干什么?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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