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出手了。她直接越过了苏林,瞬间窜到了那人跟前。四目相对,那人明显的被震了一下,往后倒去,差点晕死。他惊愕的扫了娜娜一眼,回头便跑,很快湮没在了人群中。娜娜呸了一口,暗骂一声,没用的小罗罗。犹豫着要不要去追。回头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苏林,叹了一口气,还是过去半蹲着扶起了苏林的头部,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付洋洋有些犹豫了。她知道自己的父亲说得对,无论从感情上,还是现实上,她都不该那么无限的接近王与。更何况身为一名警察,她和被通缉的嫌犯走得如此的近,甚至还藏匿和帮助嫌犯潜逃,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但是她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王与就像一个烙印,不说是要忘记王与,就是把王与藏在心里的某个隐秘的角落,她也做不到。王与已经深深的烙在了她心里最明显,最重要的位置,使她疼痛,而又忍不住想去痛,想要去掉这个烙印,就算是把她的心生生的挖出一个大洞,也难免留下痕迹。
付洋洋第二天一早去上班的途中,就发现自己经被监控该了。跟踪她的人她并不认识,不是刑侦队也不是市局的人,但手法的确是警校里教授的传统手法,只是小伙子像似刚毕业不久,节奏跳跃,行动生涩,懂行的很容易就能发现。付洋洋苦笑了一下,没有去管他。他喜欢跟就让他跟着吧,反正按王与在电话里的安排,这个时候王与应该早就离开了上江市,在天亮之前就已经到达省城了。付洋洋的苦笑,不是在笑对方行动的稚嫩和被监控的处境。她笑的是她自己这个人,自己这个女人。就算是万般不该,也总能为自己找到借口去全心付出的女人。付洋洋昨晚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想出了一个她自己也无法反驳的借口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王与是她老大,是带她入门的人,说一千道一万,就算她不是喜欢王与,不在王与身上掺杂私人的感情,作为一个刑侦队员,作为一科的同事,她也应该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头,并帮助他沉冤得雪。
付洋洋还是按部就班的在常去的小吃店买了早点,按部就班的准时出现在了一科。她很快地把5s店收集到的车牌号码和**按区域划分成了三块,召集赵明和李利一起,一人负责一块区域,迅速进行排查。**很混乱,有私家车,有出租车,也有政府部门用车。赵明和李利的想法和付洋洋一样,同样相信他们的头是无辜的,是被陷害的。三人心照不宣,但对关于王与的事都会不留余力。
排查并不顺利,顶着烈日东奔西跑的也很辛苦,好在在下午下班之前,最后一名队员也完成了手头上的任务,回到了一科。三人把各自排查的情况逐一汇总,又逐一进行筛选,一直忙到了晚上十点也毫无头绪。没有可疑,没有漏洞,甚至细节也毫无破绽。付洋洋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招呼李利和赵明回去休息,自己则留在了最后,把会议室收拾整齐,熄了灯,拿着晚饭时在食堂多打的一盒盒饭,出了刑侦队大门。大门一侧的阴暗角落里,果然那位手有些潮的小伙子还在等着她。付洋洋笑了笑走了过去,把盒饭塞在了他手上,说,跟了一天了,也累了,还没吃饭吧。我刚才在食堂多打的,你先补充补充体力,别再饿出胃病来。小伙子一脸诧异,捧着盒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想要装着并不认识付洋洋,又不知道该怎么装,只能把目光移到了另一个方向。等再转过头回来看付洋洋时,却吃惊的发现,就这么一瞬间,付洋洋竟然已经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他又很仔细的沿四周打量了一圈,除了黑压压的树影和偶尔经过车辆的灯光,哪里还有付洋洋的影子。
付洋洋找了一个街边的公用电话亭,很小心的确认了没有尾巴,才拨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响了三声便接通了,对方没有说话。付洋洋听着听筒里滋滋的电流声,甚至能感觉得到电话那头的温度。付洋洋先开的口,略带委屈的喊了一声,头。王与嗯了一声,说,洋洋,是不是事情有什么变化,你用的不是队里的电话,也不是手机。付洋洋稳了稳情绪,说,我被人跟踪了,不过应该是自己人,没什么危险。手机和队里的电话还是暂时不要用了,我害怕已经被钩了线。王与沉默了一会,说,行了,洋洋,我的事你们还是暂时不要管了,对你们影响不好。付洋洋说,头,我们都相信你,影响不影响的我们也不在乎,就算你不让我们管我们也管定了,对不起,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王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付洋洋说,头,5s收集回来的车牌号我们都筛查了一遍,没能发现问题,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王与咬了咬上唇,说,其实我让你监控龙经理的电话,就是因为预着在车牌号上收获不大了。付洋洋说,我知道你那意思了,车牌号上没有线索,意味着是5s内部动的手脚,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明天开始,我们会轮流监控5s店。王与说,我说了我的事你们不要再插手。付洋洋没等王与说完,就抢过了话,说,行了,头,不多说了,这段时间你还是小心一些,不要打我们的手机或者队里的电话,有什么事我会再联系你。说完,也不等王与答应,便挂了电话,再次确认好安全,便原路折返了回去。
王与躺在省城汽车站附近的小旅馆房间里。房间不大,刚刚好放下一床,一桌,一椅。窗外能直接看到汽车站,霓虹闪烁,浮躁不安。王与枕着脏兮兮的枕头,被子被他踢到了一边,一股棉花发霉的味道还是能很直接的钻到他的鼻子里。他看着手上并没有点亮的电话,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手表显示时间已经快接近十一点了,王与坐了起来,悄悄的打开了房门,隐没到了屋外走廊的黑暗中。
王与是清晨到的省城,他没有坐动车或大巴,而是在汽车站外上的那种招手即停的中巴,平时两个小时的路程,摇摇晃晃了一个晚上才到的省城。天亮后王与先是去了付洋洋给他的那个地址。这是位于省城CBD的一栋办公大楼,很有气势,在四周同样很有气势的办公大楼群中也显得并不扎眼。出出入入的人很多,清一色西装革履的白领。王与在水牌上看到,大洋公司在十七楼,占了整整的一层。他并没有立刻上去,而是把楼里和四周的情况都摸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又回到了他下车的省汽车站,找了一家破旧的小旅馆。这种类型的小旅馆在汽车站附近很多,做的都是车站旁红灯区的生意,虽然环境比较差,但入住不需要提供身份证。王与要了一间房,推说身体不舒服谢绝了老板娘给他推荐的保健项目,合衣睡了一觉,单等着晚上去大洋公司探探虚实。
时间还早,王与没有坐车,一路步行去的地。省城不小,车站离得也远,足足走了有两个钟头,才到了白天踩点的地方。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四周的办公楼都已经闭门谢客了,大洋公司所在的这栋楼也不例外。厚厚的玻璃门关着,大堂内的灯并没有熄灭,有数个保安正在大堂前台旁聊天。王与跟着白天确认的监控死角绕过了大堂,转入了地下停车场入口。停车场门禁是无人值守刷卡进入的。只是在门禁上方安了一个可旋转的摄像头。王与盯着它转动了两个来回,大致摸清了规律,趁摄像头照射不到的时候,很容易就躲过了探头。王与在停车场远端的角落找到了消防门,门和白天不一样,已经从里面锁上了。这类型的消防门防火为主,防盗只是附加功能,门与门之间的缝隙很大,甚至稍稍推动后能留下一指宽的操作空间。王与轻车熟路,只用一张信用卡便轻松进入了消防通道。通道内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王与小心的摸索着一层层往上爬,他的脚步很轻,平时很灵敏的声控灯也不能感应到他发出的声响。十七楼走廊中间便是大洋公司正门。此时公司内一片黑暗,毫无声息。王与透过玻璃门只能勉强的看到前台上方大洋公司的四个大字。玻璃门很厚,连着警报系统,稍微剧烈一点的震动都会引起连锁反应。门上的锁是一种先进的指纹密码双重保险电子锁。王与皱了皱眉头,这种锁他并没有接触过,锁上也没有一般电子锁预留的接口,看内部的布线的走向也连着警报系统。王与摇摇头,长出了一口气,放弃了暴力破坏的念头。用手机把电子锁拍了下来,原路退了回去。
大洋公司内,总经理办公室,一个黑影坐在电脑前,看着监视屏幕上的王与,嘴角难看的咧开窃笑。他的身边,另一个站着的黑影,俯身问道,老板,要不要我去解决?坐着那人声音浑浊,不熟悉的人很难听清楚他哼哼的意思,他哈哈大笑,像似老鸦在争食物,说,不必了,没有必要为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冒险,自会有人帮我们解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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