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院长他们刚到当地公安局,王与和苏林便一人提了一大袋馍馍和卤牛肉,也回来了。王与把打包的食物往桌子上一放,二话不说便拉了当地公安局的同志问,输变电在哪,让当地的同志立刻派人派车送他去一趟。周院长说,什么情况,坐下来慢慢说。王与说,来不及了,必须马上去,具体的情况我车上再和你们说。周院长萨摩耶没说,朝当地的同志点了点头。
很快,由公安局副局长老颜领着,派了两台吉普,拉着一行人立刻往输变电赶去。路上,周院长一边啃着馍馍和酱牛肉,一边听王与介绍了今早排查的情况。表示对于王与做出的判断还是认可的。无论是黑西装的出现,还是对于王与说的柳青案的延续,周院长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城区本就不大,开车从城东到城西不用二十分钟。但输变电的功能比较特殊,一开始就把厂区安排在了城区之外。一行人通过城外设的临时检查卡时,王与还特意留意了相关人员的工作情况。当地的同志很负责,无论大车小车一律拦下,就连老颜的座驾也没能放过,全车上下细细检查了一遍,军管确实有军管的好处,大家的思想都比较淳朴,觉悟也比较高,走后门耍特权的事情也比较少。车子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又行驶了十来分钟,才终于在一片黄沙之中看见了现代文明的建筑,显得孤独而荒凉。老颜直接把车开进了输变电厂区,熟门熟路的找来了他们的厂长,劈头盖脸就问维修的小吴人在哪。厂长吓了一跳,以为厂子里哪位犯了什么大事,还劳公安局副局长亲自跑一趟来提人,考虑到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厂长战战兢兢的问老颜,咋了,犯啥大事了。老颜说,没事,协助调查,人在哪,快帮我找来,晚了有事你负责。厂长听老颜语气不善,也不敢再磨叽,立刻派人去叫了小吴。好在输变电不大,人也不多,维修人员来来去去就那么三几个,要找人只要没往外跑维修都好找。很快,小吴被带进了厂长办公室,看见一大票人在里面紧张兮兮的也没敢做声。周院长用尽量温和的语气,笑眯眯的问他,你就是小吴吧,我们找你打听一事,前两天你在第二幼儿园对面的小酒馆里碰见一穿军装的人,当时你和老板娘说,那人是你婆娘单位的同事,有没有这事。小吴赶紧点头,说有,表情还是有些紧张和害怕。周院长继续问,那人是谁,哪个单位的?小吴说,就前面中转站的,牛先锋。周院长看了看老颜,老颜板着脸问道,是不是货运中转站。小吴更是害怕了,轻轻的点点头。王与立刻说,老颜,知道地方吧。老颜说,知道。王与大手一挥,说,知道就成,我们得立刻赶过去。
货运中转站离输变电还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紧挨着铁路,是鹤城货运集散地。话虽这么说,但其实这地也并不热闹。经过鹤城的火车,一个星期只有一趟,火车到时还能看见那么几个人,平时闲的时候就只留有一两个人守着空空如也的仓库,防止耗子啥的钻到库房里搭窝。
王与看老颜的车子并没有往城里开,而是越走离城越远,心里暗暗打鼓。赶紧让老颜叫了增援,毕竟卡设在出城口,如果对方的点真是在城外,并且犯案后第一时间便出了城,这个卡设了也等于是白白设的。这样算来,从时间上看离事发已经超过了四十个小时,人到底有没有转移还是个未知数。王与显得有些焦急,不断的催促司机快点,再快点。
一路上没有什么建筑,甚至连生命的迹象也没有,只有大片的黄沙和戈壁。车子开得飞快,基本上已经接近了极速,好在路比较平坦,也没有其他车子通行,只是通过被沙子掩埋比较厚实的地方,车轮难免会有些打滑。和铁路平行走了一小段,中转站已经映入眼帘。中转站不大,土黄土黄的正方形水泥建筑。,四周没有任何遮挡,可以一眼看穿。王与更是紧张了,他们可以远远的望穿中转站,中转站一定也可以看到他们,如若真有问题,能给对手不少准备的时间。最令人担心的是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一不做二不休,把几十个孩子都撕票了。
车子在中转站大门前一个漂亮的甩尾,速度并没有减下来,直愣愣的往中转站里面冲去。迎面一辆厢式货车正往外开,司机稍点刹车,猛打方向,将将偏过。车上的人均吓得直冒冷汗。王与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货车的尾部,突然大喊一声,掉头,追货车。司机也没有犹豫,向左打死了方向盘,紧紧的咬了上去。货车果然有问题,知道后有追兵,猛地加速前冲。王与问也没问,抢过老颜腰带上的配枪,伸头出车窗大喊,前面的货车停下,我们是警察,说完,还朝天鸣响了警枪示警。
枪一响可不得了,就像捅了马蜂窝似的,前面的货车不但速度更快,还滴滴答答的开枪还击。对方的准头很好,有几颗子弹直接射穿了吉普车的前窗,打在了车子的里面,好在大家都早有准备,均俯身躲过。王与想要还击,但根本不能确定车子里是不是有孩子,也不敢胡乱开枪,只能憋屈的怒吼一声,让司机尽快赶上去。车速本来就提得很高了,对方时不时又放一两响冷枪,追上去的困难不小。眼看着就要接近货车尾部了,货车突然间猛地左转,货箱压在吉普车头部,生生的把车子逼下了路基,司机经验老道,手脚并用的控制着上蹿下跳的车子,艰难的把车子停在了高低不平的戈壁滩上。司机试着再打火,好几次都没能打着,愤怒的一巴掌拍到方向盘上,骂道,完了,水箱撞漏了。王与暗骂一声,一脚踢开了车门,跑到铺装路中央,半蹲着持枪瞄准货车的尾部,稳稳的扣动了扳机。枪响震耳欲聋,货车后胎应声破裂,摇摇晃晃的往前了几步,忽然间跳了起来,车头在空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挣扎的扭了几下,还是侧翻了过来。很快,车窗处爬出两个人影,一个黑西装,棒球帽,一个军装笔挺。王与大吼一声,追。话音未落,身形已然冲了出去。同车的马峰,苏林和老颜赶紧紧跟王与,奋力冲刺。那两人钻出驾驶室,头也不回的就往戈壁滩上狂奔。这地视线开阔,很容易能确认目标的位置。王与跳下戈壁滩,顾不上脚上扎人的石头,率先赶到,一个虎扑把穿军装的那人压在身下。那人也不是鱼腩,身手还算了得,原地躺倒旋转了一圈,双脚往天擎,不偏不倚,正擎在王与胸口,砸得王与向后一个踉跄,几乎喘不上气来。那人一招得手,乘胜追击,鲤鱼打挺稳稳的站了起来,往还没反应过来的王与手上踩去,把王与手上的警枪踢甩到了一旁。这时,苏林,马峰也赶到了。王与头也没回,喊道,这个交给我,你们追黑衣人。马峰应了一声,继续往黑衣人方向追去,苏林犹豫了一下,落在了后面。王与摸了摸撕裂般疼痛的伤口,又再次扑了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拳来脚往,各有攻守。王与伤口越来越痛,鲜血也从撕裂处不断的涌出,渐渐体力不支,毫无还手之力,只剩招架之功。
黑衣人这时反倒不跑了,站在黄沙大漠的烈日之下,紧盯着狂奔过来的两人。苏林稍稍近前,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眩晕,全身柔软,毫无气力。马峰冷笑了一声,贴上前去,与黑衣人面对面四目相望。不到半秒钟时间,黑衣人暗叫一声不好,往后跌倒在地上。马峰得意的看了看愣在原地,还未恢复过来的苏林。上前踢了黑衣人大腿一脚,冷冷的说,小儿科,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黑衣人没动,似乎已经昏死过去了。马峰俯下身子,想要用黑衣人的西服反绑他的手脚,哪知黑衣人正等着他靠近,猛的睁开双眼,恶狠狠的盯住马峰。马峰毫无准备,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好容易挣扎出来,谁曾想黑衣人抓了一把地上的黄沙,一点没浪费全都扑进了马峰的眼睛里。马峰双眼又痛又辣,不能睁开视物,大吼一声,小腹处再被黑衣人猛击,后仰到地,疼得他满地打滚。苏林见状冲上前去,黑衣人窃笑一声,再次发功,控制住苏林,苏林感觉自己根本不能动弹,低头再看,双手双脚已经被麻绳捆住,黑衣人从腰间抽出了军用匕首,一脸得意的奸笑,不断往苏林靠近。眼看就要把匕首扎进苏林的心脏。苏林知道被捆住的手脚应该是幻觉,但根本无力反抗,直到感觉胸口冰凉生疼,匕首已经扎进了肉里。他疼得大叫一声,头脑才随之一片清明。条件反射似的怒火中烧,也不顾胸口的匕首,狠狠盯住了黑衣人难看的三角眼。黑衣人吃了一惊,根本来不及逃开苏林的视线,像被重拳猛击似的向后飞出数米,重重的砸在了黄沙上。黑衣人倒地吐出一口鲜血,好不容易踉踉跄跄的爬起身来,不敢再恋战,直冲冲往戈壁深处跑去,苏林想要再追,全身却像似被抽空了一般,只能看着黑衣人隐入戈壁的背影,软软的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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