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渊儿有古怪
“你小子说的倒是好听,我当然是想让你给我砍柴了,可你刚才也听见人家的碎嘴子了,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老头子我本就老来得女,可是没少遭别人的白眼了,那些闲话可是不好听啊...不过...你张伯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可一劳永逸...”说着就瞄了莺儿一眼,满脸的贼笑。
此时莺儿听了张伯的话,聪明伶俐的她那里还不知自家爹爹的意思,满脸的绯红娇羞,但不管怎么看,也是只能看出,她自己也千愿万愿的。
谢渊听了老汉言语,再看到莺儿那羞涩的表情,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虽然略微有些尴尬,不过从小和莺儿一起长大,相处也有十年了,深知她是个淳朴善良的好姑娘,而且自己也是到了婚配的年纪,其他那些势利人家又是让他大为反感,再一想到自己出去砍柴而独自在家的婆婆...
“张伯,晚生明白您的意思,多谢您老高看我谢渊,小子我也不是不识抬举之人,只是不喜与那些势利人家为伍而已...您看这样如何,只要莺儿妹妹愿意,我并无意见,不过要回去问过婆婆才能给您答复。”看来谢渊自己也比较满意这桩婚事,回答的干脆异常。
“好!好!好!果然不是攀龙附凤之辈,老头子我没有看错你,不枉我这十年的稀粥!”张老汉双眼神采飞扬,驼背都挺直了一些,不过嘴里又是拿他的粥说事了,就好像那几碗稀粥能换回这宝玉一般的英俊少年一样。
“哥!我...我...我爹藏了半壶老酒,我去给你拿酒去!”莺儿瞬间百花齐放,穷苦人家的姑娘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又是和自己相处了十年,早已爱慕不已得邻家‘哥哥’,她此时只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欣喜之情,好回应谢渊对婚事的干脆应允,但实在羞的说不出口,最后一跺脚,只能把自己爹爹卖了出去。
“丫头,那是我留着过年的!哎呦...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哈哈哈哈”这张老汉的话语好似对女儿的埋怨,但是最后自己却狂笑起来。
片刻,莺儿连跑带颠的捧酒出屋,蛇颈壶嘴上还套着三只袖珍酒杯,看来这‘喝酒’在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里,必须要小杯慢品了,不然这半壶酒可是喝不了多久的。
“哥!莺儿给你满上”
“莺儿,先给张伯倒酒,怎么先给我了?”
莺儿听了谢渊叫着自己的小名,终于把后面的‘妹妹’二字舍去了,直甜到心里。
“咯咯...没事,他都喝半壶了,不在这一会”
“莺儿,这...你啊”谢渊也只能苦笑,俩人本是青梅竹马,现在更是走出这一步,此时此刻真如是两个小夫妻间正在打情骂俏。
张老汉看着二人美在心里,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有断过。他和谢渊都知道,这婚事,谢渊说要去问过婆婆才能给答复,其实也就是谢渊懂得礼数尊重家里老人而已。因为王婆婆从小就疼莺儿,早已视如己出,喜欢的不得了,更是早就放出风去,找儿媳就要找莺儿这样的,所以问与不问结果是一样的,只要谢渊自己愿意,那就是定了。再说王老汉更不是傻子,知道了王婆婆的心思才敢问出的口,不然这要是弄成‘相公’了...这老脸也就别要了。
三人围在矮桌旁,每人小半碗的稀粥,几块自家挖的山芋,半壶存起来的劣质老酒,场景温馨而随意,人人脸上都是幸福满足的笑容,真是羡煞旁人。不知那些所谓的势利家庭中人,又有多久没有如此的真心笑容了,看来,过于的去追求那黄白之物,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一个时辰后,谢渊辞别未来的岳父大人,回到了家中,因为今天比平时回来早了些,婆婆还没有准备晚饭,正坐在屋里缝缝补补。
“婆婆,我回来了”
“渊儿,今天怎么提早回家了?可是今天的柴好卖?”
“婆婆,渊儿今天没有卖柴,半路送给了张伯家一半,咱们自己留一半吧,家里的‘冬柴’也不够呢。”
“嗯,渊儿做的对,你张伯年纪大了,以后你要多帮帮他们爷俩。”
“婆婆...那个...好像是不用以后了,张伯今天提了我和莺儿的婚事,我说我要先问过婆婆。”
“哦?呵呵呵呵,看来你张伯等不及了,既然你没有推辞,而是说回来问我...看来你也是愿意的,那就好,只要你愿意,婆婆我当然也愿意了,呵呵呵呵。”王婆婆笑眯眯的说道。
“嘿嘿,等我和莺儿成了亲,婆婆就不用一人在家等我了,我看不如俩家并一家...咱们一起住,婆婆您说可行?”谢渊在婆婆面前也是露出了天真的傻笑。
“当然不行了,你张伯也是孤单一人,咱们要是一起住了,你们小夫妻到没什么,我和你张伯如何自处?会被他人说闲话的。”
“嗯...那可如何是好...莺儿来了咱家,张伯不也就一个人了...”
“傻渊儿,这还不容易,莺儿和我在家,让你张伯带你去干点别活计,难道你还真想砍一辈子柴啊?你张伯当初在外面可是学了不少的手艺,他动口你动手,俩家的日子都好过了。再说你张伯就喜欢提他当年在外闯荡的事,你也好给他个耳朵。”
“对啊!还是婆婆有办法,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哈哈”解开了心结,谢渊欢快的抱着婆婆转了一圈,然后去旁边小屋看书去了。
王婆婆看着他进了屋,脸上的笑容缓缓的敛去,眉宇间却多出了一丝的忧色...
夜深人静,茅草屋里将近全黑,朦胧的月光洒进了小屋少许,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轮廓,正在桌旁坐着。片刻,传出了翻动纸张的轻微声响,原来是在看书。谢渊喜欢睡前看一会书,不过他看的书基本都是私塾的东西,最多的就是应付科考文试,还有一些做人的道理,偶尔出现农事工具,就连游记见闻都是少之又少,所以他现在也是带出了点傻书生的酸腐,不过要是他现在去考个功名,应该会有所收获了。
谢渊有黑夜视物的能力,不过他也没觉的有多奇怪。当他还小时,王婆婆就用她老伴留下来的书帮他启蒙,慢慢的谢渊自己就开始独自看书了,但是晚上看书要用油灯,他因为怕浪费,所以把灯芯调到最低,这样可以省下不少灯油,在有一次因为灯油烧尽灭了灯,他发现依然可以看见书中的字,而且和白天并无太大差别,在那以后就干脆不点灯了,他自认为是灯芯慢慢的调低,自己锻炼出了眼睛,再说山里那些‘朋友’也是基本夜里都能视物,所以他并没有太过惊讶,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些可不是锻炼就能拥有的能力...
第二天早上,谢渊就如往日一样,喝了粥,在婆婆的嘱咐下出门砍柴了。一个时辰后,待天已大亮,王婆婆也出了家门,直奔张伯的住处而来。
“他张伯,可在家啊?”
“嘿嘿,大妹子,我就知道你今天准来,可没想到来的这么早,还好我一早把莺儿支了出去。”张老汉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呵呵,婚事我听渊儿说了,虽然咱两家关系好,这俩个娃的事,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可这是不是早了点,我还说过个一年半载的来提亲呢...”
两人说着话,张老汉把王婆婆让到屋里,到了水,然后接口道
“你倒是沉得住气,我家莺儿自从过了十四,见天有人来说媒,你就不担心哪天莺儿跟了别人去?”
“倒不是我不急...只是...有些事我想跟你说说,但是实在不知从何说起...”王婆婆好像有什么事难以启齿的样子。
“哦?我说亲家,有话还请直说,我张老汉为人你是知道的,难道是谢渊他....”
“他张伯,你可别乱想,渊儿的人品你还不清楚?只是他...”
“哎呦!大妹子,你想急死我不成!”老汉嗓门见大。
“好!老身就直说了,我家渊儿他...有点古怪...”
“古怪...此话怎讲?老汉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除了太过俊俏外,还有有何古怪了?”
“要不是两个孩子的婚事将近,我实在是不好说出口...也罢!老身就从头说起了,也好让你和莺儿心里有个数。”
张老汉一听此话,就知道王婆婆下面的话不简单,也不打趣了,马上又给倒了一杯水,认真听下去。
“十年前,我上山砍‘冬柴’,那时山腰上边还有路,我到了山顶,打算在水洼边上喝口水,结果就看见了渊儿。当时他光着身子,正躺在那个水洼边上,我赶紧过去,摸了摸他的身子,结果发现他全身热乎乎的,你知道那时候已经‘立冬’了,天气很凉,我上山也用了两个时辰,半路也没发现生人,渊儿当时才六七岁,不知何时被人扔在哪里,到底冻了多久,可是他身上却一点也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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