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重润目光幽深,缓缓说道:“他若是知道救过我的性命,恐怕会后悔莫及。”
“秦竹晨这个人,深不可测呀,我倒是想一探究竟。”
晋王啧啧的摇摇头,叹道:“假作药品之名,实行军械火药之实,居然还和东齐勾结一处,那个人不知道东齐是我大楚最大的隐患么?这岂不是与虎谋皮!只是这秦竹晨,好好的一个美玉君子,为什么要听命与那个人,来趟这趟浑水呢?”
苏重润睁开眼睛,缓缓的伸了个懒腰,哼了一身道:“要的就是打草惊蛇,眼下以我们的能力根本阻止不了他们的行动,只能借此让他们收敛一下了。”
华丽的马车里,晋王瞥了一眼在旁闭目养神的苏重润,微蹙起眉头问道:“重润,你今天说那些话,不会打草惊蛇吗?”
“是。”
“再去告诉风清,让他把苏重润的底细查个清楚,记住,任何一件小事都不能遗漏。”秦竹晨转过身来,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寒冷。
“是。”柳如歌恭敬应道。
“你去回报那位,我们已露了形迹,当下先把海运等事搁下,且待风声过去,再做谋划。”
秦竹晨并不回头,看着窗外,目光一片清冷。
刚才弹琴的柳如歌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上,全无刚才的柔媚之态,肃然道:“公子有何吩咐。”
“公子。”
一时宴罢,秦竹晨目送着晋王的马车走远,转身回到醉宵楼,看着窗外的夜色,孑然独立,默默出神。
沈青青,你注定是我的!
不,怎么能不战而逃,他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究竟从何时起,自己已经把青青当做了属于自己的私有品,那个冷冷淡淡的小丫头怎么就这么轻轻松松掌控了自己的心情?
不知为何,他心中怒气翻滚,倒似真像那抓住妻子在外不轨的倒霉丈夫一般。
想到此心口莫名一紧,他忽然想到了怀中的竹纹玉佩,竹?秦竹晨!她如此珍视这玉佩,原来是因为这是心上人的送的信物么?
苏重润眸光一冷,他说的是谁,莫不是青青,难道他们二人果真有情?
“嗯?”
秦竹晨微微摇了摇头,眼眸低垂,嘴角弯起,说道:“多谢王爷厚爱,只是秦某心有所属,只待她及笄,便要迎娶了。”
说罢又凑近秦竹晨,一脸神秘的说:“秦公子可有相中的世家小姐?本王愿亲自为你保媒,保管你心想事成。”
晋王拿起酒杯,笑眯眯的说道:“以秦公子的财力,想捐个一官半职还不容易,大楚世家多的是外表显赫,内里破败的没落贵族,还有那心疼女儿,不想嫁去高门大户立规矩的,若是秦公子说句求娶,只怕应者趋之若鹜啊!”
“秦公子谦虚了。”
“校尉客气,秦某不过一介白身,哪里敢高攀世家贵女?”秦竹晨淡淡说道。
“秦公子如此人物,我哪里敢替你做媒,只怕整个大楚世家也找不到与你匹配的女子了!”
苏重润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唇边依旧是那不明意味的笑。
“怎的校尉今日问完产业又问亲事,莫非要替秦某做媒?”
秦竹晨深深看了一眼苏重润,淡然一笑。
苏重润意味深长的看向秦竹晨,忽然又说道:“秦公子风华正茂,怎的还不娶亲?”
“清者自清,秦公子光明正大,实在无需担忧。”
秦竹晨站起身来拱手一礼,说道:“多谢王爷仗义执言,想必定能还秦某一个清白。”
晋王把视线从柳如歌身上收回来,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秦公子怎么可能罔顾国家法纪,这定是有人存心污蔑,本王回去一定要好好盘查,把那鼠辈一网打尽!”
苏重润看向秦竹晨,微微笑道:“秦公子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光明磊落,想必这必定是有人造谣生事,想借机打压天一堂的势头,王爷,你说是不是?”
“奉安美玉秦竹晨自是众人眼中的焦点,我也只是比别人消息灵通了一点而已。”
秦竹晨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拿起手上的玉杯轻轻摇晃,缓缓说道:“都说苏公子风流不羁,不落俗世,怎么倒关心起秦某的生意来,倒叫秦某受宠若惊了。”
“秦公子当真心细如尘,善察人意,难怪产业会越做越大,听闻秦公子的天一堂不仅垄断了大楚国整个的药品命脉,生意更是做到东齐,北魏去了,令旁人一筹莫展的海禁在秦公子这里竟如同虚设,不得不佩服秦公子的手眼通天哪!”
苏重润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看向秦竹晨,嘴角带笑。
晋王半响回过神来,拍掌赞道:“好,好,柳小姐的琴艺出神入化,便是宫中的乐师,不及者也甚多!”
秦竹晨侧头望着看得目不转睛的晋王,微笑着问道。
“这位是沧州有名的大家柳如歌小姐,恰巧游经奉安,秦某听说王爷爱好风雅,便重金请了柳小姐来为王爷献艺,王爷觉得如何?”
秦竹晨微微抬了下手,美人含笑缓缓站起,行至一处放着古琴的案前,玉手轻挑银弦,琴声是那样轻柔绮丽,那样的清寒高贵,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微风,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让人闻之忘俗。
“这位是······”
饶是晋王阅人无数,看着眼前这艳色绝世的美人,仍是有些失神。
三人依次落座,珍馐佳肴流水样的摆了上来,秦竹晨轻拍了拍手,景台一侧的竹帘缓缓升起,一个雪肤花貌,仙姿玉色的美人立时出现在众人眼前,她朝着晋王等嫣然一笑,盈盈拜倒。
“请,请。”
“不过碰巧认识此处的主人,给了秦某两分薄面而已,王爷,苏校尉,请入席。”
秦竹晨淡淡一笑。
晋王转过头看向秦竹晨,笑道:“寻常人想定一桌酒席都千难万难,秦公子竟轻轻巧巧的包了场,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哦?”
伙计点头哈腰,满脸带笑的说道:“回王爷,秦公子已把整个二楼都包下来了,怕有闲人扰了王爷的兴致。”
晋王收起扇子,打量了四周,诧异的问伙计:“怎么今日生意这般冷清?”
醉宵楼的二楼雅间往常总是坐的满满当当,今日却空空荡荡,只有在风景最好的景台处迎来了晋王等一行人。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