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怎知人无得运时?黄河尚有澄清日!
事莫做绝,情莫丝连!
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其中一人,名唤昆蝈,乃一愣头青。
这种事,不过是打个先锋罢了,还不到昨夜为首少年动手之时,有了这个愣头先锋官,他只在一旁瞧热闹就是了。
昆蝈一介莽夫,不知轻重,被人调唆几句,便大打出手。
这不光侮辱了罗野禅,小花狗蛋业已扑去,与昆蝈撕打起来。
不免惊动了督武官和几个副手。
昆蝈从小修炼,如今已十多载的修为,虽位踏足天枢境,丹田内灵气却也有了不少,三人哪里是他对手。
只见他格挡应对,灵动自如,出掌时却勇猛迅捷,势如虎豹。
“啪!啪!啪!”接连三掌,小花三人胸前各挨一掌。那掌力沉猛,掌上灵气流动,远远瞧去,似虚焰燃于上面,显见灵气未有实质之变。
三人重击之下,仰面跌倒,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
显见内腑震荡,受伤不轻。
罗野禅忙上去搀扶小花三人,面对昆蝈瞠目怒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
昆蝈不善言辞,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挠头傻笑起来。
昨夜那为首少年,迈步走出,嘴角一歪,坏笑道:“呵,我这兄弟非是有意的,不过瞧你方才撅着屁股,太过诱人,想来实在是忍不住,便轻轻来上那么一下而已。咂咂咂!你瞧你们,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何必冲动?你们动手打人,我那兄弟总不能站在那里任人殴打吧!说来,还是你们的不对呢,哈哈哈哈……”
狗蛋把着罗野禅的手臂,怒道:“忒也猖狂!”便要挣扎起来。
那少年却嬉笑道:“哟!哟!哟!怎么?还想再吃上一拳吗?”说着撸臂挽袖,晃起了右拳,嘲弄之意昭然。
这时,突然一道人影闪到跟前,那少年脸上清脆一声响,立刻现出四道红印。
少年大声怪叫道:“阿姐,你干嘛打我?”
罗野禅仔细一瞧,眼前背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唤四人出池的女子。
女子怒道:“昆馗,你怎地这般不争气?平日里横行霸道,胡作非为也就罢了,那是别人敬重阿爹他老人家,如今你竟敢闹到武修课上来了,真是要至阿爹于非议中吗?”
这时,督武官几人已赶来,见那女子在,忙稽首,道:“这……”
昆馗装出一脸委屈,佯哭道:“我又没动手,不过出来劝解罢了,好心却挨了嘴巴,冤煞好人了!”
女子冷哼一声,知他狡辩,诘问:“难道不是你背后指使?哼哼,当我不知你的花花肠子?”
昆馗大喊道:“冤枉啊!”又拉过几个少年男女送到女子身前,道:“不信,你问他们!”
女子横眉立目,寒着脸盯着几人,吓得那几人怯怯懦懦,支支吾吾,既不敢说是,又不敢说不是。
督武官素知这大小姐的脾气,怕闹起来不好收场,忙解围。
“好了,好了,将动手打人的关起来,面壁思过,受伤的去治疗。”说着指着被拉出来的几人,又道:“你们几个,都回去站好,都给我好好修炼,不许再生事!”说完,笑吟吟的对那女子说道:“小姐,您别生气,都是属下失职,您要罚就罚我吧,还是让他们继续修炼吧!”女子面色一缓,微笑道:“川大哥不必如此,原都是昆馗的不是,我也是气他不过,若以后再有此种事,您大可不必手下留情。”督武官昆川忙应了是。
罗野禅跟着三人来到医馆,忙向医官询问三人受伤情况。
医官笑道:“嘿!小子,老夫还没看呢,你怎么就火急火燎的问起来了,哪有不闻不问就知道得了什么病的?”
罗野禅神色焦急,催促道:“那您就快给看看吧!”
医官也不恼怒,嘻笑道:“小子好生无理!”
罗野禅忙行一大礼。医官却大笑起来,摇头说道:“我说无理,非你之无‘礼’,你是急昏了头吧?看来你们的感情很深啊!”
罗野禅方又要恳求,医官止道:“你别说了,还是叫我快给他们把把脉吧!”
罗野禅闭嘴不语。
医官诊断一番,说胸前一掌,已伤及脏腑,幸而出手之人修为不深,只需调养几日,便可生龙活虎。
于是,开了几味药滋养,三粒丹治疗内伤。
药是龙参,血果,猊骨三味,丹是生肌丹,皆是最普通之物。
只内中一副手,不时偷偷瞥向受伤的三人,神情古怪,自愿请求留下来照顾三人。
医官正愁无人照料,此时有人自告奋勇,自是乐得成全。
罗野禅自不必说。
是夜,三人服下丹药,安然睡去。那副手见罗野禅神情呆滞,忽悄悄起身向外溜去,待出得门后,几个兔起鹘落,转瞬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三更时分,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来到虚掩的门前,悄悄探头向门缝内望去。
只见屋内灯光昏暗,一人呆坐于大床前,借着昏黄的油灯,那人已看清屋内除了床上并排躺着的三人,就只有罗野禅一人在内了。
如此情形,那人心中大为高兴,本该冲进去,但心眼一动,迈出的脚又缩了回来,想了一想,转身悄悄的又走了。
这人心想,自己可不能背这个黑锅,万一闹出人命,恐有性命之忧。
昆馗见探查的昆礼这么快便回来了,忙问:“怎么样?有旁人吗?”
那人便是昆礼,他吞吞吐吐的答道:“没……没有。”
昆馗大喜,忙又问:“得手了?!”
昆礼喉头发苦,眼珠转了又转,忙思量如何扯个谎。昆馗见他不说,心中已起疑,正要责问,昆礼忽说道:“虽未得手,却查看好了,此时只那废物一人看守着,我怕内中有诈,自己一人无法应付,不若多邀几个人手,也好防备着些。”昆馗一听,略有怒色,骂了一句:“废物!”便命身边围聚的几人,令昆礼带路,与他一起同去。
而几人再来到屋门看时,赫然发现,屋内不止罗野禅一人,还有一人戳在那里,气得昆馗等人悄悄撤回,昆礼被罚跪在昆馗门前一夜。
昆礼只对内喊冤:“少爷,我看时,那里确实只有那废物一人啊!”
昆馗在屋内搂着两个精光溜溜的少女,不由怒起,摔杯子砸碗,大吼道:“别以为老子糊涂!你小子那点鬼心眼子,我还不知道?还敢说屋内有诈?你阿母的!”
两个少女抚摸着昆馗起伏的胸膛,痴痴笑劝:“哎哟,别气坏了身子,咱们还是那个吧……”一阵阵娇声浪笑响起。
昆礼在外心中大骂:“妈的,好一只禽兽和一群婊*子!”
那两个少女都是村中族人,在少年中是出了名的水性杨花,无耻淫*浪。而且今晚这主意还是其中一个献给昆馗的,教他暗中出手不要明着胡来,即便有人怀疑是他所为,但无凭无据的,自然无事。
那医官副手,悄声回屋后,见罗野禅依旧呆傻,心中暗喜,自道是没人发现他方才出去过的。
昆馗被折腾了一宿,又被耳边风一吹,决定今夜再去。他摸了摸似乎还有些疼痛的脸颊,狠道:“不泄了这口恶气,老子就不是风流小霸王!”那两个少女用雪白的大腿手臂缠住他只娇声嘻笑,狐媚的似两只狡猾的小狐狸。
是夜,又三更,昆馗亲自带领人马,脸上皆蒙上黑布,来到医馆外,又命人去瞧医官屋内动静。
那人回报只罗野禅一人看守,于是昆馗带领众人来到门前,一脚踹开房门,众人一拥而入,十多个人半围住四人,手持刀剑,杀气腾腾。
罗野禅冷笑道:“该来的总是会来,你们只冲我一人来就好,不要伤了我的兄弟!”
小花狗蛋阿傻已被惊醒,看身形便已知是什么人,想挣扎而起却起不来,只有口中怒骂。
昆馗将黑布取下,大笑道:“就算你们知道是我又如何?无凭无据的,难道他们会相信你们几个外来的狗屎吗?哈哈哈哈,今日老子要了你们的命,什么狗屁纯阳灵根,少阳灵根的,敢来这里捡便宜?找死!”说罢就要动手。
突又停住,后面正要动手的人忙不迭的站住,却见昆馗色迷迷的瞅着小花,淫*笑道:“把小妞先留下,等我受用一会,再赏她个全尸!嘿嘿嘿!”
罗野禅大怒,扑向昆馗拼命。
只是他却撞在了一面“墙”上!
众人抬头一看,这人一身黑袍,蒙着面,比别人高了三头还多。罗野禅只觉有些发懵,似撞在了铜墙上,暗惊:“这人好硬的身子!”
还未等昆馗出声喝问,又闪出三人,与那人一般打扮,只是或稍矮些,或稍胖些,都不如眼前这人如一支竹竿,但却有一种特别的气势。
杀气!
瘦竹竿并未出手,但见另外三人,化作几道黑影,几个穿梭后,又站回了原地。
一时间一切寂静无声,只有心跳声。
所有人面上的黑布都被取走。
再看昆馗,张着大嘴,眼中难以置信的恐惧,石化一般。
一个黑袍人道:“老大,这小子?”
瘦竹竿目光如电,瞧的罗野禅浑身一激灵。
“五气皆无,躯残体败,废物一个,就留下来让他自生自灭吧,或许还能骗过他们。”
三个黑袍人听他一说,便将小花三人抱起,不去理会罗野禅。
罗野禅方要去抢夺,被瘦竹竿遥空一指,浑身血气立时凝滞不动,身体开始僵硬,连嘴都无法张开,想吼也吼不出来。
瘦竹竿遥空又一点,点在了方才点中之处的后面,罗野禅便觉身体血气缓缓而动。
小花三人也被此法摄住,被四人带走。
当昨夜纠缠昆馗的其中一个少女领着族众众人来到医馆时,罗野禅浑身的气血恰好完全通畅,能够活动开来。
一个中年男子猛地扑了进来,一把抓起一具尸体,悲痛欲绝的喊道:“馗儿!”哀伤一通儿,怒向罗野禅,双眼发红,如疯似魔吼道:“你为何要杀死他们!!”
此时族中头目已围了上来,紧紧盯住罗野禅,几个与中年男子亲密之人也怒目相向,其余或隐有欣喜者,或沉静如水者。
罗野禅如遭雷击,一时辩道:“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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