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十七,郎三十,快靠过来,背靠背。防备狼从后面偷袭。”郎三向离自己稍远的手下大声叫着。
茂密的林中,二十多个束着兽皮的精壮汉子或用弓箭或用长短矛,向着企图扑来的狼射去。在他们的面前,已经被射毙了不少的狼。但是狼群仍没有散去的意思,在离郎三们稍远的地方转悠着,寻找时机再扑上去。
“郎三,可惜这些狼皮了。”这一狩狼队中的郎七叫道,“如果准头再大一些,就不会损坏狼皮,今年的任务就可以差不多完成了。”
“七哥,别想着狼皮了。还是想想我们这次怎么甩开这些不怕死的狼吧。”已经靠了过来的郎十七叫道。
狩狼队不怕遇见狼群,但也是害怕遇见这种杀不完,打不走的狼群。今天是郎三带着他的小队进山狩狼,原计划是能够带走五十张狼皮即可,可没想回村途中却遇上了这么一群不怕死的狼群。
郎三看着自己手中仅剩的五支箭,再看看手下也所剩无多的箭矛,心中不由长叹一声,看来这次要想全队而退是不太可能了。他做好了准备,在危险的时候,他走在最后,能护着手下逃离一个是一个。
在圈子最内层,一个刚刚脱离了稚气的狩狼队员,郎九十八带着一丝发颤的声音道,“郎三叔,我的箭只剩下最后一支了。”
“稳住,狼汉子赤手都可以对付群狼,这几头狼有什么可怕的。”郎三十说着,从自己的背上取下三支箭递给郎九十八。
缺少箭矛的危机,加上激斗多时的困乏,让这支狩狼队的每一个人无不死盯着自己眼前所能看见的狼。
狼和人都在对峙着,只要任何一方有了松懈,都会受到对方猛烈的冲击。
在对峙中,狼不时地嚎叫着,它们估计也是面对着同伴的尸首,哀嚎一种命运的无奈。
而这种对峙对于郎三他们是最为不利的,因为当到天黑之时,狼无形中会占据天时地利的优势,郎三不由得更为焦急起来。
狼群的首脑——头狼,在个头上明显要大出其它狼一些,显然也是极不耐烦了。头狼的地位当然也是与带领狼群猎食的结果有关。在付出了狼群中二三十头狼的性命后,面对着眼前的猎物,却无法速战速决,这让头狼感到了来自狼群中的威胁。
“嗥——”头狼的前爪在地上磨拭着,头向上昂起,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嚎叫。
“注意,狼群要发起攻击了。”对狼群习性熟悉得就如熟悉自己的手下一样,郎三注意到了头狼的情绪,及时向小队发出了警示。
得到警示的小队成员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只等着狼群冲上来,给予狼迎头痛击。
人和狼的战斗,这次小范围的决战,在这天狼山的某一个小山谷中展开了。
狼群这次改变了进攻的策略,由开始的分而攻之,改为聚而攻之。这就使得围成一圈的狩狼队原有的阵法失去了作用。
在向受到攻击的队员援助的同时,郎三大声叫道,“把圈子围小,背靠背,不要乱。”
虽然收缩了队形,可是狼也是不惧死亡,往往是三四头狼同时攻击同一个人,纵然是身边的队友帮助,可是总有漏洞的时候。
队伍虽然还没有出现死亡,但是已经有人负伤,虽说有人及时填补了队伍因伤出现的空缺,但这样下去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一番审视之下,郎三不得已命令道,“受伤的就地伐木,构筑木房。”
天狼村的狩狼队历来以被动躲避狼的行为作为一种耻辱,如果不是因为形势没有改观的余地,郎三也不会下这样一道令全队耻辱的命令。
听到命令,那几个受了伤的队员,迟疑了一会,但是看了看自己身上被狼多处抓伤的地方,只有长叹一声,听令而行。
那些还没有受伤,仍在苦苦抵挡住狼进攻的狼汉子们,听到这道命令也只能奋力地挥动手中的武器,阻截着狼的攻击。
狩狼队的圈子已经缩到最小,没有受伤的已经没有几个,更严重的是他们手中的武器只剩下唯一没有投射出去的长矛,弓箭已经耗尽。要搭建的木屋才刚起了几根柱子,形势对郎三等人是异常的不利。
“嗥——嗥——”头狼不断地发出嚎叫声,这是在命令着狼群发起更猛烈的冲击。
密林里,不时地有狼被击毙,但也不时地有人被狼爪抓下一块肉,或是被狼一口咬住胳膊。血肉纷飞,林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该死的头狼!”郎三恨恨地看着远远躲在狼群后指挥的头狼,如果再近上十来米,就可以将手中仅剩的这支长矛射向它。
“大家尽力用最后的武器杀死一头狼,准备赤手与狼展开最后的搏击。”郎三将手中的长矛投射向了一头正扑上来的狼,矛正中狼的喉咙,腾的一下栽到在郎三的脚边。
和郎三一样,所有人把手中最后的武器都投向了狼,就连地上刚打下的木柱也被拨出,向狼横扫而去。
带着决死一战的斗志,狼汉子们主动地向狼群扑去。这个时候,除了从毛皮上能够分得出人和狼,搏杀上,撕咬抓等无一不用。人的信念是杀死狼,存活下来。狼的信念是咬死人,今天的食物到口。
搏杀,血溅,毙命。
林中狼的嚎叫,人的怒喝,浑杂在一起。
突然这些嘈杂的声音一下子静止下来,只有一声长长的凄历的叫声在林间回荡。
人和狼的目光都投向了同一个地方:
原来头狼所在地方,地上已经不见头狼,只是一双赤足。顺着这对脚往上看,几片树叶挡住了腰间,再往上,一副铜色的胸,有些单薄。而再往上一点,所有人和狼都看到了瞠目结舌的一幕。
头狼的脖子被一只手死死扣住,后爪被另一只手抓实,只剩下前爪在空中动弹着,尾巴早已经是耷拉着。
因为被狼的身子挡着,这个抓着头狼的人无法看清是谁。
头狼的身子开始僵硬,前爪最后动弹了几下,也和尾巴一样垂着。
“呼——”头狼被掷向了狼群,狼群忽的一下散开,夹着尾巴四散的逃开。
这个时候,郎三们才看清是谁力毙头狼。
所有人,包括郎三在内,不由全部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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