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大用脚把夏雨在地上画的所谓的陷阱下套的图给擦掉,道,“九九新来,不懂我们天狼村的规矩,你们先散去吧。”
人群渐渐散去,只有夏雨熟悉的郎大几人还没有走。
历大爷把小兰支进屋,对夏雨道,“九九,你我都是外来人,这进了天狼村,有些规矩就得遵守。刚郎大村长也说了,我们村一年得向城主交纳一万张狼皮,其中每张狼皮上留下的伤口不能超过一指宽。刚才你说的陷阱下套这些方法在我们天狼村是用不上的。因为狼汉子是靠真本事狩狼,不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脚。你不知情,村长他们这次就没有动用村规。下次可不能再有这样的念头。还有,就是狩狼,也有三不杀。一是幼年狼崽不杀,二是成年母狼不杀,三是年迈之狼不杀。”
“历大爷,成了成了。别婆婆妈妈的了。我们九九是当之无愧的狼汉子。九九,走,去我那选称手武器。”郎三拉着夏雨朝他家走去。
“历大爷,郎三说得也有理。九九始终还是一个孩子,再说刚来,我们对他也许看得太高了。”郎大道。
“我观九九的脉,隐而未发,似有一股力在其中四下窜走。得想个法让他把这个力发作出来,不然我怕会伤及他的身体。”历大爷有些担忧地道。
“这好办,我天天派他和狩狼队一起去狩狼,就怕他受累不了。你说九九是不是在天狼山里吃到啥药了,哪来的这么大力。能一只手掐死狼,这一点我在年轻的时候都做不到。”想起那张完好的头狼皮,郎大不由感叹道。
“那这几天我也进山采些药材,帮他调理调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十来天就过去了。在这十来天里面,夏雨弄清楚了很多事情。
他所在的天狼村属于五百里之外的天狼城管辖,而天狼城只不过是大康国下的一个小城。据说这样的城,在大康国有数千个。而大康国又只是东域上的一个大国。类似于这样的国家,据说在东域也有上百个。
说到天狼村之外的事情,村里人都会加上据说两个字。因为据说全村只有历任的村长到过天狼城,别的村民连天狼山都没有走出去过。
要说村里所有人里面,只有历大爷应该去过的地方多,可是夏雨从他的嘴里套不出多少有用的信息。除了知道这块大陆分为东南四北四域,据说东域和南域一年到头都是同样的天。而西域是永远冰雪之地。北域据说是从来没有人去过,因为去过的人就没有回来过。
夏雨被这些据说给弄得真假难辩。但是天狼村的人也同样被一个据说给弄得一团迷糊。据说是从夏雨加入狩狼队以后,每次进山,连一根狼毛都没有见着。不得已之下,村长郎大只好取消夏雨随队进山的想法。
而为了理顺夏雨体内的那股力道,郎大只得给夏雨找了个差事——拓宽村外的那道壕沟,从十五米加宽到二十米。
这不,夏雨在壕沟内挥汗如雨,小兰在壕沟上忍着飞扬的尘土,陪着夏雨。
掘土的工具是石质的类似铲形,打磨得倒是挺尖利。所以铲起土来也是非常顺手。
夏雨一铲一抬手,铲里的土就飞上壕沟边,自有一帮屁大的村上孩子帮着把铲出来的土运到别的地方倒掉。
夏雨搞不明白村长为什么要按排自己做这个活,就是个惩罚也太重了吧。连其他的狼汉子想帮忙也不行。挖壕沟,夏雨倒不觉得如何,自己一身的力气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也用不完,所以就不觉得如何累。就是每天收工了,总得喝历大爷端上的一大碗要么黑乎乎,要么绿莹莹的药水。以至于睡觉的时候,晚上肚子里总来气,咕咕的响。
壕沟挖了多少天,夏雨的药水就喝了多少天。
“我们这样做法,对九九应该有效吧?”郎大在历大爷的屋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茶是天狼村人所认为的一种水的喝法,始作蛹者就是夏雨。
夏雨发现天狼村四周的小山丘上长有一种极像敦星上茶树的植物,而当地人只不过是砍伐来作为柴薪使用,可惜了嫩嫩的叶子。夏雨带着小兰采摘来一部分,用石锅炒干后,泡了请全村人品尝。
茶水的清香生津立即获得了全村人的喜爱。于是在村中很快流行起把水烤开后放上几片茶叶的喝法。村中的食材历来很单一,不是火烤的狼肉之类,就是晒干的果哺。再加上并没有刷牙这一做法,夏雨教会的喝茶不仅有开胃消化的功能,还附带有了清洁牙齿的功效。
“但愿有效吧。”历大爷看看茶水中飘浮的叶片,心头却想着的是否是九九为了报天天喝药水的苦,而让全村人也喝这种植物的水。对于自己给九九配的药水有没有效,挖壕沟这样来消耗九九力量的方法有没有用,他也实在不敢保证。谁叫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屋外,夏雨和小兰并肩坐在一根圆木上。天上的三颗白星一如往常一般升起,照得四下里一片通亮。
“小兰姐,快看。天上的那颗流星——”夏雨指着天上刚划过的一颗流星。
“就是那颗亮亮的吗?我们叫飞天石。”小兰仰着头,专注地看着。
“快点在心里许个愿,很灵的。”夏雨提醒道。
“什么叫做许愿呀?”小兰不解地问道。对于九九时不时说出不懂的话,她理解为九九是有见识的人。就像他知道用树叶来泡出一种很好喝的水一样。
“许愿就是你在心里想想你最想实现的事,不许说出来。当有流星飞过,也就是有飞天石飞过的时候,你马上想。以后这件事情一定会实现的。”
“真的很灵吗?”
“真的灵验,不信你现在试试,乘流星还没有消失。”
“那我们一起来想想吧。”小兰说着,看着就要消失的流星,安静下来。
夏雨也望着流星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许个什么愿才好,需要许的愿太多。流星不过是飞入大气层的陨石,不是可恶的陨石群,自己应该还是和另外的火种在一起。爸爸妈妈在地球上还好吗?他们的休眠计划是不是顺利的实施着呀。还是应当许个愿,自己早一点去完成火种计划呢。唉,这个计划和登天摘月亮的难度有什么区别。也许说不定自己这一生就在天狼村度过了,现在光有一身的力气有什么用。如果杀上一亿只狼或者是一百亿只狼,能够把火种计划实现,自己哪怕不睡觉也要去完成。可是现在这个状况连亿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夏雨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除了力气和头发长了,别的什么也没有。没用,没用,自己真没用。
一种愧疚无力无助,让夏雨感觉如同置身于一个黑不见底的洞,四周没有任何光线,也没有任何声音,只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而这个声音越来越强,似战鼓似铜锣,一声响过一声,让他觉得要爆炸,要炸裂了自己的胸膛。
“九九,你怎么了?”小兰刚许下了自己的愿,一回头,发现九九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怕人的“嗬嗬”声。
小兰跳下圆木,刚要准备弯下身去拉九九。
夏雨赤红着眼,瞪着小兰,吼出“走远点——”
小兰吓坏了,冲进屋内,对着历大爷和郎大喊,“快,快快。九九他,他出事了。”
历大爷和郎大几乎是抢着冲出屋子,可是屋外哪里还有夏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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