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马场的马粮就存放在马圈边独立的小房内。
先去马圈边转了转，一切正常，群马都以一色马为中心，围成圈在熟睡着。
马粮存放房的地面平平整整，没有挖过的痕迹。这自然排除了贼从地下来的可能。
再看看房的四周，虽然有不少的缝隙，但是哪怕是一个小孩子也是钻不进来。房顶上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因为白星的光都无法穿透房顶。
如果真有贼的话，那贼只能是通过大门进来的了。
我就坐在门边，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来城主大人的地盘上行窃。
夏雨想着，便随便拣了个地坐下。
坐在这里，既可以看见门边的情况，同时可以看着堆放如小山的马粮。
时间就在白星的升起中流过。少年人的疲倦让他在这单调的守候中打起了盹。
“笃笃笃”，轻微的声音把夏雨惊醒。
他先看看马粮，并没有少下去。再寻找声音的来源，敢情只是一只小鸟雀，在啄着门柱。一身乌黑的毛羽，两个小眼珠骨碌碌地冲着夏雨打量着。个子小得还不够夏雨一只手握住。
“嗨，小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心我捉你来烧烤！”夏雨冲着小鸟挥挥手。
小鸟不退，反而呼的一下飞到了夏雨的手上，低着头就啄了一口。
夏雨疼得一缩手，小鸟扑愣愣地落到地上，睁着无辜的眼睛盯着夏雨。
“你这小家伙，个子小，啄人倒很疼呀。”夏雨看着手上被啄出的红印。冷不防之下，还是生疼。
“你还觉得委屈了。小眼睛转啥转呢，快回家去吧。这么大晚上的在外面瞎转，估计也不是一只好鸟。”夏雨也不管小鸟能不能听懂，说了一大通。
无论夏雨如何挥手，小鸟就是不飞远，一会在门柱上啄啄，一会飞到房顶上，然后又飞下来。
折腾了一会，夏雨也懒得再管这个死赖着不走的小鸟。接着刚才的盹，闭上了眼睛。
等他这一觉醒来，已是熹微之时。
隔壁的马圈已经有马在嘶鸣。
夏雨伸伸懒腰，收回伸出的腿，感觉自己碰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仔细一看，那个小鸟在他腿边睡得正香，头耷拉在翅膀里。
“嗨，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再睡下去，虫都被别的鸟儿吃完了。”
小鸟没有搭理夏雨，弹了弹细腿，继续埋头大睡。
夏雨直接无语给这只贪玩贪睡的小鸟儿，转目光去看自己守了一夜的马粮。
咦，怎么少了一层。
夏雨眨眨眼，确实是少了一层，至少少去了半尺。
怪事，怪事了。自己坐在门边，贼竟然还有本事进来偷走这么多的马粮。
夏雨急忙翻身爬起来，四处查看一圈，和之前没有一点变化。
老马头这时也过来了，一进屋就发现马粮又少了。
没等老马头说话，夏雨先道，“马头大哥，你说得对，确实是有贼。这守了一晚，还是没有守着。今天晚上我继续守，一定把这个贼拿住。”
“少点马粮没事，马少吃一点也不会掉膘。你辛苦了一晚，白天就去睡睡。”老马头哪里敢朝夏雨说重话。
“没事，我先去喂马，溜一圈后，再回房。”
白天还是和往日一般的过去。白星升起时，夏雨和昨日一样来到了马粮房内。他前脚刚进去，那只小鸟后腿就跟着飞了进来。
“嘿，你这小鸟，还真把这当成自己家了。不请自来，小心我真把你烤了。”
小鸟调皮地绕着夏雨飞了一圈，落在马粮上，啄了一口。
“早告诉过你，偷懒的鸟儿没有虫子吃。现在知道饿了，连马粮也要吃了。吃吧，吃吧。马儿少吃一口，够你吃十天的了。”夏雨似是对鸟儿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边说着，边转向门外，去房外转一圈，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待夏雨转一周进马粮房来，小鸟还在啄食着马粮。
夏雨本是随意地望小鸟一眼，可目光扫过，马上又调头细望。一望之下，不由大惊。
就在他转这一周回来，马粮又莫名地少下去了许多。
怪事了，难道凭空见鬼了不成。哪个贼手脚这么利落，转瞬间就能盗去这许多马粮。
房内没有什么痕迹，甚至没有一粒马粮遗落在地。房外更不可能了，自己刚从房外回来。
真是怪了。
夏雨在这里诧异，那小鸟仍然在欢快地啄食着马粮。
“小鸟呀小鸟，刚只有你在这没有离开，告诉我谁是偷马粮之人。”夏雨不由得向小鸟问道。
小鸟抬头望了夏雨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进行它的啄食大业。
“别只顾吃呀，你倒是吱一声。”
“你说不说，不说我把你扔出去。”
“你个子不到巴掌大，吃得倒不少。这会功夫吃了有一大捧了吧。”
“咦，不对，不对！你，你怎么吃得这样快。”
夏雨这下是夜间见鬼了。只见小鸟每啄一口，那马粮就陷下去一大块。几口啄下来，就少了一层。
夏雨两手一扑，把小鸟抓在手上。
两指捏捏小鸟的肚子，扁扁的，哪里像是啄食了若干马粮的样子。
他把小鸟举到眼前，第一次仔细地端祥。
小鸟的嘴细长细长的，就是完全地张开，也塞不进一粒马粮。几种草料混合制成的马粮，一粒少说也有人的拳头大小。这鸟儿如何吃得下，并且还是吃了许多。
小鸟在夏雨的手中扭动着身子，想挣开束缚。
“找了半天的贼，竟然你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你真是人小胆大，不对，鸟小胆大。老实交待，你把马粮藏哪里去了。”
许是夏雨的声音大了许多，小鸟停止了扭动，睁着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露出可怜的神态。
“你还觉得可怜了。你知道不知道，养马场的马粮都是有数的，你吃了，马就没有吃了。又搞错了，你能吃得了这么多吗？你的肚子是无底洞，填不满的吗？”
面对手中的小鸟，不吱声，只是拿可怜的眼睛望着你。夏雨是无计可施，到现在为止，他也还没有搞懂，这小鸟是如何吃下这么多马粮的。
夏雨的声音软了下来，“小鸟呀小鸟，你是不是饿坏了，所以就偷吃了马粮。算了，你这么小的个，和你计较，倒丢了我做人的脸面。你走吧，飞远远的，别再回来。”
夏雨带着小鸟走到门外，松开手指，“飞吧，飞吧！”
可是小鸟扑腾了几下翅膀，低飞了一小圈，落在了夏雨的肩头。
“要你飞，你怎么又来了。这马粮可不能再吃了，再吃，老马头非把你吃了不可。”
小鸟依然没有飞走的念头，歪着个脑袋盯着夏雨看。
“你这是赖上我了不成。我可告诉你，我身无分文，除了一天两餐外，我拿什么来养你。何况你吃得这么多。明天我还不知道怎么向老马头交待马粮又少了的原因呢。都说小鸟依人，我看你是小鸟磨人呀。”
“你真不走呀！”对鸟说了一大堆道理，宽容，威胁，撵走，都无济于事。夏雨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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