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喊得沙哑也没人应声,慕晴背靠着房门身体一点点滑到地上,哽咽着,“放我走,我不要呆在这里,放我走……”清泪大颗大颗落在地面,她痛苦的低泣。
门外,厉仲南背对着门板萧寂站立,周身桀骜,她凄怜的泣声让他心疼难当,可是,他还是不能让她离开。用时间磨合悲痛憎恨怨怼……他只想等她平静下来。
早饭时间,惠姨端着餐盘,小娟推开房门,惠姨进屋小娟立即关上房门反锁。
她站在窗户边上,听到门开了也不回头看一眼。
偌大的庭院葱郁的树林,开车也要五分钟才能到达别墅的柏油路,深庭高宅,大门紧闭,厉仲南决心不让她离开,慕晴知道自己插翅难飞,就算侥幸逃出去,恐怕天涯海角他都能抓到她。
“慕晴,吃饭吧。”惠姨小心翼翼的和她说话。
“嗯。”她应了一个单字。
良久,没有听到门声,慕晴知道惠姨还没走,“惠姨,饭菜放下吧,我现在还不饿。”
“好,好。”听着闹得死去活来的姑娘语气平静下来惠姨有点欣喜若狂。
退出房间,惠姨依旧反锁上门。
在窗前又站了一会儿,慕晴转身走到桌旁低头瞅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和各色小菜,美目失去原有的光彩,眸色灰暗。
良久……她端起餐盘走进洗手间统统倒进马桶,按下冲水钮,“哗啦啦……”一干二净。
知道慕晴不想见到他,厉仲南三天没回南庭,佣人每天向他汇报慕晴的状况。
三餐都有按时吃乖乖呆在房间里不哭不闹不喊不叫总是睡觉。
晚上,厉仲南回来了。
这是他二十六年来过得最艰难的三天,时常想起她,时时挂念她,一份企划案都没有耐心去看完,每餐时间一过就不由自主的盯着手机,等待佣人汇报她的状况。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心里突然就多了一个要牵系的人,不看见她,他没有一刻是放心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抱着她才睡不着,彻夜辗转反侧。
觉得自己像变了一个人,没了往日的洒脱冷漠淡然自若,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走进他心里,让他与她分离这么难受?
推开房门,她寂寥的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被子仅盖到腰际,夜幕降临,屋里的光线很暗,隐约可见她披散的长发顺着床沿垂落。
厉仲南慢步走近,按开床头灯坐在床边,幽暗的眸光里是她娇纤的身型和明显消瘦许多的脸部轮廓,喟叹,瞥眼餐盘中没动过的饭菜,他温声唤她:“慕晴,吃饭了。”
没有反应,她似乎睡得很沉。
厉仲南抬眸朝墙壁上的时钟睐去一眼,已经八点了,他温暖的手握住她的腕摇了摇,“慕晴,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
手臂顺着他的节奏无重心摇动,没有任何反应,她身体异常冰冷,厉仲南蹙眉,握着她手腕的手指把了下她几乎消失的脉搏。
“慕晴,慕晴你醒醒。”
瞬间觉得心沉入了无底深渊失去全部动力,厉仲南将慕晴的上半身紧紧抱在怀里,脸贴着她冰冷的颊像是要将自己的全部温度传递给她。
下一秒意识到慕晴这几天用绝食抵抗他对她的禁闭,男人眼眸冒出火星子,唇俯在她耳际,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慕晴,你够狠。”
……
陈彬是在二十分钟内赶到的,接厉仲南电话的时候他刚做完一个手术,晚饭还没来得及吃。
确切的说是不敢吃。
“厉少你好。”陈彬总是这样温文儒雅。
“给你二十分钟到南庭,否则我平了你的医院!”
“嘟嘟嘟……”
**
又翻眼皮又听心律,一番检查过后陈彬觉得慕晴无大碍就是饿着了,注射些营养液可以缓过来。
“重要的是让她吃东西,否则时间久了体质免疫力损伤严重,打多少营养液都没用了。”
据实说明病情告知家属注意事项这些都是医生的惯例,挺正常的,可厉仲南不爱听了。
他不知道应该让她吃东西?他是傻子吗?
“说重点,她多久能醒过来?”
凛冽得要冻死人了,陈彬把西装扣子扣好,手攥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那要靠她的体质。”
“靠她的体质要你干嘛?你们这些做医生的最大的专长不是给病人治病,而是踢皮球。陈教授,你也该对自己的医术有些自信,别总说些个非重点。”
字字珠玑,厉仲南倨傲的走近陈彬,眼神异常的阴鸷锐利。
“……”
虽然厉仲南以前也不会客气,清高冷漠,可陈彬从未见过他像此刻这样,依然凛冽却带着焦虑烦躁。
十几年里,厉启山偶尔会请他到厉宅去品茗下棋,他眼中的厉仲南总是神采奕奕精明干练的模样,从没见过他的焦虑。
意识到床上这个姑娘对厉仲南很重要,陈彬又轻“咳”了下,温声安抚道:“你不能否认不同的人体质是不同的。不过放心,她没事,多吃些补品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完全恢复。”
“那你走吧。”
陈彬这个医学界的老油条兜了个大圈子还是没说慕晴什么时候能醒,厉仲南此时没有一点耐心和他理论,干脆把他赶走,眼不见心不烦。
烦啊烦!
他看什么都烦。
陈彬走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厉仲南笔挺的站在窗前……
两个小时后慕晴醒了,睁开眼看到的是天花板,尔后是一大袋营养液悬挂在高处,意识到自己再死不成,她抬起手臂,撕下手上的胶条,用力将针头拔出来。
“啪”将针和管一并甩到桌子上,她也不顾手背流血,撑起身体就冲下床。
“慕晴,”厉仲南两个箭步就过来了,从后面抱住她,“身子站都站不稳你还要跑去哪?”
他从没遇见过像慕晴这样性格倔强刚烈的姑娘。
“放手,我的事不用你管,要么我走,要么我死。”
恍惚虚弱,慕晴的挣扎没有一点儿力量,掰了两下他禁锢在腰上的手就气喘吁吁的。
“慕晴。”他声音颇高,震撼力极强。
迅速扭转她的身体,强迫她面对自己,厉仲南都弄不清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心情,到底是怜惜她的伤痛还是生气她因伤痛一再的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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