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庙会的民众听闻这惨绝人寰的哀嚎,纷纷探头看个究竟。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我的个妈呀,这是啥米情况?!闻名苍宁郡的二品丹师--彦宵此时正如死狗般的躺在地上,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安静噙笑立着。
什么!!
又是乐游?!
距离废何其浪也不过盏茶时间,乐游怎会又将聚宝阁的首席供奉给废了?
这也太那啥了吧!
不过他们并未多言一句;开玩笑,人家二品丹师都被轻松撂倒了,咱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不过所有人心中都同时冒出一个想法:这镇南小王爷何时如此带种了,这可谓杀伐果断快意恩仇啊,莫不是真的被一个屁给崩通达了?!
丈青的头发已犹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浑浊的双眼闪过道道亮光,心中暗暗称赞:少主终是成长了。
“走吧。”乐游怜悯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彦宵,面色漠然,带着丈青等人朝外走去。
彦宵从怀里掏出一颗灵丹吞入腹中,那破碎不堪的右臂终是止了血;狭长的双眼如择人而噬的毒蛇,嘴角吸了口冷气,冷声道:“小王爷,我想与你对赌一次,敢否?”
乐游眼中闪过一道冷厉,眉毛拧了拧,饶有兴致的看着彦宵:“有何不敢?说吧。”
“我赌小王爷炼制不出洗髓灵液,若你能在一月内炼制出此种灵液,我愿付出俩枚一品聚玄丹和一枚二品凝元丹;并当面跪在正阳街上为今日之事向小王爷沁儿郡主认错。”
“如若炼制不出,当如何?”丈青似睡的眼眸盯着丈青,面上有些冷意。
彦宵脸色有些惨白,惊惧的看了一眼丈青,咬咬牙把心一横道:“如若炼制不出,小王爷自当将那紫金鼎归还于我;且跪在正阳街上,亲口承认自己是废物。”
丈青眼中冷意更甚,惊天的杀机宛若实质,他本就认为乐游不过闹着玩;没想到彦宵这匹夫竟真吃了雄心豹子胆:不但公然对乐沁儿出手,如今还提出如此赌约,实在该杀!
“好,我与你赌了。”乐游嘴角含着沉思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彦宵所说的俩种灵丹都是提升修为的无上灵丹;如今自己神魂强悍无匹,炼制洗髓灵液应当不在话下。
最让他疑惑不解的是;对方为了这紫金鼎不惜对乐沁儿出手,如今更公然与自己撕破脸,堂而皇之的与镇南王府对抗;对于一二品丹师,这着实有些不明智。莫不是这紫金鼎有何玄妙?
“既然这样,那希望小王爷一个月后能无恙,否则……”彦宵眼神怨毒无比,乐游与江焕雨一月后生死约战之事,早已在苍宁郡传得沸沸扬扬,如今他这般说,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乐游眼睛闪着莫名的光芒,饶有兴致的看了彦宵数眼,嘴角轻扬:“一个月后的约战,彦宵大师会看到的;但若你在这期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么,整个武陵王朝将再无彦宵之名。”
彦宵咽了一口唾沫,不敢正视眼前少年的目光;乐游这般说,自然是威胁自己别对兰陵草坊打什么注意,眼中闪过一道隐晦戾气,面沉如水的朝外走去。
“龙玉,谢谢你的灵药和丹鼎。”乐游抿了抿嘴,拍了拍白龙玉肩膀,感激道。
“游哥,我俩谁跟谁呐,说谢就太见外了。”白龙玉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根本未放在心上,咧嘴一笑:“今儿个可真解气,没想到彦宵那死肥猪也有这么一天,哈哈哈哈~~”
乐游面色古怪,好像面前的某大少也不瘦啊?!乐沁儿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龙玉自知话语有些歧义,尴尬的捎了捎脑袋,连忙辩驳道:“游哥,沁儿妹妹,你们可别误会呐。我可不是死肥猪;能吃是福,我这是福气。”
“对对对,全身都是福气。”乐游被眼前这活宝逗乐了,抿嘴轻笑打趣道。
心中却是一暖,白龙玉知道镇南王府的经济有些捉肩见肘;于是便用这种方法缓解了他心中那一份‘拿人手短’的心情。
镇南王府虽贵为皇亲国戚,但经济还真真有些拮据,并不是说镇南王府没有钱;只是老爷子将所有的开销花费都用在了三千赤血龙骑身上,再加上前几年乐游武道不能突破,大部分金钱都用来购置灵材灵药,现在的镇南王府,还真是有点那啥。
就如现在,乐游和乐沁儿身上加起来顶多能拿出三千俩银子,多的一个子儿都不太可能。
王爷郡主当成这般,还真是有点寒碜,有点那啥了!
感激的看了一眼白龙玉,乐游心中亦就释然;他与白龙玉间说谢就真的太见外了;单凭五年前得知自己不能修来,眼前的胖子将府中价值百万的嗜血灵芝偷出来让自己服用。
从那一刻起,他们二人就不分彼此了。
“不过爽是爽了,彦宵可是我老爹请来兰陵草坊帮忙炼制灵丹的;如今被我这么一闹,他定会愤然离去,兰陵草坊的生意亦会受到影响,我该如何向在外置办药材的老头子交代。”白龙玉似想到了什么,叠浪般的脸‘吧啦’一声沉了下来,一脸的担忧懊恼。
乐游眼神有些黯淡,惭愧的低下了头,他知道无论灵药丹鼎,还是得罪二品丹师彦宵,眼前的白胖子都受了无妄之灾。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白胖子,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也许因为今日之事,以后你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白龙玉永远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隐晦深沉的承诺,一脸的愁容惨戚,突是面上一紧,拉着乐游衣袖,询问道:“游哥,你真的会炼制灵液么?”
要知道若乐游不能炼制灵液,到时偌大个镇南王府亦会跟着蒙羞。
“放心吧,我不打没把握的仗。”乐游拍了拍白龙玉的臂膀,对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丈青等人朝着镇南王府走去。
“再说了,一个月后,我能否存活于世都乃一个未知数;这样看来,与彦宵的对赌,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走得远了,一道淡然的声音蓦地响起,后方的白龙玉眼神灼热,喃喃低语:“游哥,你不会死的,你也不能死!要知道,很多人是不会让你死的;而对我,在那个隐晦承诺完成之前,我不会让你死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你不必知道的承诺。”
无论发生什么,世界依然转动。
正阳大街上依旧熙熙攘攘,泱泱子民载歌载舞;为了庆祝这十年一度特别的日子,民众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好一番盛世之景。
行走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乐游心中一片畅然,拉着丈青的衣襟,惊喜道:“丈青爷爷,你怎么在这儿?”
丈青整个人透着摄人骨寒的气息,如夜空中桀骜的鹰,冷冽而危险;但看向乐游时,如棺材的脸上罕见的露出温和的笑容,污浊的眼睛闪动着和蔼:“自少爷被无情打入天牢,王爷便吩咐我日夜兼程前来南疆,给领军在外的大爷报信。没想到天佑我镇南王府,能够再次见到少爷你,真的很好。”
他一路绝尘,刚从遥遥南疆赶回来,听闻乐游与乐沁儿二人来逛庙会,心中莫名不安;转身出了王府,果真不出所料,在兰陵草坊救下了二人。
但丈青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不出现,彦宵亦不会有丝毫机会伤害到乐游二人。
丈青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好像诉说着一波三折的往事;看着风尘仆仆的老者,乐游心中一暖,出声道:“丈青爷爷,南方战事吃紧么?”
丈青浑浊的眼睛跳了跳,慈爱的看了乐游一眼,声音低沉而沙哑:“不碍事的,有大爷亲自坐镇;南方蛮子翻不起什么大浪。”
虽说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但听到人耳中,就有种莫名的信服感;乐游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大伯能征惯战运用之妙,存乎于心;有他坐镇南方,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少爷,关于一个月后的约战……”丈青整了整衣襟,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一脸担忧的看着乐游。
乐游丝毫不以为意,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出声反问道:“丈青爷爷,你觉得现在的我一个月后能将江焕雨击杀么?”
丈青微微有些愣神,随即罕见的笑了一声;方才乐游击打何其浪那一拳真实不虚的落在了他眼中:“哈哈,倒是我老小子瞎操心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咯。”
说完之后径直走上了前去,后方的乐沁儿像发现了新大陆般,蹦蹦跳跳上前,拉着丈青手臂撒娇道:“丈青爷爷,原来你也不是老古板嘛,还是会笑的。”
“傻丫头,谁告诉你丈青爷爷是老古板的,看我不打烂他的屁~股。”丈青满眼宠溺,摸了摸乐沁儿的小脑袋,佯作生气道。
“是我爷爷说的。”乐沁儿吐了吐香舌,挣脱开丈青手掌,蹦蹦跳跳跑开了。
“站住,别跑!”
丈青面露古怪之色,稀松的胡子鼓了鼓,边朝前方的少女追去边恐吓道:“你这小丫头不学好,如今竟糊弄起丈青爷爷来了?看我抓到你怎么好生调教你。”
阳光暖暖照射在这片深沉的土地上;一老一少在嬉戏打闹,少年摇头浅笑。
这一瞬间,定格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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