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很暗,能见度差不多为零,苒苒几乎是摸着石壁潜下去,刺骨冰冷的河水让她脑筋都十分机警灵活。好在河水不深,大约不过三米左右,苒苒就已经感觉站到底。
还没站稳,便隐约感到一股水流的冲力,她费劲地蹲下,用手触摸水流的方向,明显感觉石壁上有个力气正把河水吸出去。
她顺势摸了过去,果然在石壁上摸到一个小洞,洞口大概只有一个篮球大小。殊衍说过这个洞口应该能容一个人弯腰走出去,现在被堵成这样,难怪山洞会积满水。照这样下去,要么石头被水流击碎,要么山洞早晚会被河水填满,若是后者,一旦石头破裂,恐怕山下要遭殃了。
但是苒苒此刻并没有太多心思考虑到这么远,她只想着怎么把洞口砸开一些,否则别说顾连昭,这个洞口连她都挤不出去。
她在地上摸索了好久,总算找到一块合适的石头,拼尽全力朝洞口砸。可惜她力气太小,水下阻力又大,她砸到快缺氧都没能把洞口砸开。
苒苒感到无奈又绝望,好不容易看到出口,却没办法出去。正准备赶回来换气,不料一踩空,竟一脚踩在洞口上,她吃力地把腿拔出来,结果阴差阳错饭到洞口给踹出一个大洞出来。
看着河水争先奔涌向出口,苒苒眼前一亮,跟着也游了过去。
令她意外的是洞口之大,能轻松任她穿行。好不容易从水流中冒出头,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令她如获新生,她死死捉着石壁,生怕被水流冲出去,定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差点就笑出声来。
“啊!!!哈哈哈哈哈!”苒苒大喊了一声,心情如同看到天上掉下肉包子。
如果有人在山下经过,必定会被她这声大笑给吓住,无缘无故从山壁上冒出个人头来。不是山妖就是水怪。但是苒苒倒觉得自己像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只不过无须唐僧,她马上就能恢复自由了。
吸饱足够的空气,苒苒拼命往回游。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人。
而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影,所有人都揪着一颗心,恨不得也跟着下去寻找。
忽然水下一个晃动,一个身影如同人鱼般钻了出来,顾连昭忍不住大喊一声:“苒苒!”
看到众人表情同时一松。苒苒笑得一脸灿烂,头发湿漉漉的搭在前额,被水浸湿的衣裳全贴在她身上,显出窈窕纤细的身形,顾连昭立刻拖下外衣把她抱起。
“果然没有封死,下面有个洞口,出去就是六爷说的峭壁。不过洞口很小,我勉强钻得出去,就是不知道你们行不行。”
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哪怕只有碗口大小。都得想办法砸开。
南山立刻振奋道:“既然出口,怎么也得试一试!”
随即,几人便开始研究路线,毕竟爬出洞口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经过一致决定,由南山带着殊衍先行,苒苒随后。
忽然想到顾连昭并不识水性,苒苒茫然地望向他,“你怎么办。要不我带你?”
顾连昭心头一暖,替她捋干湿发上的水珠,轻声道:“你们先走吧,我自己回去。他们为难不了我。”
听到顾连昭竟然不与他们同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那你放心南山跟我们一起?”
顾连昭抬头看了南山一眼,郑重地点点头,仿佛是男人之间沉默的嘱托,南山也冲他点头回应。“这个时候还谈什么放不放心。南山他不会伤害你,你也会保护六爷,我会尽快让人去接你们。”
看着南山和殊衍先后跳进水里,顾连昭心里有种后悔和尴尬,没想到最后拖后腿的居然是自己。
苒苒还是不甘心想劝顾连昭一起下水,“要不你试试,你负责憋气,我带你游出去,水并没有很深,只要你静得心,一定可以潜下去的。”
一般人能憋气一分多钟,像顾连昭这种习武的,只要调整好呼吸,应该可以闭气更久。不会游泳也不用担心,反正他们只需下沉到底,然后从洞口钻出去,期间顺利的话,并不需要太久。
如此简单又方便的办法,苒苒实在不愿放弃,而看他独自去面对未知的风险。
就连南山也跟着一起劝:“顾少爷,你此番回去只怕凶多吉少,不如和我们一起走。”
顾连昭看着他们半个身子沉在水里,心中有些不安,他没敢说打从当初苒苒落水差点身亡以后,他对池塘一类都有些避讳。
苒苒拍拍他的肩膀,一脸豪气地说:“别害怕,我会保护你。”
顾连昭脸一红,瞪她道:“胡说,我才不是因为害怕。”
“南山,六爷就交给你了。水里泡酒不好,你们先游过去。”苒苒打量着顾连昭尴尬的表情,先劝南山他们离开。
理会到苒苒的用意,两人很快就潜进水里,消失不见。顾连昭看得心头一惊,不识水性的他,看着人影从水面消失,不由自主就升起一股恐惧感。
“下来吧,总是要尝试一下。”苒苒耐心鼓励道,“你知道吗,刚刚我游出山洞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像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又觉得像住在水帘洞里的齐天大圣,别提心里有多得意。”
“你就是一只水猴子。”
顾连昭感激她的心思细腻,看着她满脸笑容,鼓起勇气跳进水里。可本能地恐惧让他立刻挣扎起来,苒苒也急忙跃进水中,把木筏推到他身边,让他借力浮在水上。
看他一脸严肃凝重,苒苒继续闻声教导,并把系在自己腰上的布条,也缠在顾连昭身上。“别怕,先深呼吸,然后调整好心态,就吸饱一口气,把头埋进水里,憋到实在受不住就慢慢把气吐出来。其他你都不用管,我把布条系在我们腰上,只要你不胡乱挣扎,我们就不会有事的。”
到底是从幽冥摸滚打爬出来的,就算对水再恐惧,顾连昭还是很快地镇定下来。他试着闭气把头埋进水里,连着做了几次,心竟然也静了下来。
“那我们走吧。”苒苒握住他的手,冲他微微一笑,心想着以后再不用四处流浪。
可不知,天总是不随人愿,如同取到真经的唐僧一行,终究逃不过定数,归途也免不了再有坎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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