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云默琼听罢却是发出一声低笑。
西烈心头又是漏跳一拍,一时间不敢吱声,只是瞪着一双懵懂的眼睛惊惧的看着云默琼。也不知道自己这话是说错了,还是说对了。
“很好!”云默琼赞道。
西烈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刚想说句什么缓一缓紧张的情绪,云默琼却又开口了。
“比如说,你上次推古曜大皇女出桌子底下当挡箭牌的时候就做的很利索,也够狠!”
闻言西烈愕然,没有想到当时的情况居然被云默琼看见了!
“师傅,我……”
“只是师傅很好奇,师傅如今提倡鼓励的这些东西,有一天你是否会用在师傅身上呢?”云默琼话锋一转,又用那幽深的眸光盯着西烈瞧。
“徒儿怎敢?”西烈连忙表中心,“就是徒儿背叛天下所有人,也不可能忘记师傅的知遇之恩。”
“是么!”云默琼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
“真的,徒儿指天发誓!如果有一天赶逆伦忤逆师傅,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西烈连忙举手对天,诅咒发誓。
云默琼却是淡淡的看着他:“如果上天真有神灵,这世道倒是清净了,也不会连年战火,更不会有那么多百姓流离失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以,你师傅我从来只信自己不信鬼神,要什么就靠自己的手段去谋取去夺来。但是你记住了,既然为师能够给你今天的一切,他日你若背叛,为师自然也可以拿回给你的一切。”
“是!”西烈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急忙就应了。
“尊主!”这时,舱外传来唤声。
云默琼转而看去:“何事?”
“古曜大皇女的船没有回古曜,如今已经转道往东行驶!”外面人回道。
“往东?”云默琼诧异,不知道姜沉樱那层的他此时是百思不得其解。
“继续关注,跟好了!”云默琼吩咐。
心底则在想,龙亭玉拒绝自己随行护送的原因难道是想追随北辰流聿往东楚而去?毕竟据他所知,二人已经成亲了,夫唱妇随也合情合理。
觉得龙亭玉拒绝自己,是怕北辰流聿会阻止她冒险,所以才刻意与他做翻脸样。
这么一想,云默琼便又吩咐:“西烈,备笔墨!”
“是!”西烈见云默琼的注意力被转开,顿时如获大赦的走开。
在云默琼看不见的地方才偷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心底却不知是庆幸还是后悔!
但想,现在总算活着,比饿死街头好……
——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北辰流聿就接到了云默琼的飞鸽传书。
当看见书信上写的“玉随东往”这四个字时,一时间心跳鼓动的厉害。
没有发现,自己的脸颊也在瞬间绯红一片。
随的意思,是指她要与他生死相随吗?
才这样想,一开始是感动的,随后却又皱眉:“糊涂!”
想着,这路途凶险,他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困境,她怎么能够不顾安危的追来?
尉迟宵站在一边有些不明所以,想看北辰流聿手里的字条,却又不好主动开口。
只见北辰流聿突然就双手背后,十分不安的皱眉,开始在船舱里来回踱步。
“大殿下可是有何难题无解?”尉迟宵问道。
北辰流聿这才回过神,想起来屋里还有其他人。
“是呀,大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了?”贴身近视小七这时也关切的附和,北辰流聿发现,一并几个侍婢都殷切的看着自己,个个都等着为自己分忧解难的模样!
北辰流聿想了想,将字条递给尉迟宵道:“舅舅,古曜女子并不如你说的那般无情无义。”
尉迟宵闻言诧异,接过字条一看,稍微理了理就明白上面的意思。
“这……”尉迟宵哑然。
“舅舅你说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之前救了她,你说她为了自身安危自当离我以及所有北滨皇族远远的,可是她不管困难险阻拒绝了云默琼的护送,偷偷追来了。”北辰流聿说道,语气里分明难掩愉悦。
尉迟宵见北辰流聿欣喜的模样,眉头深锁,与其态度截然相反:“殿下何以觉得她一定是因为追随您而来?”
一句话,仿佛兜头冷水。
北辰流聿神色一僵,有些不郁的看着尉迟宵:“舅舅何至于对古曜成见这么深?我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就明面上看,这件事还是师傅理亏在先!”
“殿下,您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尉迟宵眉头几乎打成结。
北辰流聿一愣,知道自己又自然而然的自成了“我”。
原来半年的生活让北辰流聿习惯了称“我”,而将“本殿下”的尊称忘的七零八落。
这几天在外人面前还好,他还记得身份。
一旦在亲信面前,“我啊我的”就又自称上了。
“这个皇子的位置如今不过徒有虚名,这些小节舅舅又何必在意?”北辰流聿有些自嘲的道。
“可是,大殿下你也不能因此忘记安王的教养之恩!”尉迟宵提醒道。
北辰流聿眸光一时有些闪烁,好看的唇瓣轻抿了抿才开口:“这跟教养之恩没有关系,不能因为他教养我一场,我就能够是非不分。当年古曜女皇求娶他,他觉得羞辱不嫁便是。何至于过去那么多年,不念曾经旧情一场,联合古曜女皇的至亲害死她?何况……”
说到这里,北辰流聿顿了一下。
“你们都先下去!”尉迟宵这时吩咐身边人,身边几个亲信闻言也知道不宜听北辰流聿说道自己师傅不是,赶紧鱼贯退出。
北辰流聿并没有阻止,这才道:“何况,女皇还为他生了小玉!”
“大殿下,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古曜大皇女是安王的女儿呢?您可别忘记,古曜女皇后宫男妃三千,这是天下诸国皆知的!否则,她何至于留那样的名声在外面,而不说出实情?”尉迟宵却有自己的坚持。
顿了一下又说:“臣当年也与古曜女皇有过接触,大约了解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如果是她做过的事情,她从不抵赖,如果不是她的罪名,她就是打也要打的别人自己把话吞咽回去,断不能这样受委屈致死!”
北辰流聿闻言诧异的看尉迟宵:“按舅舅的意思,古曜女皇是不会说谎的。你认为她那些男妃是真的是因为她没否认,那么她对小玉说的,她自始至终只有师傅一个男人的话不是更合情合理么。为何你宁可信那些陌生人的重伤,却不愿意信她至亲女儿的话?”
“这……”尉迟宵一时被问的语塞,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甚至有那么一刹那问自己——难道,真是他错了?
“大殿下尉迟将军,后面有一艘船以急速朝咱们靠近,凶险不知,请示下!”这时,船舱外传来随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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