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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季伯彦一双眼睛老练狠辣犀利如剑,问着在丞相府工作了近二十年的陈管家:“此人你可认得?”
偌大的前厅,陈管家卑卑诺诺的跪在地上,额头汗水涔涔下落。
季处秀一路上目不斜视,思绪纷飞不知到何处,忽略一旁季锦秀淬了毒一样的眼神。
可不就是么。
他暗暗的讥讽她是个狠心的女人。
她不知道何时形成了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杀人方式,潜意识里,她总是觉得自己是个将亡人。
她从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每一次,一个失误一个小小的错误判断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因为在现代,她就是靠卖命活下去的,去刺杀某国的一名政客,别人需要三个月筹谋活着的时间去筹谋准备的时候,她已经勘察好他周围的人脉圈,屡清楚他身边的人脉工作关系,摸清楚他的房产住所布局,然后选择一个最直接最干脆的方式把这个人解决掉。
他问她依仗什么敢不要命。
季处秀看着他挺拔坚韧的背影,在阳光下,顿时有些灼人眼睛。
秦煦没有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转身先行走在前面。
深邃的眉眼和冷峻的表情,忽然就不可企及。
秦煦一直面无表情,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只有在她看他的时候,眸子微微的深了一下。
明明很瘦削,苍白的一个人,说话语气表情却总是咄咄逼人,带着魄人的冷意。
她眼里闪过一丝幽光,如同狼崽一般,夹带恶意,邪念。
季处秀表情漠然,没有看季锦秀,眼睛直直的看着秦煦:“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烧了我的偏院。”
季锦秀一愣:“妹妹去作何?”
门外竹娇听见小姐唤她,立马推门进来。
季处秀用食指扫开眼角的碎发,淡淡说道:“竹娇,咱们也去。”
季处秀冷眼看着二人的虚与委蛇,谁还能比谁好一点呢,最后不还是也表露自己的目的么。
“好。”
“我和太子殿下一同去吧,我在这里恐怕会打扰妹妹的休息。”
“嗯,去看季丞相办得如何。”
“殿下这是要出去么?”
季处秀暗暗咬牙:以后一定要收拾你。
季处秀捏捏拳头,原以为是个睿智凌厉的太子,却没想到还有这么傲娇记仇的一面。
秦煦一脸孤傲阴郁之色,冷冷说道“你妹妹命大的很。”尽管他声音不大,她却分明听出他话语里的嘲讽。
季锦秀浅笑盈盈,得体大度。
“我担心妹妹的身体,过来看看。”
轻描淡写的避过去。
“家父正在审问此事,殿下莫要担心。”
季锦秀微微低首,两只手拿着锦帕放在身前,瑧首娥眉,可不是一般的温婉。
秦煦转过身,朝向他行礼的季锦秀点点头,问:“前厅季丞相查置如何?”
刚进门,她娇嫩得可以滴出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季处秀微微蹙眉,清瘦多的小脸泛起一层冷霜,刚想说话时,季锦秀来了。
“见过太子殿下。”
他不知为何,会想起过往不堪,收回瞬间的恍惚,秦煦暴怒的情绪已经平复,他看着季处秀,嗓音低沉:“季二小姐,若是这般不顾一切之人,太子妃还是给季大小姐做合适,省的收尸。”
从十三岁开始,他选择了一条漫长且危险的路径,从那时开始,他每一天都在拼命的活下去……
第三年,大昭国传来消息,他母后病殁,他慢慢悠悠的掀开软被,不耐烦的拒绝公公继续在说下去,继续埋头在女人的颈窝。
边国皇帝大笑道:“以一人之气窥得一国之力,哈哈,大昭国生了以为好皇子啊!”
边国勇猛好战,喜欢打猎,每年都会举行春夏秋冬四次狩猎,冬季是在猎围场举行,一位王子想要看他与虎狼搏斗,他在众人面前吓得尿裤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和边国的王子公主一起在太学府里上课,别人坐着他站着,听凭差遣。
边国人给他一个奴婢,是在青楼里染了病的老鸨,而他要每天兴味十足的问她各种龌龊下流的问题。
在边国的六年,度日如年,边国人仇视大昭国,认为大昭是蛮夷劣匪,他父皇的**无道传到边国人耳里,他的日子就更加猪狗不如。
所以他主动请缨去边国做质子,边国带走他的那天,他的父皇,还在红螺幔帐里沉睡不行。
秦煦自十三岁开始,便拼命的想要活下去,他的父亲**无道,整天守着他的酒池肉林,对皇子公主没有丝毫的关心,世情冷漠,君王暴虐,他受不了母亲每天倚门相望,却苦等无果的酸涩眼神,他想要得到父皇的认可,小时候的他,只觉得父皇是个遥不可及非常厉害的一个人,所以他拼了命得想要得到他一个眼神的赞赏,想让他能够来母后的宫殿里坐一坐。
桌子上的香炉烟气袅袅,有风从窗外吹来,香气弥漫,烟雾缭绕。
季处秀感觉到压着自己的力道一松,小手反手一抓,身子迅速一转,一时间便摆脱了秦煦的控制范围。
秦煦瞳孔一缩,微微怔忪,如果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的话,她宁愿拼死一搏,死在自己手里,她的性子刚烈至此。
季处秀微微的挣扎,仰头看着他:“我宁愿死在自己手里。”他的语气淡漠冷清。一双大眼山水清明,寂静一片。
明明可以有更温和保险的方式,她偏生要铤而走险,以身犯险。
“季处秀,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拼命的想要活下去,而你,又仗着什么每次都敢拿命赌。”他嘴角紧抿,勾起冷漠嘲讽的弧度。
季处秀忽然觉得他度量很小,念及他太子殿下的身份,季处秀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面色森寒,被女人摆了一道不至于脸黑成这样吧。
秦煦冷笑一声:“你太抬举自己,也太自信了。”
这种被压迫的感觉,让她眯起眼睛,发出野性的幽光。
他一只手扣在墙上,另一个胳膊肘按在她的脖子处,力道之大,几乎让季处秀喘不过气来。
“我若胆子不大如何与殿下合作呢?”
在荷花宴上她就堵上自己的性命,冷眼旁观,不惧不躲,或许只是为了让他认可她的能力而已,而现在她又拿自己的性命,做着同样的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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