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卿抬起头来看着章雨馨,他的脸上都是迷惑,眼睛盯着章雨馨一动不动。忽然她感觉到了他强烈的目光又和他四目相对,她微笑着,眼睛也弯了一个弧度。
在俊卿的眼睛里,她的目光清澈如水,可他不喜欢她那看待陌生人的目光……
“雨馨姑娘,这厢有礼了!”俊卿站起身来对着章雨馨弯下腰行礼。
“吴公子。”章雨馨抿唇含笑,也对俊卿行了大家闺秀礼。
“如今两个孩子总算见到了!”章老爷摸摸胡子笑着看向章夫人。
“是呀,一晃十五年过去了,雨馨也是长大了还出嫁了。去把我准备的盒子拿过来。”章夫人侧过脸对左后方的老妈子说道。
“是,夫人。”听到吩咐老妈子不停留半秒,立即去后院。
“雨馨,日后你到了夫家,好好服侍郎君,知道吗?”身着白色锦裙的章夫人脸上露出许许不舍之情。
“战乱就快来了,爹娘为你寻了这个人家,都是知书达礼之人,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善待你。”章老爷一边说一边看着吴辛甲和吴俊,想从他们的面部表情中了解一些东西……
“我吴家能娶如此温婉可人的儿媳,实属家门幸事,日后我们定会好好照顾她!”吴辛甲说完就对章氏夫妇抱拳。
“好!有亲家这句话我们也就放心了!”章老爷说完又看了一眼章夫人的表情。
“等我们去北边安顿下来就给你寄书信。”章夫人看着雨馨,眼睛里是毫无遮拦的眼角的不舍之情。
“孩儿谨遵娘亲教诲,娘亲也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爹爹!”章雨馨的眼睛逐渐变得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维持着这样的现状,她隐忍地咬着嘴唇。
“夫人,东西拿来了。”老妈子,毕恭毕敬把盒子举过头顶递给章夫人。
“雨馨,上前一步。”章夫人此刻显得比平时还要威严。
“这是三金二银一珍珠,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嫁妆。”章夫人一打开盒子里面就金光闪闪,让人不敢置信章家的实力……
“哇!”子翰娘亲干脆地叫了出来,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盒子里的嫁妆,羡慕章雨馨有这么实力雄厚的娘家。
就连原本不悲不吭的吴辛甲都暗自叹息这嫁妆准备得好生精致。
由于俊卿也是站立的,所以他能看清那些首饰的样式,光看做工就精巧别致,他想象着她戴起来的样子,确实很美。尤其那支珍珠钗子,上面镶着一颗白珍珠,又大又亮!
“谢谢娘亲爹爹!”章雨馨在众人的目光中双手伸出接过木盒,她没想到爹娘会给她准备这么漂亮的嫁妆。
“这五百两银票你留着自己用……”章夫人的一直停留在章雨馨身上。
“这……”章老爷似乎想说什么,可却欲言又止。
“娘亲,这银两太多了,女儿不能收,你们明天还要北上迁移,用银子的地方多的是,又怎可将银子再用在我身上!”章雨馨推让着那五百两银票,最终章雨馨只拿了二百两银票。
忽然紫衣跪在二老面前,她磕起了三个响头,“咚,咚,咚!”一个不差,这剧烈的磕头声听得俊卿心疼并揪心,而她却面不改色,就算父母已经发红。
“雨馨?”章老爷和章夫人同时惊讶地呼出。
吴辛甲赶忙拽着俊卿衣角,给了他一个眼神,于是俊卿也扑通跪地给二老磕了三个响头。他偷瞄了一眼还跪着的雨馨,她梨花带雨,俊卿第一次有了想要拥住她的冲动!
“都起来吧!”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依旧可以听出章老爷带着许许不舍,可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
俊卿搀扶着雨馨的胳膊,温暖的体温留在他的掌间,他浑身发热,干愣愣地杵在那儿,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这对新人身上,章雨馨见他一动不动一动不动也扭过头来看看他。
天上的太阳害羞地躲进云层里,偶尔又偷偷地溜出来悄悄看一眼他们。
雨馨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男人,他没有眉峰所以看起来很温和,他的颧骨很低所以看起来很柔和,他没有胡子所以看起来很亲和。他像一个姐姐一般,但实际上她的姐姐三年前就嫁到了南京,事到如今也不知有没有被这场浩劫波及……
雨馨给了俊卿一个令人醉生梦死的笑容,俊卿不知所措慌忙干笑,却又抓住了雨馨的手!
吴辛甲看着这对新人彼此欢笑,心中也甚是欣慰。
“亲家,天色已晚,我等就此别过,明日定来送行!”吴辛甲站起来说道。
“好,谢过亲家的一翻美意。”章夫人把视线停留在前厅中的一角,那里对着吴辛甲和吴俊背来大米与风干肉!
自从那会抓住雨馨的手,俊卿再也没有放开。紧紧地握着雨馨的手对岳父岳母一拜,心里各种情绪都静悄悄地涌上来,埋没了俩个懵懂的心……
俊卿一路手牵着着雨馨,踏过竹桥,走过枯藤树,背后许许囱烟,好生浪漫!
“雨馨,你喜欢桂花吗?”俊卿忽然问道,他认真地看着她的表情。
“甚是喜欢,似拱桥弧度的叶片中堆扎着零碎碎金灿灿的小花,宛如一只只金蝴蝶停靠于树上,远远的就能闻到花香,恬淡闲雅!”如涓涓流水般的声音回答着他的问题,她欢快地告诉俊卿答案。
俊卿暗自窃喜,心里再次猜测:你就是那个每年秋后来鄣吴村赏桂花的女孩吧?
眼看就要到吴宅了,俊卿两眼放光,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跑了起来,远处那颗桂树越来越高大,雨馨脸上表情越来越明显,并且脸颊绯红。
俊卿轻轻推开门扉,带她领略在近处闻花香的感觉,近距离观赏这百年老桂树。据说,这棵在两百多年前就长在此处了。
“叶密千重绿,花开万点黄。你看这些小花都被绿叶裹在里面了!”雨馨指着一根枝条告诉俊卿她的新发现,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这棵桂树吸引了,旁若无人地观赏着。
这时里屋的祖母和母亲闻声走了出来,雨馨依旧没有任何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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