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二月时分,凛冽的寒风不再,换来的却是有些拂面惹人醉的微微春风。
萧问天一众人等长途跋涉,历经半个多月的颠簸,终于进入了荆州地界,他们将从荆州前往江东吴郡。
萧问天众人此时都是满脸沉重之色,原本是江南水岸,天堂一般的存在,此时出现在他们眼中的却是戈壁犹存的村落,道路两旁的稻田之中,青苗不再,忙碌的农夫不再,满脸笑容沿着田埂送茶的村妇不再,本因在田间与黄狗玩耍的稚童不再,有的只是尸体,到处都是尸体,不作片屡的尸体。有大人的,也有老人小孩的,最多的,是老人,妇女与小孩!
原本的天堂,此时却是变成了地狱!
萧问天看着周围屠灭无人,只剩残垣半壁的村落,心里着实非常难受。
当他们六人嬉笑着想要好好见识一下人间天堂,南方荆州只是,当他们踏入荆州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在见过一个活着的百姓。
荆州也爆发了黄巾起义,就在一周前,一个叫做张曼城的太平道教中人,在荆州治所南阳郡起兵造反,开始时只是太平道教的一方之人,大约万余。
很快,张曼城众趁得南阳郡守褚贡小看了此次造反众人的规模,出城野战,结果其缺乏训练的三千郡兵很快就被万余手持刀斧,农具的黄巾军全部歼灭,褚贡也死于乱军之中。
黄巾军趁势而下南阳郡,由于南阳为荆州治所,荆州向来富裕,因此南阳城中囤积了大量的兵器铠甲,只可惜褚贡手下郡兵常年懈怠,训练不足,反而便宜了黄巾军一众。
张曼城在攻下南阳之后,就地打开粮仓,兵器库,武装黄巾军。
粮仓发粮又吸引了周围十余万的穷苦百姓前往投靠,这些百姓皆是南阳附近世家家族的佃户,他们平日里劳苦耕作,但到得收成之后却只拥有不倒两成的粮食。自己尚难糊口养家,朝廷还要在地方收税之后,再行向他们一众抽税,是以,这里百姓生活相当困苦,待得百姓吃饱之后,张曼城从中选出精壮之士,发放兵器铠甲,得三万武装精良之众,同时在携裹着十余万老弱妇孺,号称百万之众。
南阳郡攻下不久,又有一太平道教众赵宏者,在荆州上庸率领一帮亡命之徒杀了郡守,占了上庸,也学南阳之事,开仓吸引百姓,得二十余万之众,武装其中精壮后,得两万余精锐,与南阳张曼城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席卷整个荆州!
朝廷此时还在集结大军北上围剿冀州黄巾主力,荆州此时只有刺史徐璆,南阳郡新任郡守秦颉二人率领一众郡兵分守在襄阳,江夏及江陵,郡兵此时还有两万余众,可以说是岌岌可危之势。
徐璆,与秦颉二人现在意见有些相左。
徐璆因为是荆州刺史,在他的治地上发生了如此大的叛乱,还接连丢掉了南阳,上庸,魏兴,新城等郡。这件暴乱极大地影响了徐璆的前途,但同时又是极大地机会放在他的眼前,如果徐璆能够在朝廷的援军到来之前消灭贼众,那他必然会在一帮平叛朝臣之中崭露头角,将来的官运相比会是一路恒通。
秦颉则是吸取了褚贡的教训,认为此时贼兵势大,不宜与之硬碰,而应坚壁清野,固守待援。江陵城大,内有百姓数十万之众,即使郡兵人少,等黄巾军来攻之时可以发动百姓协助防守,想来黄巾军虽是人多,但无有识之士统领,不会建造攻城利器,况且他们人多,每天消耗的粮食更是海计,只要等得一段时间,待得援兵至以,可以来个里外夹攻之势,一举破敌,一战定胜负!
只是徐璆身为荆州刺史,有权统辖治下一切事物,因此秦颉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竭力辅佐刺史,以减少损失。
江陵城内,刺史府。
“刺史大人,下官还是认为此时应该坚壁清野,固守待援,即使要主动出击,也应等待时机。现在贼兵势大,气势正盛,我方郡兵人少,实在不宜出城野战啊!”南阳郡守秦颉对着上塌的徐璆说道。
“哼!一派胡言!” 徐璆坐于主塌,面对右边下首的秦颉说道,“值此朝廷危难之际,我等即食国家俸禄,此时更是应当挺身而出,率领乡中子弟,消灭贼兵,怎能向你那般一味怯战!”
秦颉眼见劝住无用,只能退而求其次道:“既然大人主意已定,下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不知刺史大人将令何人统兵出城迎敌?”
“哈哈,大人不必担忧,有我蔡瑁,张允在此,任他贼兵百万之众又是如何,且看我二人如何消灭这伙虾兵蟹将!哈哈哈”坐在徐璆左塌处上首的一员衣着光鲜武将打扮的武官笑道。
“就是!允虽不才,但这些年来护卫江陵也不知剿灭了多少水匪!哈哈”,坐在蔡瑁下榻的令一员武将附和道。
只看自称蔡瑁,张允的两员武将,年龄都不过二十出头,正值年富力强之时,且二人皆是荆州本地有名世家的当代英豪,是以各自世家在二人身上投下众多资源培养,平时此二人都是负责训练一干水兵。
此二人虽是出身世家,但是二人却是有些本事。此二人在水军训练上着实下了一干功夫,加上荆州富裕,平时兵士们待遇极好,且船轲装备先进,加上平时训练,的确是大的荆州一干水匪望风而逃!
“对对对,我有蔡瑁,张允两位将军辅助,何愁明日不可破敌!待得来日破敌,我亲自向朝廷上表两位将军英凯之举,想来朝廷定当会有重赏!” 徐璆看着蔡瑁,张允二人大笑道。
“多谢刺史大人栽培之恩!”蔡瑁,张允二人一起拱手谢道。
秦颉紧皱着眉,心里想到,“蔡瑁,张允二人却是有些本领,不过那都是建立在水路之上,但是黄巾军贼众又怎肯在水路之上与你硬碰?况且,即使黄巾军想要从水路攻打江陵,但他们也得有船不是?江陵附近的渔船都被刺史大人烧毁,料得黄巾贼众也不懂造船之法,哎,只有听天命,尽人事了!”
秦颉微叹了口气,只可惜徐璆此时正与蔡瑁,张允二人相互劝酒,好不热闹,又怎么在意秦颉。
秦颉正色的看着徐璆道:“刺史大人,不知除了蔡瑁,张允两位将军还有其他将军前往?”
徐璆刚要说话,却是秦颉对面榻上的蔡瑁醉醺醺的接了过来,说道:“郡守大人,难道你要我带着你这个没有郡地可去的郡守前往迎敌,你就不怕寒了一干乡中子弟的心吗?哼!败军之将!”
蔡瑁此时已然醉酒,说话毫无顾忌。
秦颉的年色非常难看,但他还是充耳不闻,接着对徐璆拱手道:“大人,下官不才,想要向大人推荐一人辅助二位将军一起讨贼!”
徐璆闻言兴趣来到,“哦!想来我荆州多能人异士之辈,不知郡守想要推荐何人?”
蔡瑁,张允二人亦是探头看向秦颉。
秦颉接着说道:“此人姓黄名忠,字汉升,为武陵人士。现年四十余岁,习得一身本领,号称军中第一射手,能够百步之外射穿一丈青石!且在马上使得一口好刀,直是万人敌也!”
徐璆刚要询问此人在军中担任何职,只见蔡瑁,张允二人尽皆站起,推到面前方塌,大叫曰:“竟然要我等与一出身白身的小小守门校尉共事,且不是辱没了我等家世!”
黄忠为人武艺高强,且在军中任职已久,是以蔡瑁,张允二人担任军中要职三年,也是听过此人事迹,只是此二人因为黄忠出身平民,而二人自以世家子弟自居,向来看不起黄忠。
徐璆有些为难的说道:“既然黄忠此人有真本领,何不让他共敌贼兵,这样把握也大一点。”
徐璆心底里也是有点担心蔡瑁,张允二人有些资历不足,毕竟二人才入军中三年而已。
“哼!刺史大人,莫不是小看我兄弟二人?如若非要与黄忠同行,不如尽让他一人统兵算了!我二人自在城中守城!”蔡瑁,张允二人一起说道。
“这???,” 徐璆有些为难道。
过的不久,徐璆咬了咬牙,想到蔡瑁,张允平时也是剿得不少匪贼,终于下定决心道:“蔡瑁,张允听令!”
蔡瑁,张允二人闻言跪倒在地,“末将听令!”
“蔡瑁,张允两位将军明日可以各引一军五千郡兵出城溺战,争取一举擒得贼首,大破敌军!” 徐璆沉声道。
“末将领命!”蔡瑁,张允二人满脸笑容的应道。
“刺史大人,下官还有话说,可否容得一言?” 秦颉站起身道。
“恩?”徐璆有些疑惑的看着秦颉,单手举杯沉思了会儿对着蔡瑁,张允道,“两位将军且先去各自领得兵马,发放武器,好生休息,待得明日好养足气力杀敌。”
“末将领命!哼!”蔡瑁,张允领命而出,走时在秦颉身前好生哼了一声。
“说吧。只要不是黄忠之事就行!” 徐璆低头道。
“刺史大人!”秦颉跪倒在地沉声道。
“啊!郡守何必如此,你我同朝为官,既是同僚,又是多年好友,快快请起!” 徐璆赶紧上前说道。
只是秦颉依旧跪倒在地,低头不语。
徐璆看着秦颉如此哪还不知他心里想的什么,回到塔前坐下道:“明日你且带着黄忠引领五千郡兵埋伏于两军之间,若是,若是,???发生,你且出面阻敌,下去吧,不要让蔡瑁,张允二人知道!”
秦颉猛地在地上磕了一头,转身离去。
徐璆独自一人看着秦颉走远的身影久久不语。
话分两头,萧问天众人此时已到南阳城外的树林里。
望着南阳城头挂着的黄巾军黄色战旗,萧问天挺身而立久久不语。
“乱世始终还是避不了,原以为大哥马元义挥去邺城会劝阻张角,想不到,哎???”萧问天心里苦笑着。
“主公。”只见典韦,高顺绕在萧问天马前,管亥则是独自一人前去打听消息,众人都为想到黄巾势大如此,会在一个月之内打到了荆州!
徐庶看着萧问天脸色悲伤地看着南阳城池久久不语,问道。
“元直,有事吗?”萧问天收回心神缓声对身旁的徐庶问道。
“庶见主公满脸不忍之色,是为了百姓吗?”徐庶说道。
“不错!这一路之上但凡黄巾军所过之地,若是不从黄巾者,皆是屠灭,犹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留!真是该杀!”萧问天冷冷的说道。
“朝廷虽是**不堪,但百姓还是犹有活路,只是黄巾军不是生产,强取豪夺不说,还要携裹普通百姓作战。相比每次作战,都是以百姓为草料,以喂敌军刀戟,真是该杀!”萧问天如是说道。
“黄巾军奸**女,虐杀老弱,焚烧村庄逼迫百姓参加造反,更是该杀!”萧问天接连说了三个该杀,周围温度骤降,使得楚琳不自然的抱紧了马颈。
“主公所言甚是!”徐庶一旁附和道。
“元直,待得来日在场中剿灭黄巾之时,还要想出办法救得军中无辜百姓,莫要被其他官军一起虐杀了呀!萧问天缓缓的说道。
“主公所言甚是!”徐庶拱手回到。
“哈哈,元直,你就不能换个词吗?”萧问天笑道。
正在此时,树林外想起一阵轻微的马蹄声,最先反映过来的是典韦,典韦曾常年呆在山中,对动物十分敏感。
“主公,是管亥兄弟回来了。”典韦向一旁凝望的萧问天说道。
“恩。是管亥回来了,不知他打听到什么?”萧问天自语道。
过的片刻,只见管亥一人驾着骏马飞奔而来。
“启禀主公,前方有对约千余众黄巾军正在奋力追着一对商贾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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