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没玩过跳楼机,长这么大虽然非常富有冒险精神,但对于游乐场里所有具有危险性质的游戏,她都兴致缺缺,倒不是不喜欢,只是没由来得不信任,就连过山车,如果无人陪同,她也决计是不愿意自己单上的。
可是,现如今,她就这样,一个人,什么安全设施也没有,嗷嗷叫着,从不知道多少英尺的天空直线落下,满脑子都是蓝猫淘气三千问中“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哭都哭不出来,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可不是嘛,她没事心事来潮出来干嘛,出来也就算了,学个驾云还学个半吊子,呜呜,她这可不是自己找死吗?
闭着眼睛嚎叫,夕颜都不敢往下看,只能感觉到疾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自己头上脸上,虽然不疼,却呼啦啦地听着十分骇人。
就在夕颜或许就这么摔到地的时候,腰间一暖,而后原本垂直降落的身子被一股力道稳稳一带,身子不由自主地转了个圈,反应过来时,她的手臂已然不由自主地挂在了这个出手救了自己的人的脖子上,紧紧地,依附一般的。
“沧……沧澜?”夕颜又惊又喜,舌头都掠不直了,眼睛瞪得圆圆地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又出手救了自己的人。
蓝衣玉冠,丰神俊朗,不可一世。
“呵呵,不然你以为谁呢?”熟悉的打趣声调,夕颜这才注意到站在沧澜身侧不远处,懒洋洋看着自己的花莲。
“呵呵,你也在啊!”夕颜干笑,而后在花莲那股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意识到自己如今的窘态,手忙脚乱地挣扎着从沧澜怀中下来,结果,慌慌张张之下,手脚不听使唤,一不小心,忽然地,就拽掉了沧澜佩在腰带上的一枚淡蓝色的珠子。
事发突然,三人都有些反应不及,等意识到时,那泛着丝丝蓝光的珠子已经如一道蓝色的弧线,飞速地消失在三人眼前。
眨眨眼,夕颜直想咬舌自尽,天哪!她到底做了什么!
才想着出门避开沧澜,这才离开便碰了个活的,碰着也就算了,人家好心出手救了自己,她却回神就把人家东西弄丢了!
她怎么不立刻去死呢?
“啧啧,”花莲嘴角的笑意越发古怪,渐渐地竟生出一丝看笑话的意味,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燥得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的夕颜一眼,道,“看来以后夕颜出没,闲人都得避开才是。”
夕颜给说得哑口无言,张嘴结舌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倒是一旁的沧澜淡淡地看了花莲一眼,而后才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夕颜问道:“不到换花时节,何故出门?”
夕颜“啊”了一声,抬眼偷偷看了某种神色不动的沧澜一下,心头乱入麻,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何回答,难道告诉他,没什么,我就是为了躲你才出门的。
“嗤!”得一声,放佛是夕颜窘迫的样子取悦了花莲,花莲笑了一声不由上前一步,笑嘻嘻道:“莫不是什么隐秘得不得与外人言的秘事,瞧你云都架不好就走了,是有多急迫啊!”
夕颜被说得耳根都红了,她活这么大,所有丢人的事情加起来估计也没有这两日丢的大,简直丢得里子面子都没了。
干巴巴地吞了吞口水,夕颜才吞吞吐吐目光闪烁地小声道:“我去空域采几枚玄天果。”
“空域?”
“玄天果?”
沧澜和花莲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反问,语气莫名,神情诡异。
“额,怎么了?”夕颜以为他们是发现自己不过是推诿之词,快速地瞅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你要那玄天果做什么?”语气有些凝重,沧澜直直看着几乎想把脚下的云盯出一个窟窿的夕颜。
“我……那个……”夕颜张口结舌不敢做声,酿酒啊!可是,这么说出来,会不会太明显?大老远地从东南角跑到西北角,就为了酿一壶酒,是不是疯了?谁信啊!
于是,夕颜这番又是苦恼又是忧愁的模样落入沧澜两人眼中,不由地就引起了怕是什么不得外传的辛密的错觉,两人怕夕颜为难,也不好多问,点到为止,竟也就此停了下来,不再追问。
沉吟了片刻,沧澜才斟酌道:“可是十分急迫?”
夕颜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沧澜问得什么,胡乱地点点头,根本不敢抬头。
沉默了半响,沧澜才接着道:“你且先回神殿,我此行真好顺路,可顺带替你取回玄天果,十日可是足够?”
夕颜愣了一下,而后傻傻地点点头。
“足够,足够。”
而后半响,才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们要出门?”
早知道你们要出门,我就不出门了啊!
“是啊!这要是不出门,怎么能欣赏到堂堂的司花神女从云端落下的奇景,顺便再来个英雄救美呢!”花莲挑挑眉,掩不住的笑意。
夕颜于是瞬间又让红晕爬满了脸颊,没好气地白了花莲一眼,才小心翼翼地对沧澜道:“那个,那个珠子……”
她可是记得,刚刚那珠子落得时候,沧澜和花莲都有些紧张的模样。
“不碍事。”淡淡的不带起伏的语气,让夕颜后续的话一下子堵在喉咙,夕颜偷空瞅了一眼沧澜的神色,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于是嘴唇动了一下,终究没有再说什么,算了,我且就先去找到那珠子再说吧。
之后的事情夕颜也不好多问,又一心挂着那珠子刚刚掉落的方向,被花莲又取笑了几句,便装作回殿的样子,在沧澜和花莲的注视下,颤颤巍巍地又招了朵云来,悄悄地走了。
“啧啧,我竟不知,在三清炉中锻造了足足九九八十一道的破障珠何时竟成了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儿,让沧澜战神这般说舍就舍了?”见到夕颜走远,再不见生息,花莲才半挑着桃花一般的眉眼,似笑非笑地望着沧澜。
沧澜皱眉,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过是凝神静气的身外物,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
“呵呵,你说不严重就不严重吧”花莲笑笑,勾唇点点头,才又十分玩味地追了一句,“只是,可否请战神殿下顺便替我解释一下,空域和赤城相隔十万八千里,他们何时又顺到一路呢?我竟不知呢。”
被人揭了戳,沧澜还是那副稳如泰山的模样,神色都不见一丝变化,从容不迫地看了一眼花莲,才不慌不忙道:“多走两步,不就顺了。”
花莲……
“啧啧,真是,老实人说起谎来比阴险狡诈之人还要可怕,脸部红心不跳,一点迹象都没有,真真叫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白白被骗。”花莲说这话时满眼都是打趣和看热闹,直瞧得沧澜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才停下。
“你有这么闲心,不如想想一会儿如何破了赤城的血障,”硬邦邦的提醒,沧澜转身欲走。
冷不丁花莲似想到什么似的,一声轻笑,补了一句:“夕颜殿中那盆九叶玄芝是王母的吧?”
沧澜……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总有你的理由,”花莲打了个哈哈,“你说这魔界是不是又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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