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钟小于乍听此言,心大惊,右手一把抓住左臂,那左臂却依然毫无反应。 w
“你杀朱延等人,为了复仇,我可以理解,朱延那等人,该杀!”吴雪萤之所以这么说,自是因为神机堡被天字第一盗毁去,双亲遇害,本身对施暴者深恶痛绝,“可是,你不应该连累无辜的人,更不应该为虎作伥。”
“为虎作伥?你是说我杀钟小于吗?”扶弘蔑视地看了钟小于一眼,“只是因为他不配。”
“不配什么?”
“不配跟你在一起。”
吴雪萤的俏脸忽而红了一片,“你胡说什么?”
“你清楚我在说什么。”
钟小于在一边听得真切,想起刚入桐木水的时候,自己从初次见面的扶弘身上,所感受到的敌意是怎么回事了,想起在桐木水的发生的一切,钟小于的思维,忽然停在了承华楼里,那才子连征明,初次听到何雅媛的琴声的那一次。
连征明听到了琴声,但是却没有当场死亡,而是在几日后才死的!
而钱金禄,王裳,连征明,王达祖,朱延,却是连续几日分别死去的!
扶弘,不,邵士伯很仇恶他们,仇恶到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但是为什么,扶弘没有一次杀了他们?
除了乐声的配合,还有点什么?
“我还死不了!”钟小于顺着墙壁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角。
“何雅媛初次奏那首曲子的时候,连征明也在,我看到了,他并没有听完那首曲,只听了个开头就走了,而他没有死,而且是在几天后,才被我发现死在湖里的。”
“而据说,钱金禄,王裳两人都是听完了那首曲子才被人发现死亡的。我发现连征明死后落水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尾音,而王达祖和朱延两人案发现场,我和阿部均在场,我记得亦是听完了整首曲子的。”
“也就是说,若非他们未完整地听完整首曲子,他们是死不了的,对吧?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体内的数斯之蛊与我现在体内的蛊有何不同,但现在,数斯之蛊还没有到达我的心脏,曲子却断了,所以,我应该没事对不对?”钟小于求证般地问,“若是你的强之术够厉害的话,为什么不能将朱延他们一并杀了,而非要隔开时间逐个逐个害杀呢?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的强之术要对数斯之蛊发生作用,有时间限制,这个限制的长短,便是那首乐曲的时间。当初你创造那首曲子的时候,也一定考虑到了这个因素吧?至于我这个数斯之蛊,那时间的限制,不知道是不是你刚才所奏的那首乐曲的长度呢?”
“你看起来,确实不如你表面所见到的那样呢!看来我是低估你了!”扶弘正视着钟小于,“难怪金子大人想杀了你!”
“别跟他废话,杀了这个丫头,然后我们联手再杀了这小子。”数斯却重新叫了起来。
“别吵,你这个妖物。”钟小于抓着左臂,虽然还是毫无知觉,但感觉起来,还有点鼓涨的疼痛,但好歹,体内的钻动似乎停了下来,还在缓慢地消减,这让钟小于放心了不少,“没了扶先生,不,没了邵士伯的筝声,你只是个没用的小妖而已。”
“你,胡说,即使没有邵先生,我还是可以干掉你的!”数斯羞恼,才刚要诅骂什么,那房子却忽然强烈震动了一下,结果屋子里的每个人,都站不住地摇晃了一下,这一摇晃,吴雪萤的手一震,那鞭子一松,数斯妖便脱逃出来,于是径直便扑到了吴雪萤那边,吴雪萤在摇晃的屋子中躲避,一个趔趄,倒在了窗边,视线透过缺破的窗纸,却看到了异常的一幕,“发生了什么事?”
屋子没来由的剧动,让屋子里的人亦是吃惊,每个人都扑到了窗边,戳破窗纸看着外面的异相:
山下,有看不清的人正朝这山林居的半腰涌来,他们手中的荧荧火把,也数不清,最少已过百,而无论是榭山的林子山石,还是榭山下的桐木水城的地上与屋顶,都是白皑皑的雪地,这数百枝的火把,罗列参差散落着,白色与红色的世界,很美。
因为无论是雪映着火焰,或是火焰映着雪,都是一件很诗情画意的事情。
只可惜,这山上还有一种颜色。
黑色。
死亡的黑色。
带着啸杀吼叫,这美丽的景色刹时变得可怖。
刚才的剧动,是榭山山石破裂的震动。
山下的人往上冲,山上的人往下杀。用的是巨石。
随强烈的气势破裂冲出的巨石,砸在冲上来的人身上,不少人倒下了,痛苦的**随之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而有不少的人,躲开了万恶的石头,灵巧飞掠而上。
但还有的石头落下,它们滚落于山下,砸在了桐木水居民的屋子上。于是,的惨叫声响了起来,而火把灯光更亮。是被惊醒的人,增加了火光与亮光,他们看到的是死亡。
于是,冷清的桐木水轰动了,冬天的寒冷一下被求生的热情点燃。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知道逃离才有生存的希望,因为不但是西边榭山这边,东面钟山,北面崾山,那山如同被刀石削落般崩塌,而滚滚的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他们身上。
原本如同守卫般的三座山,此刻却如索命的阎王,在寒冷的夜风里宣布此地即将变成死城。
“他们,想干什么?”钟小于想起了戒玄应该集合了赶到桐木水的侠士,歼魔,此刻见城中惨相,震惊。
“还不明白吗?你们韩陵的信号一发,他们就明白会发生什么事了,所以,自然会有准备对抗你们韩陵那帮人了!”扶弘看着火光中惨叫的人们,不动声色,“事已至此,我看他们是想以暴力告知天下魔现于世,借此扬威。”
“他们要毁了桐木水吗?”吴雪萤看着山下毁坏的民居,亦是惊讶。
“屠城,你说主人他们要屠城?” 数斯焦急地叫着,刚要从窗口飞出去,忽然又返回来倏地蹿到了甲太全的身体上,眨眼便从耳朵里又钻了进去,很快,那甲太全便爬了起来,朝山林居外跑了出去。
“它想做什么?”
“不知道,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扶弘走向钟小于,“就算我杀不了你,可是,你的手半个时辰内绝对动不了,在这种情况下,你亦是死路一条。”
“站住!”身后吴雪萤的鞭子扬起来猎猎作响,“不准你动他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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