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之前原本应该在护士站交班然后留守的三个小护士全都扎进了夏启明的房间，加上想看看抓鬼到底什么玩法的卓清涟，四个女生守着电视叽叽喳喳一直到了这里。四个人发现如果没人在哪里值班肯定会出篓子，所以……三个人斗地主，每人多少分，输光的去留守。每人半个小时，其他人斗地主，再评出分最低的或者输光了的，继续。
刚开始还没什么，一直到某个时间点，输光了的是卓清涟。她本想出去，突然想起来今晚又不是我值班……我是不是被绕进去了！！！所以，她这么问了，得到的答案是：愿赌服输，去吧。
本家（笑）走了，她男朋友肯定就会被三个大姐姐调戏，这貌似是惯例了。
“小弟弟在看什么吖~”三个女生倒是有两个和卓清涟同岁，还有一个也只有二十岁，年纪大一点的都知道换班，或者说这种大雪天也就是有好糊弄的小女生愿意来，所以明晚恐怕也是她们仨领加班费。三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孩挺愿意逗比她们小一点的男生玩的，特别是这个男生从一开始就看窗户外面，一直到了现在的时候。
无论三四个女孩怎么玩怎么闹，都没见他回过头，只是偶尔喝水或者上厕所的时候会动一下，其他时间都跟背景似的，不过这很有趣，不是么？
所以，背景并没有回答。夏启明感觉自己去了一趟那个地方，见了那个出了窍的灵魂之后，他自己的什么东西貌似也变得敏感了——请不要往下看，我指的不是那里。天黑之后原本已经基本不可见，天一黑更加看不到的小雪花，仿佛伸手就可以抓到，虽然看不到它，也听不到它飘落的声音，但是总是感觉，它就在那。
不是它，是它们。虽然没有灵魂，也不会哭闹，但是，夏启明就是感觉，那些雪花很灵动。它们什么都没有说，却仿佛在欢笑，在跳舞，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小弟弟再看什么吖~”女孩再次问道，只是这一次加了一点刺激，她戳了戳夏启明的腰。少年转头，女孩吓了一跳，因为夏启明的两个眼珠不一样大。
“你的眼……怎么了”女孩捂嘴，这……这是什么病啊！一个眼珠子大一个眼珠子小？
“……”夏启明直接进了厕所，然而那里面并没有镜子，废话谁敢在精神病院乱拜玻璃这种东西？“什么样？”女孩掏出手机给拍了一张，夏启明看了看，貌似没什么问题啊。
只不过是眼珠子变大了，另一个变小了。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夏启明将手机还了回去，对三个女孩说道。
“啥事啊……”年纪最小的装傻，虽然同岁但是月份不一样，而且她长着一张肥嘟嘟的娃娃脸，很好认。
“就是你们在这边躲着的，那个。”夏启明转身进厕所，拎起盛满狗血的桶子，对三个女孩说道：“没必要这样，从你们三个非要挤在这里打牌我就知道了。”
女孩们面面相觑，一起转眼看着右上角，强行装作听不懂。
夏启明也不理会，直接走向了护士站。护士站里面只有卓清涟，狠狠的扥着自己的小坎肩，好冷好冷……可喜可贺的是她并不是多么害怕了，哪怕只有一个人在这，其实这就已经挺恐怖得了。
“啊，你来了。”少女站起身，看看远远跟在后面不敢上来的其他同伙，想了想挤到了人堆里。夏启明则没停止，直接走近了男厕所。
开门，果然，她会一直在这两个点徘徊。
“喂！”女鬼抬头，看起来阴森了一点，但貌似也只是个普通的三四十岁阿姨。虽然面目看起来刻板了一些，但是貌似，并不是多么可怕。
“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会着凉的！快去多穿一点！”女鬼说了这句话，直接晃了过去，向护士站走去。这话她貌似上次说过了，什么意思？夏启明看看身上裹着保暖内衣的病号服，看起来确实是单薄了一点，便扔下桶子，向那四个女生要了一件大衣。女鬼回到护士站，坐在那盯着什么都没有的桌面。
披上大衣，看着那沉默了的女鬼，夏启明不准备打扰她，而是看看她上次突然消失到底是什么原理。没等几分钟，那女鬼，再次消失了。
毫无征兆，连前摇（攻击动作）或者闪现带起的光都没有，就这么一下就没了。夏启明又赶到男厕所，开门。
“你穿这么少，不怕冻着么！快回去穿件衣服去吧。”话和上次不一样，但是貌似也差不多。不过穿着大衣的夏启明不认为自己穿少了，那么就只能说……
“我们是今晚解决，还是这两天调查一下？一个从男厕所出来的女鬼。”三个女生两个拽着卓清涟的手，一个搂着她的腰，三个人都有点站不直了，如果不是卓清涟用力扥着，恐怕四个人已经滚作一团了。
“什么情况？！”卓清涟则好了很多，眼前的少年都在侦探似的调查那……那块宝（医院管撞鬼叫捡到宝），她们四个反倒在这里站着看，而且最关键的是什么都看不见！如果少年像是来回来去犯癔症，那她们仨也是一个症状——一个盯着不存在的地方聊天，三个盯着不存在的人吓得发抖，就她一个人照顾这四个。
“好啦！”她甩开三个女生，“你们到底看到什么拉！吓成这样？”
“……他不是……”“他是病患！”卓清涟拉过说话的女孩，狠狠的揉她的头发，把她的头花弄个稀乱。“这里的病患，说些胡话你们就信？他有病你们有病啊！”
三个女孩脸红，纷纷低头欲闪，这tm丢人丢到精神病院病房了！年纪最大的女孩被夏启明拽住了，他指着那女鬼坐的位置：“你，坐这里。”
“……我不要！”女生欲甩掉他的手，但是很可惜她力量比少年还小，小得多。“我可叫人了啊！我喊了啊！”
“我有病，”夏启明咯咯的笑：“你也有病么？”
“……”女孩憋住已经划到嘴角的f**k，她真的头一次见到精神病把自己有病当做武器的！
“坐这，放心，乖乖的。”少年拍拍她的头顶，在那一瞬间卓清涟的嘴里突然酸了一下，一直酸到心里。而被拍了脑袋的女孩更是心头两万只草泥马奔流而过，我睡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女人还多（误）！你tm安慰我！
“撒开！”女孩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坐在了他指定的位置上。
这次不是他打开的门，而是另一个中年男人。女鬼往常一样说了一句天冷加衣服之类的话，缓缓的走到正在怄气的女生身上，坐了下去。会重叠，而且她们坐的并不是完全同样的位置。
夏启明轻轻敲了敲吧台，那女孩抬起脸：“干嘛！”女鬼也抬起脸，两张略微有些重叠的面孔，一个恶狠狠地，一个凝结着，看着夏启明。
“帮我查一下……我的，”他想了想，说病例不太好，因为至今没有人来给他查房，也没有医生对自己的情况进行接近任何的询问，所以说不定他根本没有病例呢。那能查什么？“查一下，我隔壁的张奶奶（还记得这个人物么，昨晚吓跑了的那个），她家里的所有电话。”
“做什嘛！”少年皱眉：“查就是了。”
“哼！”女孩狠狠的拉过一本记录，翻找起来，同时那女鬼也低头看，只是不伸手翻页。“找到啦！”“她女儿留的电话是……”“13838381438！”“……”一张口，它便消失了。夏启明注意到，女鬼消失之前貌似有一个翻白眼的动作，只是……再看一遍还是怎么办？
卓清涟则跑了过来，拉着他的手道：“别玩了，你……万一那东西会害人……”
“它死的时候我还不一定初生了，它在这才是主人，我只是个外来者，没有驱逐它的道理。”夏启明走到南侧门口，轻轻推开门，然后提起小桶，拉过卓清涟回了房间，留下三个目瞪口呆的女孩。进门之前，他转头对那三个女孩说道：“别害怕，也别来骚扰我，什么都没有。”
进了门，他抱着正在瑟瑟发抖的脑袋，轻轻拍了拍：“等雪停了就回家休息两天吧。”
“不用……也不是那么可怕拉……反正它也……”“嗯。”
“你……为什么不……反正它……”“我只是感觉，它是在等着什么人吧。”
“……”
不过，也可能只是他觉得搂着一个女孩睡，比较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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