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粼粼前行,将到城门时,萧腾下令停下了,一众人马悄没声地隐在了城外不远处的树林里。
云暮雪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没开口问,这个时候,还是少让萧腾分心的好。
不过萧腾倒是细心,已经察觉出她的心思,轻笑着解释,“咱们来个调虎离山,把太子引到城外再进!”
云暮雪不知道他该怎么引,但想到此前他提起的西山大营里的萧鹏,想来跟这件事儿有些关联。
她轻笑着点点头,萧腾伸手过来握着她的手,两人静静地等候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远远地,城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继而树林前的官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一队人马顺着官道疾驰而去。
等那队人马走远了,萧腾下令立即进城。
于是车队又朝前驶去,进得城门,就见那两扇黑漆漆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黑天半夜的,要开城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何况眼下萧然肯定会特意吩咐下去,不让萧腾进城的。
他有什么办法带着这么多人马进城?
不等云暮雪想通,就见萧腾已经命侍卫头领归隐去叫门了。
城楼上守城的士兵见了下面的车队,高声喊起来,“什么人?”
归隐一人独骑,立在城下,高声对了一句,“半夜鬼王出。”
云暮雪听了这话有些莫名其妙,这算是什么?暗语吗?
城门上那士兵似乎听不明白,瞎嚷嚷了一句,“什么鬼王神王的?别在这儿装神弄鬼的,小心乱箭射死你们。”
归隐却不走,只是静静地等在城下。
那兵士恼怒了,当真叫来人拉弓上箭,就要朝归隐身上射去。
云暮雪手心里捏了把汗,不知道归隐为何不后退。萧腾却轻轻地捻了她的手心一把,云暮雪心里稍稍安静下来。
忽然,城楼上起了骚动,先前喊话的那士兵不知道被什么给惊住了,“啊”地惨叫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声息。
余下的那些张弓搭箭的士兵好像也被收拾了,就见城门楼上换了一拨人,高声应答下面的归隐,“东方曙光现。”
接着,城门大开,归隐退回来,领着车队进了城。
经过城门口的时候,萧腾特意把云暮雪搂在怀里,不让她往外面看,只是云暮雪还是闻到了空气中隐隐传来的血腥味儿。
看来,方才不声不响中,已经结束了几条性命。
她的心不由提上来,萧腾和萧然之间,势必要水火相见了。到时候,整个天下怕都要混乱起来,厮杀不可避免。
马车飞速地前行,云暮雪知道这些都不是她能掌控的事情,她只要把皇帝的病治好,到时候,她和萧然的婚约就有希望解除了。
人马很快就驶入皇宫,到了宫门口,依然畅通无阻。这会子,云暮雪终于相信萧腾的自信来自哪儿了。
原来这厮在边疆厮杀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干的。即使被太子卸了军权,即使身中奇毒,双腿残疾,依然有人听命于他。
也不知道他年轻轻轻,都是怎么做到的。
“你对父皇的病,可有把握?”车子进了宫,萧腾忽然拉着云暮雪的手问道。
云暮雪迟疑了一瞬,终是点了点头。
其实皇上的病也不难治,无非就是虚不胜补罢了。明明底子不好,却偏要猛补,如今造成一个内虚外空的症状,也是难治。
只不过遇到她,算那老皇帝有福了。
萧腾紧了紧她的手,无声地看了她一眼。
云暮雪也没说什么,跟着萧腾的车驾一直入了乾元殿。
这里是皇上如今的寝宫。
车子就在宫门前停下来,守在殿门前的守卫想来都是萧腾事先安排好了,俱都默不作声,放了萧腾和云暮雪进了殿。
殿内,燃着浓烈的檀香,云暮雪一进去就觉得鼻子刺痒,“阿嚏”打了个喷嚏。
她不适地揉揉鼻头,吩咐里边的宫人,把香灭了,把窗子打开。
宫人显然也是萧腾的人,应了声“是”,手脚麻利地灭了香开了窗。
来到皇上的龙床前,只见明黄锦被里的那个人,肚腹鼓胀,把被子撑得高高凸起。
上次云暮雪来的时候,因为有萧然拦着,只是匆匆地把了个脉。这些日子她早就寻思好了治疗的法子,于是也不停顿,一气儿吩咐下去,“备蜂蜜备小葱过来。”
殿内的宫人都傻了,呆呆地看着云暮雪,不知这一位大夫怎么这么怪。
以前来的太医,都是开些百年老参千年何首乌悬崖峭壁上的灵芝之类难以寻觅的补品。
皇上嘛,用的药自然也要名贵的好。
他们实在是弄不懂,蜂蜜和小葱要来做什么。从来都没听说蜂蜜和小葱能治病的。
见他们一动不动,萧腾就冷哼了一声,宫人吓得魂不附体,忙急匆匆地下去预备了。
萧腾也很是不解,不由问云暮雪,“父皇,到底是何病症?你要的东西很是常见,父皇……能用吗?”
他问的很小心,可云暮雪还是听出来了,萧腾怕这些粗鄙的东西治不了皇上的病。
她不由笑了,皇上也是人,虽然屁股底下坐了一张龙椅,但躺在这儿昏迷过去,跟寻常死人也没什么不同。
为何他不能用这些东西?
待会儿见了她的治法,就不知道萧腾会不会抓狂!
想至此,云暮雪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能不能用,等皇上醒过来不就知道了?”
云暮雪的医术,萧腾是绝对信任的。那么多的大夫,对时疫都是束手无策的,连性命都搭进去了,云暮雪去了,三日就药到病除了。
如今她这么笃定,那就是胸有成竹了。
不多时,半杯蜂蜜和两棵洗剥干净的小葱就用明黄缎子托着,呈了上来。
云暮雪取过那半杯蜂蜜,舀出一大勺出来,要来一个小炭火盆,细细地烤着。
不多时,那蜂蜜已经烤的粘稠起来,云暮雪随意拔了一个宫女头上的簪子搅动着,让这勺蜂蜜熬成了块状,待其冷却,拿手捏成了细条状,抬头吩咐宫人,“把被子掀开,脱了皇上的裤子。”
萧腾的眼皮子一跳,什么,她说什么?
宫人也傻眼了,怎么治个病还要脱了皇上的裤子?
这成何体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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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前还有一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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