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迦苏醒过来,他慢慢地睁开眼,脸上也恢复了些血色。
“我是怎么了?”他喃喃地自言自语:“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伤痛,也有甜蜜。”
这时,他看见傅芊芊倒在他的身边,洁白如玉的身躯渐渐变黑,如同一朵枯萎的花。
“芊芊!芊芊!”他连忙用衣服包裹住她,焦急地叫唤着。
黎叔等人听见他的声音,便从远处的灌木丛里赶了过来。
“芊芊怎么啦?”路迦大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叔说:“你中了鸩毒,芊芊为了救你,通过阴阳交接的方式,把你体内的毒吸到了自己身上——这是唯一的办法。”
路迦听了,又惊讶,又难过。他扶起傅芊芊的肩膀,忍不住放声哭道:“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救我?!”
傅芊芊虚弱地睁开眼,嘴边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你活过来了……真好……”
“芊芊!”路迦心痛不已:“你不该替我去死!”
“我愿意……”傅芊芊气若游丝地说,生命的活力正在她体内迅速消失。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路迦的脸庞,问道:“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路迦泪如雨下,重重地点着头。
傅芊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嘴角还留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芊芊!”众人哭喊起来。
“一个多么好的女孩啊……”黎叔老泪纵横,摇头叹息。
“芊芊,你等着我。”段文康脸色沉重而决绝:“等我杀了阴阳法王,我就来陪你!”
红萼也泣不成声:“芊芊,对不起……我以前……不该和你斗嘴,我应该……让着你的……”
路迦采来许多色彩缤纷的野花,撒在傅芊芊的身上,在心里默默地说道:“芊芊,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然后他炼起魂火,把傅芊芊火化了,将骨灰撒在风中,和蓝天白云作伴。
把这一切做完之后,一行人离开了毒虫谷。
“我们现在去哪儿?”红萼问道。
路迦语气决断地说:“去找阴阳法王——是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段文康一听,摩拳擦掌,恨恨地说:“就是把他千刀万剐也不解恨!”
黎叔说:“明天就是新的一期阴阳法会,到时候阴阳法王一定会出现。”
路迦想了一下,说:“不行!法会上有很多人,一旦动起手来,势必殃及无辜。我们就在阴阳法王必经的路上伏击他!”
黎叔连忙说:“我知道有个地方很隐蔽,是伏击的最佳之处。”
“好!”路迦正色道:“黎叔,明天我和段文康红萼是孤注一掷,生死未卜,你就别跟着我们了,先避一避。”
黎叔说:“我虽然年老体衰,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啊。”
段文康说:“黎叔,你跟着我们,我们还得分心保护你,不如你就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黎叔一听,也是这个理儿,便不再做声了。
半夜里,黎叔把他们带到一个垭口,说:“这里是阴阳法王出入宫殿的必经之处,你们只消等着,天一亮,他准会出现。”
“谢谢你,黎叔。”路迦用力握着他的手:“谢谢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
“傻孩子!”黎叔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咱爷儿俩自从在阴阳界相遇之后,还没机会坐下来好好喝上几杯呢!”
“好!”路迦和他击掌约定:“我一定活着回来好好陪你喝几杯!”
红萼嘱咐道:“黎叔,你快藏起来吧,一定要藏好!”
黎叔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认识一个老熟人,我就去他家里躲一躲,等你们的好消息!”
他说完,就趁着夜色,匆匆走了。
天上月朗星稀,凉风习习。
大家静静地等着天亮。
过了一会,垭口下面的小路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疾步走着。
“这是什么人?”段文康小声说:“阴阳法王的探子?巡逻侍卫?”
红萼摇摇头:“看着不像。”
那身影越走越近,段文康沉不住气,说:“不行!他出现的不是时候,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事!”
说着,他就跳了出来,直冲那身影而去。
两人打斗起来。
路迦觉得那身影的招式有些眼熟,他借着月光定睛细看,忽然叫道:“住手!快住手!”
双方停了下来。
“澄虚子?!”路迦吃惊道:“怎么会是你?”
澄虚子看见路迦和红萼,也大吃一惊:“是你们?——没想到又见面了!”
“宝箓道长呢?”
“我师父上个月染病去世了。”澄虚子顿了一顿,又说:“对了,上次那个智斗槐妖的芊芊姐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路迦心头愀然作痛:“她为了救我,死了,就在昨天。”
“好姐姐……”澄虚子又悲伤又敬佩地叹了口气。
段文康插嘴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
红萼点点头,问澄虚子:“你来这里干什么?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澄虚子镇定地说:“我是来杀阴阳法王的。”
“就你?!”段文康一听,哑然失笑:“你是来给他当活靶子的吧?”
澄虚子没计较他话里的讥诮之意,淡淡地说:“我一个人当然不行,但是现在不是有你们了吗?我想,你们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怀着和我一样的目的吧?”
“是的。”路迦点头说:“我们也是来杀阴阳法王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结成统一联盟了。”澄虚子说:“一根线还能挡一股风呢,多个人多一份力量!”
段文康忍不住叹息道:“如果芊芊在这儿,看到旧友重逢,不知道多开心……”
他的话让大家又笼罩在悲伤的气氛中……
天渐渐亮了。
远处,阴阳法王的宫殿里,人声鼎沸,鼓乐飘飘。
“这个贼日的,每分钟都在享受!”段文康骂道:“可惜今天以后,他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阴阳法王出门了,他坐在黄金轿子里,浩浩荡荡的侍卫和仆人跟从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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