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恭到达山海关的时候,朱棣恰好带着朱能在山海关巡查,眼见徐允恭骑马经过关卡,往山海关方向而去,朱棣自然知道徐允恭缘何而来。也便带着朱能紧随而来,他刻意与徐允恭保持距离,无非也是向看看徐允恭是否知道柳滢曦隐身何处,孰知看到徐允恭往落霞谷而来,本来朱棣以为两人有约在先,等他来到落霞谷入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徐允恭飞身接住柳滢曦落地的那一刻。
徐允恭背对着入口,八尺身姿掩住了柳滢曦的目光,但是从两人的对话中,朱棣能够感受得到柳滢曦的欢喜和情谊,终究是没有去打扰他们,但是心中却十分的烦躁生气,直到两人拥吻在一起,朱棣终于看不下去了,气呼呼的转身,离开落霞谷。
朱能见状慌忙紧紧跟上,走出几步之后,朱棣气狠狠的一拳打在旁边的一株柳树上,朱能见状忙劝解道:“四爷息怒!”
“本王有什么好怒的!”朱棣怒气冲冲的说完,便往山下走去。
被训斥的朱能只能奇怪的看一眼刚才无辜受累的那株柳树,无奈的向怒发冲冠的朱棣追去,谁知道朱棣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了,思索一下,又反身折回。
朱能搞不清楚状况,只得问道:“四爷,我们…”
朱棣脸色依然阴寒的说道:“允恭来了,总要打个招呼。”
朱能闻言有些担心,却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阻拦的了这位殿下,只得跟着走了过去,好在两人再次进入落霞谷的时候,正迎上徐允恭和柳滢曦挽手走了出来,朱能见状暗自舒口气,总算两人没有拥在一起,否则朱棣气冲冲的闯进入,场面会有多难看和尴尬?
徐允恭柳滢曦两人想不到朱棣会突然出现,两人松开手,徐允恭拱手道:“允恭见过燕王殿下。”
朱棣语气清淡的应了一声,又看了柳滢曦一眼,柳滢曦微微屈膝道:“滢曦见过燕王殿下朱护卫。”
徐允恭见朱棣面色冷淡倒也没多想,问道:“殿下怎么会来这儿?”
朱棣闻言笑道:“这儿是北平府管辖的范围,本王不能来?倒是你,来了也不跟本王说一声。”
徐允恭听出朱棣话中的责备,看了柳滢曦一眼,含笑道:“允恭…有点私事要办,本想着过两天再去看望殿下和姐姐。”
朱棣猜测道徐允恭所说的私事为何事,却并不想让他说清楚,便道:“没什么急事的话,今日就跟本王去王府吧,妙心很想你了。”
徐允恭闻言,不由得看了柳滢曦一眼,见柳滢曦轻轻抿了一下嘴唇,徐允恭说道:“不了,殿下,我想最多耽搁两三日的时间,我会去王府的,劳烦殿下告知姐姐。”
朱棣闻言,盯了徐允恭和柳滢曦一眼,说道:“允恭,我有话想要单独和你说。”
徐允恭闻言便道:“好。”
柳滢曦见状说道:“徐哥哥,我在璇靥潭边等你。”
徐允恭点点头,轻轻握了一下柳滢曦的手,见柳滢曦往落霞谷深处走去,身影掩映不见了,徐允恭才问道:“殿下,有什么事请讲吧。”
朱棣望着柳滢曦背影消失的方向向徐允恭说道:“你来是为了滢曦吧?”
徐允恭点点头,坦诚说道:“是。”
“你们不合适。”朱棣冷淡的说道。
“为何?”徐允恭接着问道。
朱棣看了徐允恭一眼说道:“魏国公世袭罔替,若不是岳父大人去世之时,你坚持重孝,父皇三年前便已经决定由你袭封魏国公公爵之位,你堂堂朝廷一品大员,却娶一个….增么样都要娶大家闺秀为妻子,婚事总要门当户对才行。”
徐允恭闻言却含了笑意道:“我当殿下要叮嘱小弟何事,原来是这件事情啊。”
朱棣见徐允恭笑起来,不悦道:“怎么?本王说的不对么?”
徐允恭闻言,面色恭谨道:“殿下息怒,殿下说的没错,允恭自然知道皇上对允恭的厚爱和殿下对允恭的关心,但是我与滢曦之间的情谊已定。殿下可还记得,父亲去世那年,我跟滢曦送殿下和姐姐北上之时,姐姐曾赠与滢曦一支‘并蒂百合簪’?”
徐允恭这一提醒,朱棣想起来,三年前徐达过世之后,自己到京城奔丧,离开之时,徐妙心确实赠与柳滢曦一支簪子,并明言是为徐允恭所赠,而徐妙心对弟弟和柳滢曦的心思,朱棣自认心中十分了然,却并未接徐允恭的话。
徐允恭见朱棣未作答复,但是他知道朱棣自然是记得的,接着道:“姐姐的心思,允恭明白,并蒂同心百年好合。”顿了一顿,徐允恭接着说道:“这也是父亲临终之前对我和滢曦的祝愿。”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朱棣意外而吃惊的问道:“岳父大人他…希望你娶滢曦?”
“是”徐允恭神色依然说道:“父亲重病之后,滢曦曾侍奉床前,直到父亲病情好转,父亲去世前,又曾在病榻前侍奉良多,父亲曾想向高真人提亲,却终因当时滢曦年龄太小作罢,但是父亲已然把滢曦当做长媳来看了。”
听了徐允恭一番话,朱棣惊得目瞪口呆,他知道徐允恭从不说谎,更不会拿父亲的临终遗愿来说谎,或者当时自己也看出了岳父大人对柳滢曦的喜爱,只是那个时候,柳滢曦在自己眼中不过是个懂事的小丫头而已,朱棣这才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不曾改变,变得是自己的心。
却终究有一丝不甘心,朱棣问道:“那…高真人呢?他是否愿意自己的爱徒,去过‘’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日子?
朱棣此话说得够难听,甚至旁边的朱能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暗暗查探徐允恭的神色。
徐允恭早已察觉到朱棣的异样,直到这句话说得如此不客气,这才奇怪而警觉地看了朱棣一眼,却转而微含了笑意道:“父亲说他虽然没有正式向高真人提亲,但是曾私下问过,高真人曾言..滢曦与我有姻缘定数,只是当时时机未到,而滢曦尚且不可离开长寿山。”
听到此话之后,朱棣用了很大的努力,忍住心中的烦躁,笑意疏远道:“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也希望岳父大人的心愿能都达成,但是”朱棣咬重后面两个字逼近徐允恭说道:“若是想要留住的,就好好守护着,不要给了别人可乘之机,否则,由不得你后悔!”
朱棣后面话里的威胁之意,徐允恭听出来了,他虽然觉得朱棣从一开始就表现的有些奇怪,但是并不是太明白朱棣的意思,听到最后,徐允恭心中升起越来越浓的担忧,他不知道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令朱棣对柳滢曦如此上心,但是朱棣对柳滢曦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只不过朱棣不明言,自己也只能装作不懂,便拱手道:“允恭谨记殿下教诲。”
朱棣见状不再多言,深深看着徐允恭又往落霞谷深处看了一眼,这才心有不甘的转首往山下走去。
朱能见状暗自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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