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顾染去医院是舒墨!
舒墨的那辆车昨天被送回来了,因为车祸侧翻,车头很多零部件都有了破损,全都换新了,漆也重新上过,宛如一辆新车!
车驶离顾家别墅,开车的舒墨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子。
顾染跟他都是一身深黑色的装束。
“顾染!”舒墨静静开口了,“待会到了医院,我下车去交涉,你在车里别下车!”
临走时顾泞姑姑再三嘱咐不能让她吹风着凉,其实他也不想带她出来,但她执意坚持要来。
去世的是她的母亲,他没有任何的理由阻止她来!
顾染轻轻点头,转脸将视线投向了车窗外的街景。
她不想说话,舒墨也没再挑起其他话题,车顺利地抵达北城医院,舒墨下车,朝着医院的大厅那边走去。
他们来之前就提前打电话联系了医院这边的人,当然,没有通知陆祁言!
这是顾染要求的!
通知了陆祁言也就是意味着御少辰很快就会知道!
大红色的科鲁兹在进入北城医院的大门口时,车牌一扫,门岗的保安便拿起了内线电话。
“是的,是那辆车,车里还坐着一个女子,很年轻!”
“什么?”陆祁言接到助理董诚的电话时正从手术室出来,大为惊讶,“你说是舒墨一个人来的,要求把萧雯的遗体带走?”
电话那边的董诚急忙回答,“是的,陆少,手续都办好了!”
卧槽!
陆祁言心里一阵低咒,“待会儿,我马上来!”
萧雯的遗体还保存在太平间,三哥和御旻大哥都说了要等一段时间,具体是什么时候,三哥的意思是等顾染身体好一些再给萧雯举行丧礼,可是这又是闹哪样?
顾染昨天才出院,今天就要将萧雯的遗体带走?
这件事情,他没听三哥说啊!
陆祁言疾步如飞地往太平间的方向跑,电梯门一开,就听见负一层的走廊上传来了争执声。
“我的手续都办完了,凭什么不让我带走家人的遗体?”是舒墨的声音。
他办理好了所有手续,可是却被通知不能带走遗体,不由得恼了!
“对不起,先生,我们也是听命行使,上头不让你带走这具遗体,我们就不敢让你带走啊!”
“你们……”
“吵什么?”陆祁言大步走来,舒墨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猜到了自己之所以带不走萧雯的遗体就是被陆祁言知道了。
“怎么回事?你姐夫没跟我提起过今天要来带走萧雯的遗体的!”陆祁言紧盯着舒墨,背着所有人低声喝道,“别胡闹!”
这小子前天还打了三哥一拳,现在又在这里来闹事,信不信他能几拳头把他揍得爬不起来?
舒墨眉头一皱,明显是十分排斥陆祁言那句话里的某个词汇。
姐夫!!
不过他现在也没时间跟陆祁言争,“顾染要求的,陆医生,你们医院还没有私自扣下死者遗体的权利吧,如果你坚持不放,那我只好让大家都来评评理了!”
舒墨说着拿起了手机就要拍照,这个社会,微信,QQ,任何的一种通讯工具都能将想要众所周知的事情给瞬间传播出去。
陆祁言明显是恼了,伸手一夺,抢了舒墨的手机,低喝一声,“胡闹什么?”
萧雯的去世消息是封锁了的,还没有对外公布,要是再闹出这样的一出,会有什么影响?
还嫌最近不够乱的!
陆祁言夺了舒墨的手机,舒墨气愤难忍,正要发作,陆祁言把舒墨的手机往手里一抓,瞪舒墨一眼,说了一句,“我不跟你说这些,我跟你姐夫说去!”
舒墨眼睛都绿了,你拿御少辰压我?
陆祁言眼睛狠狠一瞪,就压你怎么了?
陆祁言拿起电话就要拨给御少辰,并打算跟三哥好好谈谈如何收拾他这个小舅子的问题。
可他的手指还没有按下拨出按键,就被走廊那边缓缓走近的顾染给怔得愣了愣。
顾染一身纯黑色的大衣,白色帽子,跟舒墨的装扮相同,胸口都别着一小朵白色的绢花,她走过来,面色平静地对视上陆祁言的目光。
“是我要求要带她走的!”
陆祁言表情一怔,走过来压低了声音,“顾染,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跑出来干什么?
“陆祁言,我是来带走我母亲遗体的!”顾染轻声答,她平静的眼眸让陆祁言心里一阵咯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淡定自若的顾染,他心里突然就冒出来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可是三哥他……”陆祁言是想说,即便是要带走萧雯的遗体,这件事是不是也应该跟三哥说一声,毕竟,他们人多,一声令下一个丧礼根本就用不着她来操心!
三哥不也是怕她操劳吗?
顾染垂下了眼帘,唇角带着浅淡的微笑,再次抬眸时,眼睛里多了一丝淡凉来,“陆祁言,萧雯是我的母亲,是我顾家的人,她的丧事,自然也应该由我们顾家人来操办!请你通融!”
顾染的一席话把陆祁言怔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看似客气的一番话,听着却满是疏离。
一句‘我的母亲,我顾家的人!’将其余人都隔绝在外。
甚至是连三哥都……
三哥也不是顾家的人了?
顾染将目光转向了舒墨,对着他轻轻点点头,萧雯的遗体便被人推了出来。
遗体直接送往北区陵园的火葬场,陵园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医院有专车将遗体送过去。
顾染坐的是护送遗体的那辆车,而且还是坐的后面,就坐在萧雯遗体的旁边。
车辆启动了,顾染伸手缓缓将盖在遗体上的白布拉开。
她去世的那天,她晕倒在了病房里,只依稀记得她那死灰般毫无生气的脸。
这个曾经爱美胜过自己的生命的女人,此时就躺在身边,没有了秀美的长发,没有了饱满润泽的肌肤……
顾染的手伸过去,抚着她僵硬冰冷的脸颊。
“我知道你不会在意那些繁琐的过程,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规则对你来说都不曾有任何的束缚力,你不会在意自己有没有个盛大的丧礼,不会在意会有哪些人来参加,更不会在意活着的人会对你有什么评价,你向来洒脱,最是随性,所以,我来了,我来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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