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寒冷的天气,雪花落得越勤。其实,一生最寒冷的际遇中,总会凝结出一些直入人心的美好。
“这里……是天堂么?”秋枫看着空中的雪花轻声开口。
秋枫看着自己的身体,身体是透明的,又想起和尘凡交手,秋枫更加确定自己死了,又看向这满天的雪花,秋枫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花花世界了……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秋枫的手脚已冻得麻木,雪花纷纷扑打在没有知觉的脸上,秋枫已经感受不到了修为之力,用着已麻木的手脚在这雪的世界里行走。透过茫茫夜色,秋枫依稀看见前方有隐约的灯光,不知走了多久。
那是一个小小的村子,秋枫犹豫着敲开了村头那户亮灯人家的门,开门是是一个憨厚的年轻人。
“这里是哪?”
“这里是雪的故乡,你是从哪里来的?”青年开口道。
“是一个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的地方。”秋枫看青年身体也是透明一般,所以也没有说的很明确。
“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你先进来吧。”说着向后一步,给秋枫让出一条路。
青年抱来干柴烧火,秋枫坐在火堆边,暖了一会,望着外面的飞雪,觉得充满了温暖的情趣。
几天后,秋枫基本上已经了解了这里的基本状况,秋枫猜想,这是应该是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生命……可能是一个死亡的世界。
“越是严寒的时候,越是能体会到温暖的可贵。”秋枫坐在一个小的雪山上,秋枫这一阵子每天都会来这里,看着雪花发呆。
“其实只要心里温暖了,便会感觉到那每一片雪花,都蕴含着让我们怡然的种种。”一个憨厚的青年走来说道:“当你意志消沉黯然神伤时,去走进这雪的世界,你就会觉得所有都是过眼云烟。”
“可我又怎能甘心,让它成为过眼云烟。”秋枫开口。
“拿的起,放的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青年惆怅的说道,向着别处走去。
……
时间匆匆,五年就这样流失,秋枫一直在这里没有外出,年复一年,而秋枫每天还是保持,到那个小雪山去看雪,这里没有春夏秋冬,有的只是满天飞舞的雪。
又是五年的时间,秋枫在这里已经整整十年了,这十年来,秋枫的心,沉静了下来,我看着,一片雪,一个人,一处风景。
“面对飞雪的瀑布,心中也能燃起熊熊的火焰,那是一种积累,是一种希望。”一个带着沧桑的青年轻声开口。
秋枫已经在岁月下成为了一个男子汉,“长大了,不过家远了……”
“想家了么?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不想家么,可是……”一个中年人自笑的说道。
“他不是我,就如同我一定不是他。”秋枫喃喃。
“你用手摸摸自己的脸,你摸到的是秋枫的痕迹,摸到了山水的痕迹,摸到了那些远去了的不可能再回来了的人和事物的痕迹。”中年男子轻声开口。
秋枫沉默,中年男子继续开口“飘雪的日子,走进一片苍茫的洒脱中,身前身后都是舞动的精灵。常听人说,万千的雪花构成了冬季的寒,那是因为没有真正走进雪花。”
“比起沉默在风雪中……我更愿意相信,每一片雪花都是冬季里那些不甘寒冷寂寞的心绪,都是那些充满温暖和希望的心灵在飘飞。”
秋枫坚定的说道,这十年的时光没有磨消秋枫的意志,而是一直在添加。
“我要到外面走走,可能不会在回来了……你叫什么名字?”秋枫起身开口,这十年来,秋枫一直没有问过,也一直没有听他说过自己的名字。
“我叫伊炎,很高兴这些年有你的陪伴。”伊炎同样站起身来,向秋枫抱拳。
“给我指一条路……”秋枫也抱拳说道。
“路……一直都在。”
“谢谢!”
雪一直下,秋枫离开了,走在雪中,渐行渐远……
现在,秋枫和这一场雪一道,经过黄昏,经过远去的飞鸟,经过更远处的山恋,经过孤独的吟唱,经过飞雪里一根一根无由的白发……
走着走着,雪花已不在飞舞,看着远处,慢慢的,天成为了黄色,而在秋枫看去,天不是黄色的,而是白色的,“此天要随着我的心情而改变。”
黄昏之时,天上布满了大块的黑云,秋枫来到了一片湖前,土地刚刚经过一场秋雨,有一些虫子已经消失。听不见它们在黄昏时的叫声了,湖变得深沉,同时也逐渐走向枯寂。
渐渐的,湖成为了可行走的路,而路又更加的遥远了,路会一直走下去,不会改变,如果路变了,那么人也会随着变化。
这一条路,是秋枫的希望,不过这到底是一条什么路,秋枫也不知道,秋枫只知道向前走下去。
明月浩浩地把万里清辉泼向大地,无声无息,气势磅礴而写意,色彩华丽而奢侈。
夜空洗过一样洁净而深邃,发着微光,像黑色绸缎那样柔滑而有质感,使秋枫想用手触摸。
星星只三五个,随意地散落在夜空,相隔很远,似乎在说着秋枫听不到的神秘对话。
月亮玉一样白,灿灿地发出光辉,那光辉又有一种恬静幽雅亲切,明亮而不刺眼,使秋枫可以正视。
秋枫的心慢慢沉静,沉静,融化在月光里,心底渐渐有一种柔软润湿的东西漫上来。
蓦然想起好久没看到月亮了,多久了?记不起。
秋枫喃喃自语,“久违了,月亮!不知何时忘记了月亮。”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飞离秋枫,无影无踪。“我真的需要沮丧很久抑郁很久跌跌撞撞手足无措很久么?”
黑夜慢慢折失,渐渐的天越来越明亮,而秋枫的心则是越来越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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