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六皇子沈雁离打战回宫的消息传遍了桓国。马蹄踏着边疆的泥土,又踏进了都城汇望。
五皇子沈雁归同八皇子沈雁语二人各站城门左右,等着沈雁离归来。沈雁归一身玄色云纹长袍,腰系丝绦,梳着规整的单髻。而沈雁语却坐在红楠木的轮椅上,穿着红色高领宽袖窄袍,头顶玄色衔玉冠冕,青丝却随意的散着,仅在发尾用一根绛色长绳系着,长绳下扣着四五颗翠色玉珠。他腰间盘着纹着囚牛的腰带,看来是个颇为喜爱丝竹的人。此二人一立一坐,虽有高低不同,却无尊卑之分。反而坐在轮椅上的那位更加透着别致的气势。两人的长相有四成相似,沈雁归的一双丹凤眼像极了曹妃,而沈雁语的一双桃花眼像极了皇上。沈雁语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左手放在轮椅一侧,轻轻扣着,似乎打着什么节拍。而沈雁归则是目光颇为戏谑。他对着坐着的沈雁语做了个揖:“皇弟好兴致,恐怕是将要迎娶第六任新妇,皇弟最近格外开心。想我的弟妇换了一个又一个,没个定数,皇弟又不纳妾,落得个香火飘零,恐怕是阎王爷要你大病小病,又要同你抢媳妇。”
沈雁归不喜沈雁语已久,其原因也很简单。沈雁语的母妃难产去了。后来过继给了蕊贵妃,自此好日子便是一天天的来了。但偏偏沈雁语五岁时就多病,常常要去鬼门关里走一遭。皇上因着他的病,又因着他饱读经书,胸有沟壑,是带着书墨帷幄的病罐子,就格外地疼沈雁语。皇上还喜欢说,是天妒英才,才使得沈雁语病多劳身。不巧,十岁的时候,蕊贵妃痛哭这诉说病魔让沈雁语站不起来了,皇上也格外痛心,那一年便赶忙封王,给了沈雁语最肥沃的润城,沈雁语是他们兄弟几个中最早封王又是最好土地的皇子。后来皇上又想着用婚姻冲喜,所以,沈雁语从十三岁便有了第一桩婚姻,虽然那新妇一个月便无缘无故的去世了,又迎来了第二代,第三代。虽然是这样,也有无数女子想要嫁给沈雁语,因为他颇得皇上的欢心,又有封地领土,且这次六皇子的排兵布阵,闻说也有他的不少参与,还送了六皇子一个锦囊,说里面又妙计,这才凯旋而归。
沈雁语虽行动不便,却很会拉弓,他坐在轮椅之上,也可正中红心。几乎除了病以外,他样样不落。沈雁归厌烦的就是,沈雁语排行第八,却样样都在他们前头,早封地,早娶妻,诗书文武,他虽犹有桎梏,却也得心应手,每行每业,都在他们前头。
沈雁语蓦地不扣轮椅了,他勾唇一笑:“本就是福薄之人,自然是讨不到福厚的。想皇兄如今也是如鱼得水,倒是同我未过门妻子的妹妹交往密切。闻说是个知书达理,温婉可亲,柔弱如柳的女子?”
沈雁归回家后,便查了云府上的事情。虽然云老爷要落水一事保密,可沈雁归也查了出来,又将云霂依同他相识的过程添油加醋了一番后,私底下传了出去。现在云霂依已经成了都城小老百姓的茶后谈资。云霂依被关在祠堂里什么都还不知道,可急死了云霂依的母亲刘氏。云霂织真准备让喜竹一拨人将这些消息悄无声息地传出去,却被五皇子做了个全。五皇子又私底下暗示了云老爷,因为云霂依的名声渐差,恐怕是娶不了云霂依了。至于自己被云霂依被欺骗的事,他不放在心上。
沈雁归都这般说了,云老爷自然不敢再多劝五皇子三思,只是回家将知情的奴婢小厮都各领了四十板子,葫芦几个在毛棚子里哎哟哎哟地叫唤。云霂织得知此事后,对喜竹道:“这五皇子也是个精灵的。”
喜竹疑惑道:“小姐为何这么说?”
“五皇子将消息散了出去,又对我爹说了这番话,摆明就是装作自己才得到消息的模样。又说自己不在乎被欺骗,更是占足了上风,又把自己撇的清清白白。更何况,把我也计算了进去。”
喜竹依旧疑惑地摸摸头,云霂织敲了敲她的脑袋:“傻丫头,五皇子都撇开嫌疑了,难道消息是鬼散出去的么?你说刘氏最会怀疑这件事是谁干的?”
“这么说……五皇子把祸水引到了小姐头上?”
“不错,我想五皇子之所以想引到我头上,其一是因为我是要嫁给锦王。五皇子看锦王不顺眼已是很久的事了,自然拉我也算是间接给锦王惹麻烦。刘氏这几日肯定会有动作,说不准刘氏也要给在外面传几句我的流言蜚语。到时候,打的可不止是我的脸了,还有锦王的。再者,我要是因此不能嫁给锦王,锦王也失去了云家的势力,虽然我不知云家对于他,到底有多大。还有,我估计五皇子想试我一试,看我是被刘氏欺负的死去活来,还是趁着这股强风来个顺风顺水。”
喜竹这才点点头:“小姐真聪明,可我们下头该怎么走呢?”
霂织笑了笑:“既然喜竹都夸我聪明了,难道这聪明还是假意捏造的么?我们不如来算上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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