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想中的岁月静好,从这一年开始彻底变成了祈求。[燃&文^][]
付水水不曾知道。
“三三,出了年,爹地就送你出国。”
爹地终于告诉她了。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着他们俩迟早是要分开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锣鼓喧天,伴着过年的喜庆,付水水一直记着这一天。
“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们哭的!”
她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哭,抽噎着。
她捂着耳朵跑开,背后的声音却一直跟着她。
“你在想小叔叔?他以后有了新娘子,不会再喜欢你了。”
爹地是爱她的,小叔叔也是爱她的。
胡说,胡说。
“这里没有人喜欢,三三,你真可伶。”
付水水回头,付郁郁站在上头趾高气昂的看着她。
“你听到了?”
方奢被付水水唬住了,叫嚣道:“没有人喜欢你!”
他怎么忘了,这里可是付公馆,她付水水的天下。
“你说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弟弟好心找你一起玩儿的!怪不得我妈咪说你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付水水翘了翘脚,盯着簇新的皮鞋说道:“他自己哭的。”
小孩儿就是麻烦。
“三三!你怎么可以把我弟弟惹哭!”
方宝哇哇的大哭起来,方奢也跑过来看。
“那也不要。”
“为什么不要?这里都没有人要找你玩儿,还是我好心才来叫你的。”
“不要。”
他脸上还挂着鼻涕虫虫,邋遢极了。
她坐在楼梯上,方宝跑到她身边:“三三,我们去玩躲猫猫吧?”
方芗领着一群亲戚打牌,两个方家小公子楼上楼下到处乱窜。
“吴家的姑娘好福气!夫婿选的如此之好,下半辈子就等着享福吧!”
只见过那新娘子穿的白色婚纱被八嫂捧在怀里,小心的不让它拖到地上,远远的,便只一眼就躲到楼上去了。
付水水有些哭笑不得。
小儿子?她何时又多了一个哥哥?
又或许是大太太方萍出面保得媒,她做起事来格外的亲力亲为,打点这个,打点那个,在外头人眼里看来,俨然好像是付公馆的小儿子娶亲。
这日子过得混混沌沌,一直到了过年那会儿,为了储居来的婚事,这才有了几分喜庆。
陈瑾怀了身孕,大哥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的,平日里依旧是这样的忙碌。
后来,还真的无声无息的没了消息。
孟苳是个可怜的人。
可是,就这么说不唱就不唱,真是可惜的很。
付水水始终记得她在台上的样子,扮相,唱段,百里挑一的好。
至于,那个孟苳就好像唱的一场戏似地,她也托人去打听过,都说是生了一场大病,坏了嗓子,不再上台了。
连打个招呼,也都是细声细语的,生怕惊动了她腹中的胎儿。
“大嫂,早上好。”
在府里见着了,也是隔着老大的圈子绕着她走。
付水水又不傻,这一胎可是爹地的嫡子嫡孙,若是因为她有了什么差池,方萍可不扒了她的皮不可。
习淑佩再三嘱咐,生怕她又去寻麻烦。
“三小姐,大少奶奶有了身子,就贵重了,以后见着了不要斗嘴。”
付公馆好事连连,自然是祖上庇佑,叫齐了一大家子人,又是一阵闹腾。
陈瑾搬回了付公馆,一个月前被诊断出有了身孕。
她那时还狡辩,说不对,可现在遇着了他,她信了。
储居来对她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付家的女孩儿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娇气,付郁郁如是,付水水亦如是。
无言,少言,少语。
“谢谢。”
葛玉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哪里是因为这衣服好看,而是,在廖青序他心里她与众不同罢了。
一个三小姐,一个四小姐,付家的女儿待遇可真是差得远了。
“你穿这个颜色很好看。”
自从方萍安排了他和付郁郁相亲以后,大概也有两个月了。
的确,挺久。
“三三,好久不见。”
他遇着了她,难免就要心软。
打了招呼,就不再说话。
“廖少将。”
付郁郁点头答应,上了车,见廖青序坐在一侧。
葛玉玲走了过来:“三小姐,我家少将正要下山,不妨带三小姐一程?”
近几日方家的表姨住在公馆里,一天到晚往外头蹦跶。
门卫替付水水开了门,说道:“三小姐,这可怎么好,公馆里的车子都被派出去了。”
有什么好闹的,也知道又是谁惹了她不开心,那人真是好本事。
付郁郁苦着一张脸,进了府。
“不去。”
便好像爹地只疼她一人似地,搬出来吓她。
付郁郁又开始撒起泼来,付水水无奈的很,没好气的说道:“爹地喊我去总理府,四妹妹这是要一起去吗?”
“少将,那人是三小姐。”
葛玉玲下了车,没多久就又回来了。
好歹是付家的小姐,万一出了什么事,也不好交代。
廖青序坐在车里,葛玉玲出声问道:“少将,要不要我下车去瞧瞧?”
付郁郁被气得够呛,抬起脸来,这才晓得站在面前的是正要出门的付水水,身上穿的还是她那件不要的苍绿色大衣。
“哦,这路这么大,四小姐怎么就不好好走路呢?”
“没长眼啊!路都不会好好走。!”
车子还真的回了付公馆,付郁郁哭着从车子上跑下来,撞上了一人,火气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胡闹,廖青序扶着额头,这样的姑娘家怎么就被他遇上了。
付郁郁哭了鼻子,大声的说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
哪次,她生气不是由着别人哄着的,可他倒好,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将她丢在一边。
她哪里知道他会说这样的话。
“你!”
“不去了?”廖青序念了一声,眼色落在她身上,轻松的说道:“好啊!送四小姐回公馆。”
“不去了!不去了!”
见他没有反应,越发闹腾。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她嘟起嘴小声说道:“你都不看我今日做的新衣裳,不夸赞一句,还说这样的话来气我,真没有意思。”
别过头,不再理他。
付郁郁脸色不好。
少将,这话是不能在别的女士面前说的,特别在你身前的还是位付家的小公主。
葛玉玲无言,侧过头,车窗里映出廖青序的侧脸,他不经常笑,这时的脸上倒是有几分动容,语气无奈的说道:“你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好看吧?”
“不是说好,只有我们两个去庙里吗?你怎么老是带个女军官,怎么还怕半路来打劫不成?”
车子开了一路,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付郁郁瞥了一眼,闷着不说话。
廖青序来接付郁郁出门,不巧车里坐着另一个女人,涂着鲜红的胭脂唇色,烫着时兴的卷发被压在庄重的军帽里,身段格外的好,前凸后翘。
于是,这件苍绿的大衣便到了付水水的衣橱里。
方萍无耐,只好顺了她的意。
“三三,不是最喜欢绿色吗?那就送给她好了,妈咪不管啦!一定要给我买那件衣裳。”
“不管,不管。”
方萍爱怜拍了拍付郁郁的头:“宝贝,男人不会为了一件衣服而不喜欢一个女人,同样,他不会一件好看的华裳而轻易对一个女人倾心。”
“妈咪,万一廖少将因为这个不约我出门了,怎么办?”
付郁郁一连做了七套新的呢大衣,还嫌不够,缠着方萍撒娇:“廖少将,前日还问起我的脸色怎么不好看,都是那件苍绿色大衣惹的祸。”
“妈咪啊!这衣服真的好看,给我买嘛!”
寒风刺骨,花房里的好些花娇贵的蔫了,付公馆里的人自然是鲜少出门的了,除了一人以外。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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