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一口鲜血喷出来,整个人就歪着倒下去了。
他指着杨氏,“你……你……”
苏庆抬头,看见杨氏,不免又想起她与姚碧云的种种冲突,心越发闷得厉害。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白得这么厉害!”杨氏看见自个丈夫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过来扶。
太迟了,若是早点知道,他当时应该跟人家共患难才对,这样,好歹还能跟着分一杯羹。可惜,可惜,太迟了。
当他好不容易打听到,侯府世子不但没弄到姚碧云的秘方,反而朝她赔礼道歉时,他才觉得这事情不寻常。可是,这时候已经迟了。
他悔呀,恨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竟没看出这姚碧云也是个有后台的,甚至当姚碧云派人上门,废除契约,他还以为人家只是在嘴硬,故意气他而已。
此刻,苏庆正急冲冲往家走。那地儿,多待一刻,他都觉得难受,自己的心像有千只蚂蚁在咬,疼得他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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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碧云笑了笑,没说话。
“活该,谁叫他有眼不识金山的呢!”春桃幸灾乐祸。
“嗯,就他一个,”杨朱放下茶杯,“我瞧着他脸色不太好,在店里匆匆瞧了一番,就走了。”
“就他一个么?”姚碧云问道。
“应该是自个儿来的吧,今日我们开张营业,也没有规定什么人不能来呀。”
春桃听到苏字就不痛快,没好气地说:“他来干什么,我记得冯管事好像没给他送请柬啊!”
杨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姚碧云说道:“小姐,我刚才看到苏老爷了。”
“原来还有这些弯弯绕绕呀!”春桃恍然大悟。
杨朱听了这番话,笑着摇了摇头,“你呀,还是太嫩了!就算他有钱,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去买呀,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手上的钱来源不正么。”
春桃有些不服气,说道:“他又不是没钱,他这种人,私下里肯定没少贪钱。”
姚碧云戳了她一下,笑道:“这里最便宜点镜子,都抵得上他一年的俸禄,他怎么会买!”
“这么说,就吴县令没买么?”春桃问道。
“早就开张了,”杨朱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冯管事给吴县令和几个商会的人介绍的时候,那几个商会的人都买了东西。”
“开张了么?”姚碧云问。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她们就算今日不买,过些日子也会来买的。”杨朱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插了一句。
春桃有点懊恼,问道:“那他们到底会不会买呀!”
“不一定,”姚碧云摇摇头,“就现在来看,看的人多,买的人少,我们定的价格太高了,很多人都还在那儿犹豫呢。”
“小姐,你看,人越来越多了,今日里肯定能卖出好多钱!”春桃在一旁看着,兴奋地说道。
如今,这银镜由姚碧云亲自设计,样式多样又美观,放在贴有素雅花纹的阶梯式托架上,一大老远就能看见,简直闪瞎人眼。
苏家当初是抬了一张小桌子在外面,上面放了一些样品。那时,姚碧云根本没有参与设计,银镜采用的都是苏家自己银楼的设计,若不是镜子本身是个新鲜玩意儿,估计吸引不了那么多人。
就是这样,动静仍然闹得十分大。因为,门口橱窗里摆着的银镜实在是太吸引人了,比当初苏家开业时的效果好了不止一倍。
很快就到了十五这天,冯远山并没有安排什么特别的庆祝活动,只等邀请的人都到齐了,就让人在店门口放了足足十来分钟的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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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做事,我放心,人多人少就无所谓,反正这就是个形式而已。”
“没请多,官府那边就吴县令,商会那边,请了几个。”
姚碧云想着今日已经是初十了,便问道,“请柬可有发出去,都请了什么人?”
“定了,这个月十五是吉日,我打算在那一天开张。”
“牌匾都做好了,开张也快了吧,有没有约定好日期?”姚碧云问道。
说来他也有些惊讶,当他根据要求,事无巨细向自家主子汇报这边情况时,没多久就收到了牌匾的字样,虽然主子在信里一字儿都没提,他自然知道主子的意思,所以他赶忙去了一趟木匠那里,将原先的字样给换掉了。
“是啊,挺好看。”冯远山看了姚碧云一眼,见她没有再做评论,想必是不知道这字儿的来历。
“瞧着挺古朴的,这字也不错,铿锵有力。”姚碧云赞道。
牌匾放在圆桌上,上面蒙着一张红绸布。姚碧云掀开绸布,“镜华堂”三个暗金的字迹便跃入眼帘。
“是么,看看去!”姚碧云说着,和冯远山一起去了前屋。
“小姐,冯管事,我们店的牌匾做好了,已经送来了。”
正说着,杨朱急冲冲地过来了。
“所以我才说没有必要花高价去挖人。我看,现在这几个老师傅手艺都不错,到时候人来了,你让他们各自负责一块,专门指点和监督那些人,我就不信还会出什么质量问题。”
姚碧云这么一说,冯远山就懂了,“这法子好,对技艺要求不高,而且一个人做同一件事情做久了,速度和质量都会上来。”
“我的想法是,再请一些人来,和现在已有的人合在一起,重新分工。有些人专门锻造镜架,有些人负责组装,有些人负责打磨抛光,有人负责掐丝,有人负责填色,有人负责检查。”
“我们现在的分工很粗糙,基本上是一个人完成整个镜架,只有在上色那里,才由另一些人来做。其实,这样并不好,比较耽误时间。”
“怎么分工?”
“我知道。只是按照我们这样的情况,请一般的匠人就够了,只要改变一下分工,做出来的东西仍然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这不好吧!手艺好的人做出来的东西才更精细,何况我们卖得这么贵,自然要精益求精。你不知道,越是富贵人,越是吹毛求疵。”冯远山劝道。
姚碧云说道:“是要请,不过,这回,就不要请那些出名的匠人了。基本上有过五六年的首饰制作经验的人,就可以胜任。”
“这是最后一批了,银镜还有剩余,不过镜架却没有了,看来我还得多调些首饰匠人来才行。”冯远山看着重重把守的仓库,说道。
切割安装的时候,冯远山将整队护卫都调过来了,严密把守,剩余的碎银镜块也被细心地收罗到一个废弃的箱子里,外面还挂上了锁。
虽然这样做,会导致一些浪费,不过从长远来看,确实省时省力。
冯远山很快找人预订了玻璃来,姚碧云连着在城里住了十来天,造出了大量的银镜块。这回她并没有按大小切割好了再镀银,而是直接在整块玻璃上镀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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