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涉及医药的地方都是正确的，不是胡乱编造。细辛属马兜铃科，吃了会对肾脏有伤害，伤害不可逆。所以各位读者最好不要胡乱往食物里加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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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的脸色非常难看，姚碧云也意识到这其中有一些不可说的地方，将细辛根换成新鲜细辛，真不知道这张福成是有意还是无意。
红玉不知道方正是什么意思，只得慌忙点了头。
“你是说，你家老爷特地要你买新鲜的细辛。”方正猛地问道。
“怎么会这样，”红玉脸色灰败，“我们原本打算用细辛根的，但是老爷说，药房里的细辛根都经过炮制，药效不好，特地让我们去买新鲜的回来。”
“这就对了，你家夫人吃的过于频繁，而且细辛放的量大，所以，症状就比别人要严重些。也许你们不知道，细辛根部含有的马兜铃酸含量比较低，但是茎干和叶片含量很高。”
红玉点点头。
“吃过的人都逃不掉，只不过是严重程度不同。我且问你，你家夫人是不是每隔一天要喝一次这样的鸡汤，你们用来炖汤的细辛是不是取的整棵植物，而不仅仅是根部。”
“可是，大家都吃过呀！”红玉弱弱地反驳道。
姚碧云耐着心给他们解释，“细辛含有马兜铃酸，会对肾脏造成损害，这种损害是不可逆转的。不可逆转的意思是，只要吃了，对身体一定会有损伤，这种损伤是无法通过其他药物来消除的。”
“这怎么可能，我们那边很多人家都用独叶草熬汤呢，他们吃了也没事。”红玉有些不相信。
“大人，令姐的病因已经找到了，是因为喝了含有细辛和附子的鸡汤，导致肾脏受损。”
红玉和方正两人都确认无误，姚碧云终于确定了方梅英致病的罪魁祸首。
“小姐画的真好，这就是独叶草，我家夫人的鸡汤里放的就是这个。”
“小辛，不会是细辛吧！”姚碧云叫人拿来笔墨，将细辛画了出来。
见姚碧云不明白，一旁的方正解释道：“是一种药草，有多种叫法，我们这地儿管这种药草叫小辛。”
“就是独叶草啊！白色的须，每根茎上长一片心形的叶子。”
“附子有毒，那独叶草又是什么？”姚碧云问红玉。
红玉迟疑一下，还是将里面的药材一一道来：“里面加了党参麦冬附子独叶草。”
“是什么？快点说！”方正急忙问道。
“放了，有很多呢，都是一些补气养生的药材。”
“等等，”姚碧云打断她，“我不是问你怎么做菜的，你只要给我说说，这乌鸡汤里，还放了其他东西没有？”
“这炖鸡可复杂了，”红玉开始一一细数起来，“首先，选的是长了一年以上的乌鸡，个头三斤以上……”
“那这炖鸡是怎么做的？”
“没有！”
“这么说，这鱼没有放其他东西罗？”姚碧云问道。
“回大人小姐，夫人平素吃的清淡，这清蒸鱼，就是将鲈鱼的内脏掏了，刮鳞去皮，撒点盐浇点酱油，切葱丝，放在锅上一蒸就成了。”
红玉心里纳罕，面上却极快地应了。
“红玉，你将家里边清蒸鱼和炖鸡的做法给这位小姐说说。”
没一会儿，那丫头便进来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姐夫家那边口味跟这儿不太一样，”方正随口说道，“对了，我把家姐身边的丫头带了来，你可以问问她。”
“敢问大人，令姐家的清蒸鱼和炖鸡是怎么个做法。”
最终，她将目光集中在方梅英隔几日必吃的肉食上。
或许，是自己没看出来。想到这里，姚碧云低下头，再细细将食单过了一遍。
姚碧云自然知道方正在查案上有几分本事，见这份食单是他亲自拷问出来的，那么，这就表示，方梅英近半年所吃的东西都已经记录在案了。
方正摇摇头，“你也知道，我是专门查案的，这食单，我是问了好几个下人，一一对出来的。除了吃食，家姐平日里吃的水果，喝的什么茶，我也问出来了，只是这些东西一家子人都有用，肯定没问题，所以才没有列上。”
“这食单确实没有疏漏么？”
姚碧云听出了几分意思，也许这方梅英在夫家过得并不怎么样，方正出于职业习惯，不自觉地担心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方正沉默半晌，最终才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其实这食单，就是不懂医的，都能看得懂。这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我大姐这病，来得太突然，毫无征兆，我实在是不能接受她就只有几个月好活。”
姚碧云摇摇头，“砒霜之类的毒药，造成的症状不是这个样子的。”
方正神色冷凝，“毒性极强的东西，你是说食物里加了砒霜之类的东西么？”
“那天我确实是这么说的，现在我仍然坚持这个观点。令姐的病，肯定是近半年吃了毒性极强的东西，对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而这份食单，确实是没问题的。若大人想找到根由，我只能说，这中间肯定有疏漏。”
姚碧云不明白方正为何要对自家姐姐的病因这么穷根究底，她觉得，现在最关键的，应该是安抚好病人，让她安心度过人生最后的几个月。
“那家姐的病是从哪儿来的呢？那日，你不是说，这种急性的肾病很有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的缘故么？”
“大人，这食单并没有什么问题，令姐平日里应该很注重养生，这些吃食都挺适合她。”
从饮食单子上看，方梅英口味偏清淡，豆腐青菜每日必吃，不爱红肉，到是比较喜欢吃鱼和鸡。就是这两样肉菜，多数也是清蒸或者水煮，很少煎炸。
姚碧云接了过来，细细看了一遍。里面都是一些寻常食物，只不过花样多些，名字也取得漂亮，看起来赏心悦目而已。
“麻烦姚姑娘帮忙看看，这里面可有不妥之处！”方正将食单递过来，几日不见，这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没两日，方正再次登门，这次送来的是他大姐方梅英半年来的饮食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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