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小时候家里是很穷很穷的。上小学的时候周末就跟着家里人下地干活,而且还吃不饱,每天最好的时光就是放学后跑到村口的大磨盘边上,用舌头舔白9天村民磨面剩下的麸皮,用手指头掏磨眼儿,度辘辘饥肠。
每到收麦子的时候,顶着月光去已经收割过的麦田里捡主人遗落的麦穗,拾够了一袋子就已经半夜了,可那时候却感觉是最满足的,尽管已经困得不行。
有一次他去朋友家里玩,碰巧家里没有一个人,他以为没锁门是暂时有事,就到偏房坐了下来。等了有半小时还不见友归来,就想那本书解闷,谁知书桌上放着几百块钱,这下麻烦了,想走都走不成了,万一他走了别人进来拿走了,刚好又有人看见他来过,还有家里的情况,就是清白的也说不清了。就这么也没拿书,一坐就是一下午。
傍晚朋友才回来,他如释重负,跟朋友说“你可把我害惨了,桌子上这么多钱,家里也没个人,耽误我一下午都不敢走,赶紧点点,该回家吃饭了。”朋友噗哧一笑“你走吧,一下午都没走,我还用得着点吗?”
我听着这些事,只有一个感觉,就算是饿死了,估计父亲都不会拿别人的一针一线,还有就是父亲把自己的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半年前为了姐姐的学费的事撇下了脸皮出去借钱。
接着父亲还讲了许多他童年的记忆,说的哪些事我都忘了,只知道他和我从晚上说到凌晨四点多,才让去睡觉了。
可是我再也睡不着了,就这样一个人,就这样的家庭底蕴,他竟然义无反顾的收养了我们姐弟四人,甚至为了我们连自己的骨肉都没有要一个。我不知道父亲究竟承受着村里人的舆论和自己内心的自卑,只知道父亲对我们几个是真的用了心,哪怕自己受苦,也不愿意看着我们受一点委屈。
腾辉和朋友说了这么多,感觉找到了倾诉对象,心里也好受了一点。已经是晚上了,朋友要走了,腾辉送出门的时候看到了腾光。
送走了朋友,腾辉对腾光说:“谢谢你,哥。”腾光不解:“谢什么?昨天不是说了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不是昨天的事,是今天的,谢谢你。”
“今天怎么了?”
“今天应该不止他一个人来找我吧。”
“哦,没事,我看你俩挺能聊的开,就把别人挡了,很少见你能和哪个人聊一天的,就算是咱爸你也是敷衍几句就跑了。”
…………
腾辉和腾光聊了一会就回家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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