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想要拒绝,然而身体的本能却也无限的渴求着。 就算他想要表现的宁死不屈一些,然而他毕竟是一个人类。
生命的本能即是野兽的本能,就算是受伤的野兔也是渴求活下去的,何况是活生生的人。人啊,只要没有彻彻底底的死心都是要挣扎着活下去的,不管他是否热爱生命。不管他是否只看得见黑暗,不管他的心灵有多千疮百孔,不管他有多痛苦。都会挣扎着丑陋的活下去。
所谓的人,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决心和毅力才千百代的传承下来,成为人间的主宰。神赋予了人类克服痛苦的勇气和决心。
这一点就是被恶魔诅咒的人也不会改变,上邪尽管非常不屑从敌人的手里得到怜悯之类的感情也不想被施予任何的食物或者只有他的敌人足够凶狠,他最后报复起来才不会有任何的手软。说来可笑得狠在他还没有继承魔教教主之位以前,在他十四岁以前他是没有杀过人的。
那个时候上邪坚信着自已的手是为了弹奏出这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而生的,他身为魔教的少主,却一点儿血腥也不沾。如同开在污血之中的白色蔷薇。
他在魔教之中虽然并没有被冷落,但是说不寂寥也是假的。那个时候自已的手指白皙修长,缓慢拨动琴弦的时候那双手有着自已的灵魂。从来没有想过,就算是再怎么寂寥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这双手会在今后的日子里沾上那么多人的血。
那自已现在变成这个破破烂烂的样子也一定是罪有应得,他只想过要做一名孤孤单单的乐师,现在却成为了魔教教主。如果这只是一个冗长的梦境,那是否一切可以从头来过。
红斐看着这个虽然异常的艰难也要努力把水吞咽下去的人,不由得感觉有些欣慰。这因该是从现在起正式脱离危险期了吧。一手探过去,摸到他的额头,还好温度不是特别高。这样看来再好好喝几次药就会慢慢好起来,至于身体却还要好好调养,不然难免落下什么终身的残疾。
“少喝一些吧,我叫人去给你弄一些吃的”红斐也不是很懂,只是觉得他因该饿了吧,都这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所以也不管上邪喝得有多畅快,便抬手撤走了瓷碗。
上邪不满的瞪着他,稍微恢复了一些光彩的眼睛里有掩饰的恶意和厌恶与怨恨……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多少威慑力,毕竟他的身子现在还极度的虚弱着,倒是有一种媚眼如丝的感觉,被欺负的可怜兮兮的猫儿似的。
虽然不知道那些拷问上邪的人怎么想的,但是好歹没有对他的脸下手。尽管身体已经破败不堪,这张脸依然称得上极品之中的极品,这天下的独一号了。
上邪本就是长的极好,如今失了血色又在重病之间,更是孱弱雪白,竟然都不像是人间的人了。
那修长内敛的眉毛不经意的蹙着,一双浸染了月色的眼眸又是纯洁又感觉冰冷带着一两分藏不住的哀愁与悲伤。如今更添上这不掩饰的狠毒和怨恨真是让人不敢直视,不然恐怕会被勾了三魂葬了七魄。
随着轻飘飘的呼吸,鼻翼小心的煽动着也分外叫人怜惜。最妙的要数那形状优美的菱唇,还透露着病弱的苍白,可怜兮兮的干裂着。如今刚喝了一点点水,如同雨露浇过的干涸的大地。那苍白的唇角挂着一两颗晶莹的水珠,折射着异常魅人的光辉。
红斐极自然的扯开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眼前的人。只是耳朵尖尖极不自然的红了,不愧是魔教教主不醒还好一醒过来整个人的气质和气场都变了。
上邪在昏迷的时候让人感觉非常的脆弱,就像冰雪雕成的月光下的美人。那种感觉会让人无比怜惜。
而现在的上邪却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白天鹅,他依然有常人无法超越的美丽,但是这份美丽又和以前不太一样,又凌厉又倔强带着特有的上位的尊贵和孤高。
这两个一对比的感觉就像一只睡懒觉的小白羊和被迫披上了狼皮的小白羊。上邪也许以为自已隐藏的很好吧,但是那眉宇间沉积着悲伤和落寞却没有他想象的那般高明。
不自觉对他越来越有兴趣起来,这位魔教教主非常的有趣。他看起来有一些故事,这当然好,有故事的人比自已这样什么都没有的守墓人要好的多。红斐忍不住习惯性的提起唇角嘲讽的一笑,自已这是又犯病了。
“……我……”
“嗯?”发现上邪似乎有什么想要说的样子。便侧着耳朵认真的听起来,也许并不是什么好话,不过上邪肯说话就是好事,这样自已才能判断他的意识清醒程度。
“我……今日……受到的”上邪没有什么力气,而且他不敢动太大的弧度,实在是太疼了。但是他坚持每一个字都咬得非常清晰,不要以为这样他就会折服了,鞭子和糖果。这样自已就会好好的屈服在这群道貌岸然的白道君子手里了?简直做梦!
“……啊?”红斐忍不住笑,红斐也不是丑的,只是在这样的上邪面前就谈不上有多出色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波动,所以廖珅是最讨厌他的笑容的,说什么虚伪。这恐怕是造成他和廖珅合不来的关键的理由之一,廖珅嫌他不够真实。他嫌弃廖珅太过轻浮随便。他和廖珅总是无法真正相互理解,不过这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和廖珅是同一个世界不同的人,无法相互理解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世界上谁又能真正的去理解别人。每一个心里都有一两个永远无法开口对人说起的秘密吧。这是天底下最平常不过的事了。
“你是不是想要说,我今时今日所受的屈辱,必将千倍百倍的还给你们!之类的,是不是?如果是这样的废话我倒是要劝你不如省省力气好好把一身的伤养好,先逃出这地牢再说”
“……你!……咳咳咳……疼……”被红斐一阵抢白之后,压抑不住自已的愤怒,一时冲动带来的后果是,一时出气不过来被呛得咳嗽。本来咳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那上邪一身的伤,这一咳就牵动了全身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就像有趣的的连锁反应一样疼的他死去活来的,那感觉甚是**。
“我?你想知道我吗?”明明都疼得发抖了,却还忍不住抽出时间来狠狠瞪自已。这个上邪还真是不服输啊。不过这么着急倒是印证了一句俗语“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也不知道上邪是真假君子还是真小人,不过一醒来就急着宣布报仇宣言什么的真是该罚。
自已都这么费心心机,累死累活的去救他了,难道他不该感谢自已吗。
“……”上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死命的瞪着这个人,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算了。他也不是不知道这样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但是他就是一点儿都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已。如果不稍微发泄一下积累的怨恨和委屈的话,他会崩溃的。
只要一个不留神他就会输给自已的软弱,他会被恐惧打败。他就会做出让自已都惊讶的事情。他就再也变不回以前的自已了,他不要这样。
“我是红斐,飞雪门章州分堂堂主。如今是这地牢的统领。作为我唯一且重要的囚犯,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和我说,当然我不能保证都帮你实现就是了……”红斐绝对没有把他重新气死的意向。只是被这天下第一的美人蛊惑了而已,想看看他更加生气的模样,苍白的脸上慢慢的染上一点点温热的粉红色,看上去就像二月里盛开的柔软的桃花一般,说不出的精致诱人。
“……去……死!”不服气的上邪,冒着生命危险对他的“监护人”表达了他的第一个最渴切的愿望。
“这个愿望就包括在不能实现的那一堆愿望里面了,换一个切实可行一点,不这么难的愿望吧。你也知道如果我死了……各种意义上会很麻烦的”至于到底哪一点麻烦,红斐自已也说不上来,不过他还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自信。
廖珅以为他很死板又固执,其实他挺率性而为的,所以说他们两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相互理解。
“咚咚……咚咚咚……”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来一阵规矩的敲门声,两短一长是自已人。
“有什么事?”这一间牢房,红斐已经下了命令除了自已和流非以外任何人不得靠近。除了有人来劫狱不然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红斐统领,你要的药粥熬好了”明明是个小鬼的声音,却又有说不出的冷静和沉稳,这是流非的声音。
门被打开,流非端着碗站在门口。少年的身姿像一颗松柏一样挺拔。脸上丝毫没有少年该有的稚气和青涩。
“根据您的吩咐,这粥是我亲自看着熬的,没有过别人的手,食材也没有问题”交代完之后就把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就要退出去。
“等等!”红斐却叫住他。
“统领还有什么事吗?”流非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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