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你想用我对付灵山,我自然无法怎样。无论如何,我都已经卷进这个漩涡了,既然如此,我只好让自己知道的,才能有可能活下去。
顾延也不急一时,直接躺在外侧。白少瑾也一如昨天,睡在内侧。
叹了口气,白少瑾抬眸平淡的看着顾延“臣妾要休息了,陛下是留下还是?”
一瞬间,白少瑾居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帮助顾延对付灵山?
顾延点点头,毫不在意将自己的想法暴露给白少瑾。
白少瑾冷冷的瞥了眼顾延“陛下想用臣妾对付灵山?”
“那你可想过报复?”
白少瑾闻言一抖,不用言明,顾延也知。
白少瑾一番话落,顾延满意的眯了眯眼睛,缓缓问了句“你可怨你师父?”
“陛下所言无非是圣旨,一是内容,二是其本身。若是内容,抗旨本就是满门抄斩,对于死人来说,示众与否已经没有意义了。若是其本身,臣妾不怨无用之事。”
顾延眉头一挑,并示意白少瑾说下去。
“臣妾心有猜测,只是无论哪种,臣妾都不怨。”
“哦?你可知朕所问何事?”
白少瑾思索再三,摇了摇头“臣妾不怨。”
顾延坐在榻上,看着跪坐在铜镜前的白少瑾问道“你可怨朕?”
直到二人用完了晚膳,殿内只留他二人时,白少瑾才明白。
可白少瑾只感觉浑身一冷,却又不知道顾延究竟何意。
顾延满意的点点头,挑了白少瑾没动筷的菜色夹到她碗里,满满一副帝后恩爱的样子。
白少瑾一愣,才明白不是那些文学影视的问题,而是顾延特意如此。即便对顾延略有不满,白少瑾依旧是心有感动,点点头道“谢陛下关怀,臣妾很习惯。”
二人开始用膳,顾延看白少瑾吃了几口后问道“朕听说灵山禁口欲,喜素食,所以特地让御膳房给你准备了这些,你吃的还习惯吗?”
只是这笑太过虚假,看的顾延一阵心烦,连眸中暖色也淡了几分。
白少瑾顺从的沐浴,梳妆,然后坐在顾延对面,看着满桌的菜色和顾延弯起的眉眼,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终于是露出了笑颜。
二人并肩的回到了椒房殿,白少瑾还在发呆,顾延已经吩咐宫娥准备好了热水为白少瑾祛除寒意。
顾延自然而然的走近,并将白少瑾扶起,感受到她冰凉的手指,顾延动作一顿,却又自然的收回,温笑的看着白少瑾“走吧。”
白少瑾听见声音转头,再一次确认他走路没声音之后缓缓起身,对着顾延欠了欠身“臣妾参见陛下。”
“这么晚还坐在湖心亭,着凉了怎么办,朕和你一起回椒房殿。”
顾延心里一阵叹息。
被教导了自己十五年的师父送进宫中…
习惯了灵山寒潭的白少瑾自然不在意,只是看着白少瑾的顾延想起她睡梦中不安的模样。
此时已是秋日,夜晚的风早已过了凉爽,顺着袖襟钻进衣服里面,将里里外外的吹了个透,让人不禁发抖。
她不知道。
白少瑾有预感,如果自己知道了真相,那么一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她重活一世,只想好好活着,真的有必要为了一个真相,而拿自己生命冒险吗?
白日里,探求着真相的白少瑾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她在思考是否应该继续追究下去。
至少,这湖面还是与灵山一样的。
此时的天色,早已看不清湖中都有何物,只是衬着月光能看出仍泛着波浪的湖面,让白少瑾渐渐平静了心情。
近夜,椒房殿一侧的湖心亭中,白少瑾坐在亭边,隔着围栏看向湖中。
猛然的发现让白少瑾浑身一抖,握着的毛笔直直落下,在白色的宣纸上留下浓重的痕迹。
白少瑾突然睁大眼睛。谁也没说不可以是毒药!
嗯?……擅药?
烛长老擅长药理,若说治疗倒是擅长,只是这擅药,几个太医也完全可以代替,又何必要她参与此事?或是,她只是猜测到?若只有她一人没参与此事,那她贸然找我劝说,是否又太过鲁莽?
墨长老虽说擅长奇门遁甲,可这真的能用得上吗?所谓的泼墨山水显然也是没什么用处的,若真的参与此事,他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御长老平日里管理灵山上下,若说有什么能起到作用的,想来也只有将灵山弟子培养成一股暗中势力。
而且,三位长老只是知道此事还是已经参与?如果是参与,他们又都做了什么?
如果假设顾延得到的利益是在登基之前,那么这个利益一定和他能坐上皇位有关系,那么,师父怎样帮助他坐上皇位的呢?夺取皇位这种事,江湖势力能发挥什么作用?出谋划策?可顾延看起来并非蠢人啊。
白少瑾在思考,被打断了两次的思路正在继续着。
膳后,无所事事的白少瑾摆好宣纸,羊毫沾好浓墨,悬在宣纸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
白少瑾思来想去,还是让宫娥去紫宸殿问了一句,得到顾延在紫宸殿用膳的消息后,白少瑾才动筷。
只是大婚第二日,她是不是应该叫顾延一起来用膳?
精致的膳食摆满了几案,本以为皇宫大鱼大肉的白少瑾看着满桌清淡的素食深深的怀疑着书本影视所说的古代宫廷的内容。
直至晌午,白少瑾才悠悠转醒,无人提醒她,白少瑾自然也不知道顾延来过,只是感到腹中饥饿,叫宫娥传了膳,换好了衣服,再就没说什么了。
定睛看了一会白少瑾,顾延转身离去。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顾延不懂。生来富贵,不曾独处异乡的他无法明白白少瑾的心情。
顾延清楚的意识到这点,只是之前还胆敢拒绝与他洞房的女人为何如此脆弱。
她很害怕。
睡得正沉的白少瑾自然无法发觉身旁站了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着她微红的眼睛,蹙起的眉头,缩起的鼻翼。
白少瑾睡前早将一干宫娥赶出殿外,使得顾延可以不惊动白少瑾而进入寝殿。
椒房殿。
承芳在后面应了声是,跟着顾延出了殿,吩咐好侍卫公公,随后停下脚步,让顾延一人朝椒房殿去。至于顾延的安全问题…他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奴才在武功卓群的顾延面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顾延叹了一口气,十指交叉撑着额头,少倾,站起身理了理衣襟道“朕去看看皇后,别叫人跟着。”
“是,皇后娘娘也没有一丝不悦的样子。”
承芳低着头,慢声细语的将今日白少瑾的一举一动讲给顾延,待承芳说完,顾延才缓缓放下奏折“你说…太后收走了她的权利?”
顾延应了一声,头也不抬,直接问道“今日如何?”
承芳小心翼翼的关好殿门,对着正在批阅奏折的顾延盈盈一拜“奴婢参见皇上。”
紫宸殿。
左右看看自己似乎无恙,白少瑾才让宫娥入殿。已经哭泣的没有力气的她只想好好躺在床上睡一会,让宫娥帮着更衣之后就躺在昨夜与顾延共枕的榻上睡去。
白少瑾不敢让宫娥发现自己哭过,所以自己洗了妆容,揉了揉微红的双眼,努力的掩盖着方才落泪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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