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的秦岭山脉层层叠叠地侵泡在霭云迷雾之中,像展开的水墨画又像似一道屏障——。一朵蘑菇般地大树光着膀子恰如其分的秃立于顶,沐浴着关中冬日散淡的日光。与秦岭心心相印的渭河逸群绝伦,能化一切忧郁或兴奋为乌有,而后变为淡淡的遐思……。
渭河水在历史的演变中渐渐被沙田分割成支流。只有在多日暴雨之后才会涨潮,滚滚河水相拥而下偶尔泛滥却对人们不会造成很大威胁。古老的川道变得苍老而颓唐,但仍是关中经济发展的主干线;渭河北岸的高速公路工程已启动,将为古道分忧。铁路彰显着川内外经济的飞速升腾,后大片的麦田将北坡与秦岭接连起来,构成一幅朴实秀丽的田庄画卷!
离镇子两公里之处的高家村三鼎立而落成,村委会大楼便在那一垂直点上。沿途向上的这条路被称为迥子街,是一条宽大平坦的砂石路。延伸着的街尾巴以东住百十户人家,且东北角有一明朝精工建成的庙宇名曰南昌宫,是方圆几里唯一的道教文化传承和骄傲。每逢春节和庙会期香客不绝,炮声喧天,招揽许多香客。
当太阳第一眼窥视人间早餐炊烟时,冷漠的万物早已在新春的阵阵炮声中开始颤动了。庙门前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们。在二十世纪初期,能让这群乡下不甘寂寞的年轻人潇洒疯狂的便是各个人朝涌动之处。他们没有豪情壮志也没有的娱乐方式,似乎只有在那里才能让美妙的青春旋转升华,也只有在那里生活才是绚丽多姿的。此时喧天的锣鼓之后几组秧歌开始游演。一浓妆艳抹嘴角点一黑豆般痣的女丑更是吸引人们的眼球。见她扎一头枯燥干涩的小辫子,左手拿一缠红线的大烟斗,踩着鼓点尽情的扭动着。一旁的那个中年男子头戴礼帽手牵毛驴也扭着秧歌突然使劲的抽了一下,那毛驴开始又踢又叫撕咬起来……。
“哎,考考你怎么样?你说这出戏——”林丹妮不觉一笑轻轻地碰了一下高锦红的胳膊。
见林丹妮似乎撒娇更觉幼稚可爱,高枫眼珠一转回过头来学着她的腔调说:“谁——不会又是给谁一个体现自我的机会吧,这么说那赏自然是少不了的了?”
“什么什么?呵呵,姐姐我就知道你这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高枫的话音还未落时,高锦红杏眼圆睁瞪了一眼林丹妮。
林丹妮敏锐地望了她一眼,脸色暗暗一沉忽又转为一笑,她那脂溢丰满的诱人身段在尖尖的下巴和白嫩光洁的皮肤衬托下很是协调。指着高枫笑骂道:“你,你吃力不讨好,活该谁让你嘴贱!”。
高枫伸手去追林丹妮,一转身见她躲在高锦红的右面,只好跺了跺脚娇嗔的说:“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等着!”
高锦红见她俩也闹得差不多了长长叹了一口气,故弄玄虚的望了望林丹妮又望了望高枫说:“其实我也不是太懂,不过你俩比起来还是还是差多了这没办法吧!既然有求于我那我只好卖卖关子了。这戏呢是教育人的,尤其是那些懵懂的老人。那口无遮拦的焦氏爱女儿不爱媳妇,尽挑媳妇的不是,这天她赶着毛驴去看她的女儿,到家时见女儿也在伤心落泪,于是问明了情况,原来她也受了如此之大的委屈……。”
“呔!那这下可有戏了!”
一旁有位寸把来长灰花胡茬的老者搭腔道:“那焦氏气不过去质问,却没想到亲家母用同样的问题质问的焦氏哑口无言,一气之下焦氏便羞辱了她,于是两人大动干戈……。”
“也不知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高锦红一副愁眉不展似有所深思的样子,看来她还真是上了心。
“哎,你们说说为什么这些人非要吃些苦头才肯甘心呢?这不是在瞎折腾吗?”
“嗨,又杞人忧天了不是吗?”高枫调皮的望着高锦红。
戏中焦氏能知错就改积极意义重大,那也无可厚非的。高枫想的多了觉得那都是不必要的,傻傻笑了一下,继续观望。
“哎,你俩说说人们既然爱女儿却为什么又要把女儿嫁出去,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谁让女性本就是弱势群体呢!我看这个问题还是留给做家长的去思考吧!”
“哎!我看让你留在家你也未必愿意!”林丹妮调笑到。
“呵呵,是你吧!”高枫说着拍打了一下林丹妮的肩膀,一转身随着人群向前移去。
朱红的庙门两侧各立有两尊威武凛冽的雕像。刚入庙门转角楼便高高耸立于台阶之上的正中央平坦之处,上下各有两对小大石狮。随人群从东花廊缓缓走上二层院落,转角楼的正门向北敞开着。大多数善男信女们手捧香蜡进进出出待献诚心。几人进入转角楼绕看了俩尊塑像又挤进去磕了几个不太规范的头便觉很有趣,磨蹭一番转身从东北角楼梯直上了二楼。
二楼是千手观音,里面也只有三五人。她们见状又向外游廊走去,抚摸雕栏默默观赏了一阵庙内景象又踌躇片刻将目光洒向两边花窗。真正的雕梁画栋,精琢无比!随着目光和脚步的移动转至游廊南端,沐阳光而眺望:房屋在秦岭树木和田庄层层叠叠半遮半掩下远近相宜相得益彰……。
几人如醉如痴的趴在栏杆上凝目眺望顿觉心旷神怡。高枫深深感慨:其实这转角楼的做工之精细可与传说中鲁班手艺相媲美。转角楼虽是实物,而站其上才深刻体会到真正的美并不在它本身,实实在观者的心领神会之中。
“虚实相构奇美绝伦,或许这才是它真正的魅力所在”。高枫不禁说出口时才感觉自己的无助,知道难免一顿唇舌相加,在她们三人之中总有类似的戏上演是乐此不疲的。见她俩面带嘲弄的瞅了一眼转而目光又渐渐变得有些呆痴,便又不知深浅的调笑到:“哎——!有些人虽不言及此事,但她的眼神告诉我她们已经默许了。”
“哎,大艺术家,你没发高烧吧?又在白日做梦了是不是?去,真让人有点受不了你!”高锦红说完白了一眼高枫拉了林丹妮温婉一笑转身便走。
好不容易兴奋起来的高枫只有随她俩抽丝般下了楼来到院子,再转身看看转角楼,却怎么也看不够,心想:待有机会了一定好好自享一番。其实这里并没什么龌龊之处,所以也没必要那么矜持。我呢就不像你们那样的虚伪,也不能不对自己的深情感触拍案叫绝了。因为它们有被赞美的资本,才使我们在留白中寻求突破进行艺术的渲染,最后来共同完成这神圣而伟大的心灵艺术殿堂。
转角楼外错落有致的瓦房殿堂整齐的排立两侧,几人毫不犹豫进了东大殿目光落在第二尊神像前。只见里面那位阿姨虔诚的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高锦红一招手几人便偷偷凑上前去,只见她从案上取来一小方块纸片便折叠起来——。不多时果真里面有了那灰沫状的东西,几人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等阿姨离去偷偷的跪下虔诚的学了起来,后各自讨了些‘药’来,偷偷揣进兜里。三层是远道而来香客们的暂息之地,几颗高大笔直的松树气宇轩昂的迎立其上,平方内一通顺大炕能容十几人坐卧。右手是菠菜院子,其后是送子观音。所谓内行着操外行着看,这些都非提兴场所,磨蹭一会直来到六层玉帝殿前。
“哎,听说这里许的愿挺灵的不如你俩去试试,说不定还求一个好的未来呢!”
“噢!我明白了,哪有这样的傻瓜?依我看……”。高枫忽闪着灵异的目光在高锦红的脸上搜寻着,不由神秘的笑了笑。
锦红脸微微一红,暗暗生厌,她娇真的瞪了一眼说:“怎么了,难道你这个自私鬼只会想到自己,我呀看你是彻底没救了!”
林丹妮听着俩人的心语交汇,不由凑热闹道:“那好啊!天公作美何不去试试看,说不定好运从此降临呢!”
几人刚要进殿门,见一算卦先生坐在一旁叫道:“来,几位姑娘算一算,算一算噢,这卦可灵了……。”
见两妇女向外走去,三人嗤嗤笑着直进了殿门,锦红试探的说:“丹妮,快快,好运从此要降临了!”
丹妮相让了一下见她俩都往后缩,冷笑地说:“哎!这可是你们先提出来的,干嘛吃柿子般找软的捏?快来,好运从此要降临了!要不干脆咱们同跪同许吧,这样才公平一些。”
锦枫二人再也没有理由拒绝,她们跪下合眼默许了三分钟。虽糊闹但各自心里却装有自己的小秘密,来这寺庙也不过是为了如此。更何况高锦红刚刚受了高枫的一个小小的嘲弄挺尴尬的,所以她一直心神不安,草草了事。
穿过人群顺西墙边铺满小石子的走廊而下,见一温细泉徐徐吐着欢快的曲儿。这里的水冬暖夏凉,来的客人都不会忘记蹲下身来洗把手或玩会水,美其名曰:“南昌溪下浴手,一年得心印手”。三人蹲下,锦红诡秘的望着她俩高枫知道她葫芦里又要买什么药了,只不做声暗自提防,果见她调笑道:“干嘛老找软的捏?连这话你也说的出口,真让人无法理解!”
丹妮一听耳面一热,刚才一时口误不料让她抓了把柄。锦红啊锦红,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便迅速掬了些许水向锦红泼去转身小跑开了。锦红忙躲了也缘溪而追几步绕过转角楼向庙外挤去,此时人已渐渐散去。
三人无聊至极,在庙门外站了片刻,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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