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青木宗发生了何等大事,原来竟是一次别开生面的集合大会。
此时,火煞魔宗这一潭水可谓是完全搅浑了。覆南山再也不愿多停留半分,该走时千万别磨叽半分,以免徒生事端。
而青木宗的麻烦事情,很明显才刚刚开始。
他在树林中急速逃窜,身后的大战已然进行到了白热化,但火煞魔宗的老鬼既已出山,相信很快打斗就会结束。
此时此地一片混乱,无疑是脱身的最佳时机。
在树林一路奔逃,左冲右突,离的远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树梢就开始踏树狂飞。
这条路线经过他悉心选择,并不是直线折返,而是迂回绕道,即使有神秘人追踪或是前路有人堵截也追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边,他本体正在迅疾赶回,那一边青木宗的金钟忽然长鸣了起来。
此时这金钟鸣声的节奏,急促有力,狂风骤雨,乃是实打实的鸣警钟声,当是要求所有青木宗在派弟子速度集合。
当然覆南山的道丹分身,乾老魔此时便俨然在派中。
青木宗此刻奏响这么一个钟声,且在如此尴尬的时刻,让覆南山隐隐觉察了一丝不妙。
不知怎的,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自己抢夺而来的乾坤神袋,木婉婷那咬牙切齿的形象呼啸了出来。
徐长王青这几日间已经知道乾老魔和覆南山之间某种独特的联系,虽然他们还并不知晓乾老魔乃是分身,但并不妨碍他们判断出二人之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此时,二人从三楼门庭拜入,表面对着乾老魔,实际是在向覆南山发声,虔诚道:“主上,宗内紧急鸣钟敲响,最近无甚大事,派内也表面祥和。这钟声,不会对我等不利吧?”
想来在进入前,二人已经充分考虑过事情的进展了。这几天院中弟子迅疾消失,已经很是让剩下的几名弟子胆战心惊了。特别是分身乾老魔,每每被他换去意气相修的弟子,都被吸了个干干净净,死无踪迹。
大家都很怕。看到乾老魔如同躲鬼一般。偌大的乾老魔大院里,原本十五个弟子此时就仅仅只有两三个挑水打杂的资质差评弟子,其它两个女弟子,被赐予了徐长王青。
这般大的变化和动静,难免不让人遐思。二人此时虑及到此,倒也可圈可点。
光是这番谨慎的思维,有根据,有见地,覆南山十分满意。
当然,虽然不知钟鸣到底所谓何事,但他对自身的手段还是十分了解的。
当下利用乾老魔发声道:“不要多想!这事儿肯定和你我没关系,更和乾老魔没关系。我做事情,不会半分拖泥带水的!你们赶紧听从号令去广场集合!”
二人同时呼一声:“喏!”弯腰退下。
既是鸣金钟声,所有人都得集合,大伙儿走在一起,快步朝青木宗的广场进发。
那广场正是在神树下端,离此地尚还是很远。
覆南山虽然吸收了乾老魔的部分真元,另外又粉碎他神念,但好歹这几日给分身吸收了少许真气,仙人级的一些基础手段还可发挥出来,大袖一挥,卷着这几人就远远的飞了过去。
当到达广场时,已经有许多人簇拥在那里,略一数去,多达七百余人,陆陆续续还有人飞来。
乾老魔在广场左上角落下,下面自动空出了一块空地。
周围的人都赶紧一个作揖,呼道:“见过师叔。”
他点点头默不作声。
这时,人群里一道眸光隐隐的在打量着这里。
分身乾老魔心有所感,将头转了过去。
只见乃是一个神采飞扬,脸如重枣的老者微笑示意,这人满头银发,向后整齐的披下,银亮的如同镜子一般灿灿生辉,独有特色的是,头顶正中央有一大搓黄色头发呈个长发髻的形式束于脑后,显得醒目而威风。
论起气质,这人比蓬头垢面,似乎一月不洗脸不梳头的乾老魔气质高雅多了。
嘿,倒也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大能气派。
经过数日对青木宗关系和要领人物的资料掌控,他当然识得此人是谁,
这银发老者名为鲁宾逊,乃是青木宗七长老之一,看起来风姿飘飘,出尘出彩,实则非是什么易与之辈。
青木宗除开早已不问世事的太上长老,一般执掌派内事务的都是由宗主和长老团互相执行。
看到他,覆南山这才想起,再过不多久,青木宗新一轮的掌门大选就要开始了。
按照常理,掌门大选当是从七大长老和现任掌门里选出。
这一次,现任掌门以及大长老常德冠和五长老鲁宾逊都是实力候选人,他们各自的派系暗中活动,已然开始拉拢起了各中立的人脉起来。
鲁宾逊此时神态这般暧昧的看着乾老魔,目的很显然就是不言而喻了。
乾老魔虽是青木宗长老,执掌青木宗一定范围内的安全防务,可实权却是颇多虚浮。放着几条人人可走,鲜有歹徒的大道给你守护,说白了就是一个不轻不痒的差事,加之乾老魔向来落魄嗜酒,时常失态,自然不是什么做大事的人。
因此,平日里各大长老鲜有对他交情繁密的,只不过青木宗大选在即,该拉拢的自然就要做起了。
覆南山故作不知,控制乾老魔中规中矩的回个笑容,又将头转了开去。
这一行为,立时引来了鲁宾逊的不满,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眼中隐隐的怒意。想是自以为亲身示好,换来的却是这么一个含糊表面的敷衍笑容,大堕了面子,又不好表示出来。
乾老魔干脆闭上双目,索性谁都不看,一副此地与我无关的模样儿。
开玩笑,此次宗门大选乃是一个宗派的核心利益争夺,其间的暗流涌动,权利更迭,最多冰流暗涌,乃是投机倒把的大好机会。
覆南山肯定要搅一趟子浑水的,但有所不同的是,此时他还没有完全看出明朗的形式,该帮谁,不该帮谁,该假意奉承谁,又假意不奉承谁,都还没定下个所以然来,贸然示好,落入有心人眼中无疑是给自己徒添麻烦和误会罢了。
他才没有白痴到那等地步,见人就示好。
正在发愣,发觉耳旁有人哈哈大笑,拍了一拍乾老魔的肩膀:“乾兄,啧啧,多日不见,你院内就剩这几个人啦?看来乾兄最近倒是风光的紧,肯定是日夜笙歌,欢.好痛快,威猛至极啊!”
乾老魔大嘴一咧,心里隐隐不爽,居然被人看出了些端倪。
当即破锣嗓子毫不避嫌的响起:“嘎嘎!原来是离兄啊,离兄一语中的,这眼光也是十分的刁钻嘛。你既然都看出来了,何不给魔兄送上几名娇人儿啊,只顾自己享受,该罚该罚!”
来人正是离道。也是派内长老之一,不过倒不是七大长老,乃是和乾老魔一个档次的长老!这人最好趋炎附势,有事没事的给乾老魔打招呼,心里想着什么自然也是昭然若揭。
离道哈哈笑道:“一定一定,有好物自然少不了乾兄的。”
他爽朗笑道,一抹下巴的羊角胡子,低声道:“如何?不知乾兄对于此次的掌门大选心中有了计议没有,你站在哪方?”
覆南山嘿嘿一笑,果不其然,这人想必也是受了谁的指派,前来牵线了!
乾老魔抓了抓脏兮兮的头发,惹得离道眼有不忍,看着飘飞的头皮屑,兀自朝旁边跳开了两尺。
这才嘎着嗓子,喔喔叫道:“离兄!实不相瞒啊,此次掌门大选,我还没有想好支持谁呢!离兄既然问起,不知离兄支持的是谁啊?”
这一声故意吼的奇大无比,惹得旁边人纷纷看了过来。便是那没有转过头的人,都有意无意的竖起个耳朵,听了起来。
离道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一个劲儿暗骂乾老魔这般没品,这种事悄悄问就好,哪可以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不是自找没趣么?
果然这人结交不得,光这张破嘴,也不知要倒腾多少秘密出去。
他不敢当众发作,转眼看到鲁宾逊玩味的看着他,心底一紧,连忙打个哈哈,笑道:“乾兄,彼此彼此啊。我正是还没有决议呢,这不才来问你么?”
待说完这话,不等乾老魔回答,就自顾自找了个方向径自离开,显然是被乾老魔的大嗓门给“吓到”了!
覆南山在这边哈哈大笑。
他故意来这么一出儿,如此一来就再也不敢有人轻易搭讪乾老魔了。
别看他盗丹幻神和乾老魔重合的天衣无缝,自成分身,可是毕竟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这青木宗,尚有许多极度隐秘的事儿并不知晓,俗话说的好,言多必失,被人看出端倪就不好玩儿了。
他怎么可能允许这些事情发生呢?所以说,少说话多做事才是王道!
正想着事儿,广场之上“咻”的一声尖声啼鸣,众人纷纷惊呼出声,大声叫好。
乾老魔抬头看去,只见神树的一角倏地黑暗了起来,巨大的阴影从众人身上潮流似的推过,竟是一只遮天蔽日的大雕。
那大雕金眼黑毛,脖颈处青色绒毛团团,翼展一扇,地上就陡然一股狂风,刮得众人是东倒西歪。
光看那体积,怕是就有一个中型湖泊大小,要是这大雕,往乾老魔的住处楼阁一站,他今晚也就不用回屋子住了。
大雕声音尖厉,在上空不住的盘旋,双眸精光怒射,虎视眈眈的盯着下方人群,大风鼓舞,端的是八面生风。
只听旁边有人道:“天啦。是魑魅魔宗的焚天魔罗,座下坐骑金雕子可真是虎虎生风啊!”
其余的人看到了,都是七嘴八舌的惊咋不已,倒没有因为气氛的紧张,而十分惊慌。
乾老魔虚起眼睛看过去,现场近千人,俱都是一脸羡慕的朝天上看着,个个恨不得把脑袋顶到金雕子的肚皮上看个透彻,如此方似能离那焚天魔罗更进一步一般。
他这样东西打望,并不上看的,倒忽然之间显得成熟稳妥,荣辱不惊了!
覆南山心底暗笑,这乾老魔本就是泼皮一样的猥琐人物,此时成了他的分身,气度眨眼睛就显得不凡起来。
看来,还是应了那句话,气度决定一切。也难快他那B样儿,永远就含恨在仙人级之界了!
哼哼,焚天魔罗。看着这明显是风魑魅进阶化形的大雕,想起之前的龙卷风,覆南山终于知道今日追击他的神念主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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