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坐在身后的一个将军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指着忘尘公子的鼻子吼道:“你这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儿在这里鬼说些什么,我蓝烈怎可会败,信不信老子立马就可以宰了你!”
忘尘公子静静的品着茶,连眼光都未曾赏给那人一个,叫骂的将军恼怒,又只好对柳震元道:“国师,莫听这小子说道,他一定是圣元国主派来闹腾咱们的,杀了他,直接杀了他!看他们还有什么招。”
“是可忍,熟不可忍,此小儿也太过目中无人。”之后又有一人十分愤慨的说道。
“若大家觉得不平在加上萧某这条命,如何?”
“呵呵,笑话,你以为你这条小命值几两纹银?还妄想以命相赌!”霍达为此十分不屑,可是不屑之人又何止是他?一时之间帐中纷杂云云。
“呵呵,是啊,是啊!”
“无知小儿,自以为是!”
……
“自视清高恐蝼蚁不如!”
“对!”
“对!对!对!没错!”
“无知小儿,恐蝼蚁不如,蝼蚁不如!”
……
忘尘公子微垂着头,微暗的眼中一抹情绪一闪而逝,于那人,过去的自己就是如蝼蚁一般的存在吧,可是不知现在呢?
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冷笑:“素闻蓝烈军中无纪,却也没想到竟是这般喧闹啊。”
“你……你……”很多人竟被气得指着忘尘公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无知小儿,懂何?”
“对,说得对!一个无知小儿懂何!”此话一出,其余人立马附和道。
“闭嘴!军营大帐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柳震元一声厉喝,帐中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许久柳震元才又说到:“公子直爽,柳某钦佩,公子的赌约那柳某便应下了,若公子输了,柳某也不会要了公子的命,公子之才,柳某甚惜之,只要到时公子肯归附我蓝烈即可。”
忘尘公子拿起桌上茶壶,先为柳震元添了一杯,然后再为自己满上,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才缓缓的道:“柳国师不觉此话说得为时过早了些?”
柳国师微微斜头,似是疑惑:“哦?是吗?”
忘尘公子对柳震元的表现不以为意,淡淡的道:“既然是赌约,那便有个时限,三日,就三日如何?”
柳震元也是个豪爽之人,立马就给出了回应:“好,三日就三日,希望到时公子莫要后悔才是。”
忘尘公子没有回话,只是淡笑不语。
晨风徐徐,余音袅袅一白衣胜雪的少年正立于一棵桃花树下,此时已经正是花季,一树桃花开得正是繁盛,清风抚过,桃花花瓣飘飘杨杨的落下,少些黏在了少年的肩头发间。
少年如画,箫音似仙乐,如此美音美景,令人赏心悦目,柳震元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唯恐惊了前面吹箫的嫡仙玉人。
有些人即使站在顶尖的高塔,也不一定引来别人的注目仰视,而有的人偏偏站的不是很显眼也能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关注,去尊敬。
如仙的少年,一人一箫一世界,一静一动亦惊人,凡尘俗世有何相干?
柳震元有种感觉,莫名其妙的感觉,面前的人本应该是个闲情逸致,舞文泼墨,吹琴弄月的世外公子,而非世俗中游移两国的流舌说客,不为其它,只为世间太过污浊怕浊了他的双眼,染了他的白衣。
箫声突然停了,柳震元飘飞的思绪终于被拉了回来,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懊恼的摇了摇头,他怎的无缘无故想到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呢?
小小年纪沉稳冷着,全不见孩童该有的脾性,怕是世俗之气早已凌虐了他的心志,浊了他双眼,染了他的白衣吧!
“国师,萧某的一曲《月影随风》奏得可好?”忘尘公子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萧,转过身来对着柳震元道。
再看柳震元,此时被忘尘公子出声才惊得回过神来:“余音袅袅,婉转空灵,回荡人心,自是妙绝。”
柳震元顿了顿又道:“不过柳某有一事甚是不明?”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就没有说了,意味十分明显,然而忘尘公子也并没有辜负柳国师的期望。
忘尘公子微微皱眉似是疑惑:“哦,不知国师是何事不明?”
“以公子的年纪,本应是孩童稚子之心,却没有想到竟是这般睿智性冷,敢问公子到底是谁?”柳震元变得有些急切,他实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孩子他到底是谁。
柳震元很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说是平易近人,持才不骄,其实骨子里却是个清高自傲,甚至是有些自负的人,什么人能够被他看在眼里?
就算是现在的蓝烈国主,他名义上的主子,柳震元也多不过是欣赏罢了,而对于忘尘公子柳震元已经不仅仅是欣赏那么简单了,是钦佩?不,的应该是震惊。
忘尘公子唇角微勾,扬起一抹冷笑,似开玩笑一般的说道:“怎么国师计攻不行改攻心不成?”
柳震元先是一愣,不明忘尘公子所说的意思,之后马上反应过来心中不自觉的一阵懊恼,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心智早熟者,定是早有一番“寒彻骨”的。
“公子怕是误会了,柳某没别的意思。”
忘尘公子对柳国师的话没做理会,将目光转到一边,遥看远边晨景。
柳国师的上下唇动了好几下,几欲开口,却又找不到任何可以说的话,场面变得有些僵持,好在很快有人打破了此时的僵持,让柳国师觉得有总算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柳国师难掩震惊和愤怒,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一夜之间个个营帐连遭夜袭,有着官衔的人无论大小竟有半多无故失踪,这怎么可能,这完全不可能!
“国……国师是真的,昨天前半夜在北城的李将军还在被子里打着呼噜,可是后半夜巡逻的士兵就听到李将军的房里有一声奇怪的响声,他们觉得奇怪,叫了两声李将军没应,怕出事,就硬闯了进去,结果发现屋里好好的,被窝里也是暖和的,可是李将军人却不见了踪影,其他人也是和李将军差不多都是无缘无故失踪的。”传信的士兵半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低垂着头弱弱的将这些话说完。
“废物!废物!全都是些废物!堂堂血盟大军将领竟让人从自己的地盘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撸走了,还撸走了一大批,这要传出去,我血盟大军颜面何存?”柳国师快被气得没有儒雅的风度了,羽扇不再优雅萧洒舞动,而是被柳国师当做了出气筒,舞得“噗嗤”“噗嗤”做响,胸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下起伏着,要知道柳国师平时可是很注重自己的形象的
可见柳国师被这件事情气得有多么深沉。
“这件事先不要宣张出去,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暗中多派些人手去查,一定要给我查出来!”等传信的士兵离开后,柳国师传进来一个人问道。
“公子现在何处?”
“禀国师,现在公子正在营帐中。”士兵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柳国师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国师。”
“公子好兴致,一大早吹箫奏笛,现在又开始品茶对奕了。”柳震元一吩咐好那边的事情就来到了忘尘公子的营帐,他有理由相信昨晚的事与眼前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国师说笑了,萧某就算是有再好的兴致却无人相与,不也是无趣?”忘尘公子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一个白色棋子接着说道,“现在时刻还早不如柳国师与萧某对奕一局。”
白子珠圆如玉,散发出如脂的光泽,在忘尘公子的指间轻轻转动,而忘尘公子那葱白如玉的指间竟比那白子还要显得苍白。
“啪”白子在棋盘中落下:“国师,该你了。”
“好,那公子莫要怪柳某不客气了,柳某可不会手下留情的。”说完柳震元拿起手边的一个黑子落下。
“那便好,国师尽管放马过来,萧某可是准备好了要与国师大战三百回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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